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友
(浙江師范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產業外部性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影響:廣西制造業的實證
朱華友
(浙江師范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產業外部性分為MAR外部性(專業化外部性)和Jacobs外部性(多樣化外部性),是集聚經濟理論的重要內容,影響了地區經濟轉型發展。文章在理論上分析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與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關系機理的基礎上,利用廣西2005-2014年制造業數據,實證分析了兩者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效應。結論表明廣西制造業集聚帶來的MAR外部性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具有非線性影響,而Jacobs外部性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正效應不明顯。此外,外商直接投資水平、政府干預程度和人力資本在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過程中均有不同的作用和影響。因此,完善基礎設施、推動產業創新、創新投融資機制、發揮政府職能、加大人力資本投入是實現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有效途徑。
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經濟轉型發展;關系機理
產業集聚是空間經濟學的核心命題之一,而由產業集聚帶來的外部性更是近年來研究的熱點問題。產業集聚的外部性主要包括馬歇爾(MAR)外部性和雅各布斯(Jacobs)外部性①Martin et al.(2008)認為,除了馬歇爾(MAR)外部性和雅各布斯(Jacobs)外部性,還有一種空間外部性是波特(Porter)外部性,由美國管理學家波特提出。波特外部性主要從行業競爭角度提出,本文未進行研究。。馬歇爾認為同行業企業在地理上的集聚可以產生知識和技術的外溢、中間投入品的共享以及勞動力市場的共享,因此這種動態的行業內集聚經濟也被稱為馬歇爾外部性(MAR externalities)[1]。而跨行業集聚經濟稱為雅各布斯外部性[2],其內涵是區域經濟多元化與經濟總量帶來的好處。胡佛區分了產業集聚中兩種不同的外部性:一是產業內企業集聚在一起組織生產形成的外部性,稱之為地方化經濟;二則是與一個特定區域總體經濟發展水平有關的利益,或者說產業多樣化造成的外部性,稱之為城市化經濟[3]。在文獻中一般將地方化經濟和城市化經濟稱為靜態外部性,分別對應動態外部性馬歇爾外部性和雅各布斯外部性。靜態強調其對產業格局的影響,動態更側重其對某個地區或城市的產業增長[4]。
轉型發展是指一個國家既要實現體制的轉換,又要實現經濟的發展[5]。對地區而言,轉型發展的內涵則表現為該地區的經濟發展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主要包括經濟增長與效率、經濟結構優化與提升兩方面的內容。產業外部性對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主要通過知識、技術外溢、學習創新效應等發揮作用。現有的研究大都集中在產業集聚外部性產生的原因及對經濟的影響等方面,而關于細分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對提升區域經濟績效和經濟結構優化從而推動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研究較少。
廣西是產業承接大省。近年來,隨著我國東部地區產業向中西部地區轉移,越來越多的產業在廣西形成集聚經濟,形成了汽車、機械、食品、冶金、石化、有色金屬和電力、造紙、造船等具有特色的產業集群,有力促進了廣西經濟發展。但是這些產業集聚的效應怎樣、產業集聚外部性又是如何作用于地區轉型發展的,等需要深入探討。基于上述思考,本文首先構建產業集聚外部性與地區經濟轉型發展關系機理的理論框架,然后以廣西制造業為例,運用計量經濟方法,研究了產業集聚外部性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影響,進一步分析其作用特征及原因,為地區經濟轉型發展提供切合實際的理論依據。
文獻關于產業外部性與地區經濟發展關系的研究,結論并不一致,表現為以下三種形式:
(一)一些研究支持MAR外部性,不支持Jacobs外部性。Henderson以美國和巴西2位數制造行業的地區橫截面數據為研究樣本,其研究發現在中小規模的地區經濟集聚中,產業專業化具有明顯的影響效應,而產業多樣化的作用并不顯著[6]。接著,Henderson以美國5個資本密集型產業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考察了外部性與產業發展的關系,研究發現在產業增長中存在強的MAR外部性(地方化)和弱的Jacobs外部性(城市化)[7]。Mukkala,K以芬蘭83個內陸次區域的3個制造業子部門的1995年和1999年數據,基于生產函數法研究了集聚經濟與地區生產率之間的關系,認為制造業部門中主要是MAR外部性(地方化經濟),而不是Jacobs外部性,并且地方化經濟促進了小企業的發展[8]。Martin等用法國1996-2004年間個體企業數據實證性分析了空間集聚活動對企業生產率的影響,結果表明:法國企業存在顯著的MAR外部性正效應,但不存在Jacobs外部性和Porter外部性[9]。范劍勇等基于我國縣級層面1998-2007年3個高科技產業的數據,研究表明:專業化經濟能夠顯著提升TFP(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而多樣化經濟的影響并不顯著[10]。
(二)一些研究支持Jacobs外部性,不支持MAR外部性。與Marshall相左,Jacobs認為產業多樣化水平越高,越能促進集聚經濟與知識溢出效應的發揮,越能促進地區生產率的提升[1]。Ellison和Glaeser運用EG指數對美國制造業進行研究,得出的結論支持Jacobs外部性[11]。Batisse使用中國29個省30個制造業1988-1997年的面板數據,研究了外部性對于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其發現產業外部工業環境的多樣性即Jacobs外部性和產業內的競爭度有利于產業的增長,但產業專業化即MAR外部性對產業的經濟增長效應顯著負[12]。程中華和于斌斌考察了產業集聚對地區工資水平影響的空間溢出效應,其研究表明產業多樣化對我國地區工資水平提升起到了正向效應,而產業專業化卻是顯著性的抑制作用[13]。此外,還有部分學者研究了產業聚集模式對創新的作用,如Feldman and Audretsch考察產業專業化、多樣化對美國新產品的影響,他們的結論表明,多樣化的產業結構更能促進創新[14]。
(三)一些研究同時支持MAR外部性和Jacobs外部性。Forni等通過意大利3位數行業的就業數據,實證分析了產業專業、多樣化對意大利制造行業部門增長的影響,其研究結論揭示產業集聚效應對地區產業增長具有重要作用,并且,對絕大多數制造行來說,產業專業化、多樣化都能起到顯著地促進作用[15]。彭向、蔣傳海使用我國1999-2007年間30個地區21個工業行業的面板數據,實證研究了區域內知識外部性、企業競爭對我國制造業區域產業創新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在我國地區產業創新方面,MAR外部性與Jacobs外部性均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但影響程度不同,而區域內企業競爭對創新的影響顯著為負[16]。王春暉、趙偉從區域開放的視角,構建一個兩區域兩產業模型,認為地區產業升級中同時存在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和Porter外部性[17]。
可以看出,不同地區、不同行業的產業集聚外部性,其效應和影響是不同的。對于一個地區而言,集聚什么樣的產業、以什么形式集聚等問題,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深入研究,這有利于地區經濟績效的提升,也有利于政府產業發展政策的制定。
如前所述,產業外部性主要由相同產業集聚與不同產業、上下游產業協同集聚兩種集聚經濟產生的,其中,MAR外部性的經濟成因主要有三個:投入的共享、勞動力池效應和知識溢出;Jacobs外部性更多的是由多樣化產業空間集聚帶來的,促進產業的發展。MAR外部性和Jacobs外部性分別通過各自的作用機理促進地區經濟實現轉型發展。其作用機理如圖1所示。

