從民族起源看甲骨文與漢字的關系

中國有五十六個民族，但這些民族是否有聯系？甲骨文是漢字的祖源，但甲骨文是否可以被稱為漢字？本文將從文字的演化、漢民族的變化、漢民族與其他民族的關系等幾個角度來討論甲骨文與漢字的關系。

一、契機

我們從小就在使用漢字，而我也一直對這些文字的起源十分感興趣。也是因此我對甲骨文有很深入的研究。

但又一次在微信上看人轉發的一個類似“看我們老祖宗造字的智慧”這樣標題的文章，文章里將現代的字體拆開來解釋字義，加上一堆“老祖宗造字事多么別有用心啊”之類的“雞湯”，引來群聲附和。我看到后很是心痛，因為這篇文章的作者只是在編造娛樂的材料，誤導了很多人。文章的作者忽略了漢字演變的過程，沒有從根源尋找問題，特別是文章下的評論也將漢字和甲骨文混為一談。從此我開始了甲骨文與漢字的關系的思考。

直到我近期看到了“泐睢”，也就是水族的文字后，我才真正想寫下這篇文章，來告知人們甲骨文不是漢字，就像你和你的祖母，你的祖母不是你，你有很多表兄弟姐妹，你的祖母也是你的表兄弟姐妹的祖母。

二、探索過程

1.從文字演化的角度

我是先從文字的演化過程來看的。我們已知漢字最早可考的祖先就是甲骨文了，但還有一些更早的石刻文與甲骨文有親緣關系，所以我們不能排除甲骨文有更遠的祖先的可能性，可能因為當時的人們使用不易保存的工具記錄文字，如樹葉、樹皮等。這時的文字沒有統一的標準與固定的形態，只能作為一種文字系統的原始形態，絕對不能算作漢字。

之后又歷經了金文，這之間也穿插著寫在不同地方的文字，如帛、石鼓等。漢字的演化過程不是單傳的，而是循序漸進，交錯進行的。

春秋戰國時，戰火紛亂，各個地區的文字開始向不同的方向發展。秦朝的統一為文字的統一做出了決定性的貢獻，由丞相李斯主持廢除六國原來的不同字體，創造了小篆，但這還并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漢字，因為其與漢字的字形有很大差距，形態上相較統一但標準不夠嚴格，以及漢朝并未建立。篆文只能稱上秦字，不能算為漢字。

然而真正開始算作漢字的，是從漢代的隸書（秦時產生，漢代發展）開始。篆書的隸化是漢字演化的重要過程，從曲線字到方塊字的過渡，奠定了近代漢字形體的基礎，形成了最早成體系的有規范的漢字書寫系統，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漢字。

2.從“漢民族”主體變化的角度

“漢字”之所以稱為漢字是因其為漢民族使用的文字，故稱之為漢文。然而使用“甲骨文”的民族與使用“漢字”的民族聯系密切，但并不完全統一。

史學界嚴謹地將先秦時期的中原民族稱為華夏族，漢朝并未建立，故不能稱之為漢族。

很多資料證明，甲骨文及金文等古文字為華夏族所使用的文字，而華夏族聚居的地方主要是黃河沿岸的高原與平原，其東方有如《論語·子罕》中提到的“九夷”，南方有“九黎”（蚩尤為首領），以及南方的百越。據傳說黃帝戰勝了炎帝，吸收了炎帝率領的部族，又出征東夷，獲得了山東一代的土地，又與蚩尤作戰，戰勝了蚩尤，吸收了蚩尤的部分部族，剩下的逃到了西南，這才奠定了中原地區的格局，為華夏族日后的繁盛打下來基礎。

這是第一次，根據傳說得知華夏族經歷過多次融合，讓華夏族的語言也開始了變化，產生了新的詞匯，原來的“象形”、“指事”、“會意”并不夠用，于是開始“假借”、“轉注”、“形聲”，用來表示更多的新詞。

中國的歷史也被說成“筑長城的歷史”，從秦建到明，就是為了防止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然而長期的抵御也未成效，在東晉的時候，北魏的鮮卑族終于進入中原，占領了北方，這是北方游牧民族與漢族的一次大規模融合，也是大量中原人南下，與南方的“僰蠻”的一次大規模融合，讓“漢族”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混合民族。

