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也是各種民間藝術的載體

李艷鳴

《紅樓夢》，也是各種民間藝術的載體

李艷鳴

楊柳青年畫︽櫳翠庵茶品梅花雪︾︵局部︶

從晚清開始，“紅樓”畫作以年畫、西湖景、信箋、壁畫、煙標等各種形式，為民間藝術提供著源源不竭的靈感和養分。

《紅樓夢》是年畫的主要題材。光緒年間，天津楊柳青出品的“紅樓”年畫尤多。阿英先生曾編輯《楊柳青紅樓夢年畫集》。楊柳青著名畫師頗多，繪制了不少“紅樓”年畫，如高蔭章繪制的年畫“四美釣魚”“瀟湘清韻”，稱得上是年畫里的精品。從構圖到設色，幾乎無懈可擊。《紅樓夢年畫》里，還出現了以“紅樓夢”為主題的系列作品，如有年畫以劉姥姥醉臥怡紅院、慶壽辰寧府排家宴、牡丹亭艷曲警芳心、椿齡畫薔癡及局外、薛蘅蕪設和螃蟹詠、喜出望外平兒理妝、史湘云偶填柳絮詞、博庭歡寶玉贊孤兒這八幅作品，而成系列之作。

阿英在《楊柳青紅樓夢年畫集》里說：“光緒年間楊柳青《紅樓夢》年畫，天津美術出版社從各地搜集到的，已達到近五十幅之多。”王樹村《中國年畫史》里說：“現國內外收藏的以《紅樓夢》故事為題材的繪刻品，共有七十余種不同的畫樣。多為天津楊柳青佳作。”張雯在《清代楊柳青〈紅樓夢〉年畫對原著的“接受”與“重構”》一書中認為：“現存的楊柳青《紅樓夢》年畫，共有八十余幅。”事實上，現存的關于《紅樓夢》的楊柳青年畫可能要超過八十余幅。如果加上其它地區關于《紅樓夢》的年畫，數量應該就更多了。

所謂“西湖景”，即“洋片”。阿英先生云：“蘇州桃花塢年畫鋪制此者甚多，大都木刻敷色，尺寸約當今之三十二開本，橫印加裱，成為硬片，以供家庭玩賞。其間頗有精制。”傅惜華先生舊藏有八幅“紅樓夢”西湖景，所繪為西廂記妙詞通戲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黃金鶯巧結梅花絡等場景。

《紅樓夢》人物，還被繪制成煙標。煙標通常指置于香煙盒里的小型畫片，主要起促銷之用。如民國年間，南洋兄弟煙草公司即出品全套一百二十張的“紅樓”煙標，人物基本同王蕓階《紅樓夢圖詠》，亦有寶玉、寶釵、元春等十余幅圖，系重新創作而成。杜春耕先生認為，“紅樓”煙標，其總數應不少于十種。除了煙標，有些煙草公司還用“紅樓”題材作品，用于廣告宣傳畫。

《紅樓夢》還通過燈屏畫、玻璃畫、壁畫、信箋等各種藝術載體，顯現出在民眾里極強的影響力。嘉慶年間張子秋所作《續都門竹枝詞》云：“試看熱車窗子上，湘云猶是醉憨眠。”熱車指的是老北京的一種騾馬拉的車子，車廂鑲有玻璃，內有火爐，可以取暖，故名“熱車”。這兩句竹枝詞，生動地說明從嘉慶年間開始，作為民俗藝術的“紅樓”畫，就已經出現在老北京街頭的熱車車窗上了。

北京故宮長春宮游廊墻壁上繪有十余幅“紅樓”彩繪壁畫，頤和園長廊也有“紅樓”彩繪作品。故宮長春宮，乃是西六宮之一，明清時為妃嬪居所。慈禧太后及瑾妃、珍妃，均曾居于此處。關于長春宮之“紅樓”壁畫，《清宮詞》云：“石頭舊記寓言奇，傳信傳疑想像之。繪得大觀園一幅，徵題先進侍臣詩。”有注云：“瑾、珍二貴妃令畫苑繪《紅樓夢》大觀園圖，交內廷臣工題詩。”由此可見《紅樓夢》影響之深遠。這組壁畫究竟作于何時，已是難以確考。

慈禧喜閱《紅樓夢》，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清稗類鈔》記載，琉璃廠一書肆曾得一部“精楷抄本《紅樓夢》全部”，乃“禁中物”，“其書每頁之上，均有細字朱批，知出于孝欽后之手，蓋孝欽最喜閱《紅樓夢》也”。孝欽即慈禧太后。長春宮、頤和園皆有“紅樓”彩繪壁畫，與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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