之后的唐朝、宋朝都經歷了與不同北方游牧民族的融合，讓漢語從單音節語言向多音節語言轉化，同時輸入了大量的阿爾泰語系詞匯，包括很多植物的名字，人的稱呼，擬聲詞，發語詞，口語，逐漸形成現在的官話，丟失了入聲。

這些都很好地說明了民族主體的變化，漢族是華夏族的后裔，但并不是華夏族，華夏族使用的文字不能蓋之以漢名。

3.從中國各民族來歷的角度

這是部分水書材料與漢字和甲骨文形態以及語音的對比，能看出其相似性。

我在文章的開頭就提到水書是我寫這篇文章的直接契機，水書的存在可以顛覆我們對民族之間的一些認識。

我特別調查了中國境內官方認定的56各民族的起源，并整理出了以下內容。

突厥：維吾爾族（回紇）、撒拉族、裕固族、哈薩克族、柯爾克孜族（吉爾吉斯）、烏孜別克族、塔塔爾族（韃靼）。

蒙古：蒙古族（起源于蒙兀室韋，“室韋”與“鮮卑”為同一詞在不同時期的漢譯）、東鄉族、土族、保安族。

靺鞨：滿族、錫伯族（“錫伯”為“室韋”的書面形式的漢譯）、赫哲族、達斡爾族、鄂溫克族、鄂倫春族。

羌：藏族、門巴族、珞巴族、羌族、普米族、彝族、白族、哈尼族、拉祜族、納西族、基諾族、土家族、傈僳族、怒族、獨龍族、景頗族、阿昌族、傣族、布依族、侗族、水族、仡佬族、壯族、仫佬族、毛南族。

九黎：苗族、瑤族、黎族、畬族。

華夏族：漢族。

南亞人：佤族、布朗族、德昂族、京族。

南島馬來人：高山族。

波斯：塔吉克族。

斯拉夫：俄羅斯族。

混合民族：回族；朝鮮族。

這是我按照民族起源進行的分類，除去漢族可分成11種。

這其中“羌”這一類民族的數量最多。

關于我的分類，分類的方式是按照語言相近、民俗相近來分的，也包括很多歷史學的資料，歷史上對這些民族的記載。

像南亞人、塔吉克、俄羅斯、朝鮮等都是些跨境民族，我們先把他們（帶有尊重地）放到一邊。剩下突厥、蒙古、靺鞨、羌、九黎和華夏。

這些民族在我國境內都廣泛分布，讓人覺得中國真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

其實從我之前講的黃帝的故事可以聽出來，這些民族原來都是鄰居或親戚。突厥、蒙古、靺鞨都是操阿爾泰語系的人，這部分人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其語言有很多相近之處，應該擁有一個共同的祖先，之后經歷分化，形成多個部落，又互相影響，但從社會構成上阿爾泰民族與華夏族沒有太多共同之處。

而華夏、羌、九黎之間的關系就近多了。黃帝和炎帝屬于華夏族，而他們的部族之間又交戰過。炎帝是姜姓部落，黃帝是姬姓部落，炎帝戰敗后炎帝的部族向西逃，這部分人形成了后來的羌族。九黎族的首領是蚩尤，他的敗族向南逃形成了后來的苗族與瑤族，畬族是瑤族一支。

羌族的后裔中，有自己文字的民族有彝族、納西族和水族，且均為象形文字。

水族的文字代代相傳，他們與漢族又共同的祖先，水書被證明與甲骨文也有共同的祖先，或水書也是由甲骨文演化而來。

對于水族人來說，如果漢族人把甲骨文與漢字混為一談，水族人也有權力說甲骨文是水族的文字。

所以漢族人對待甲骨文應將其作為一種文字的古老祖先，對待少數民族也應如兄弟姐妹一樣。

三、總結

我們不能把甲骨文當成漢字，不應該籠統地只說自己是炎黃子孫，其實蚩尤也算，北方的阿爾泰民族也算，有名沒名都是中華民族的祖先，我們都是兄弟姐妹。

補充一句，我是滿族人。

（作者單位：北京市八一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