圖1 產業外部性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作用機理
相同或相似產業在同一地區空間集聚帶來的是MAR外部性。企業的競爭與協同合作,使得行業間實現勞動力市場共享、中間投入品共享和知識溢出效應,這樣企業可以享受專業化投入帶來的好處,即業務流程的改善、貿易成本的降低。同時,產業內的知識溢出效應和人力資本的共享,提升了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使其能夠不斷推出適應市場需求的差異化產品,而且集聚產業會通過傳導機制促進與其相關的產業提升經濟效率,共同促進地區經濟績效增長,進而促進地區經濟轉型發展。
不同產業、上下游產業廠商之間的協同集聚帶來的是Jacobs外部性。不同產業集聚產生知識溢出效應,產業間相互學習、共同提升,促進了技術創新,并通過信息網絡傳播在產業間擴散,使得該地區具有創新連鎖效應。同時,不同產業集聚使得為地區發展提供了多樣化人才和市場,該地區在獲得企業創造的更多價值的同時,可以更好地應對外部環境變化,形成區位優勢。在創新連鎖效應和區位優勢作用下,地區內產業鏈得以向縱、橫兩個方向延伸,地區產業結構得到優化,促進地區經濟轉型發展。
總的來說,MAR外部性和Jacobs外部性對經濟轉型發展的共同作用機制是專業化投入、人力資本集聚和知識溢出三種機制。其不同之處在于:MAR外部性的專業化的資源投入、人力資本的集聚共享和相同產業集聚產生的知識溢出效應,降低了貿易成本,從而提升了地區經濟績效。Jacobs外部性多樣化人才的流動交流和不同產業集聚產生的知識溢出效應,提高了資源配置效率,同時地區內產業鏈得以延伸,產業結構優化。MAR外部性和Jacobs外部性的共同作用,形成了“產業集聚-集聚外部性-經濟績效提升與經濟結構優化-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傳導機制。
為分析產業外部性與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關系,結合前面的理論分析,我們采用下列隱函數模型:

其中,Ait表示技術水平,由專業化指數RZI(MAR外部性)和多樣化指數RDI(Jacobs外部性)決定。其中,STRUit表示產業結構調整指數,PRODit表示經濟增長指標,由技術水平Ait、外商直接投資水平FDI、政府干預程度GOV和人力資本EDU共同決定。將技水平函數代入經濟轉型發展函數中,考慮到模型中變量可能會出現異方差性,故將模型對數化處理。同時,根據相關文獻研究,我們假設MAR外部性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影響是非線性的,我們在模型中加入專業化指數RZI的平方項,最終得到以下兩個模型:

其中,i表示城市,t表示時期,STRU為衡量產業結構優化的指標,表示該地區的產業結構調整指數,PROD為衡量經濟增長的指標,表示該地區的勞動生產率①本文多數參考文獻中,多是以勞動率指代經濟增長,這里選用人均工業總產值作為衡量勞動率的指標。。模型中加入專業化指數的平方項(LnRZIit)2則是為了驗證前面非線性假定,α1符號不確定。加入的RDIit代表產業的多樣化水平,預期β符號為正。將FDI(外商直接投資水平)、GOV(政府干預程度)和EDU(人力資本)作為控制變量加入,μit為隨機擾動項。
1.變量說明
(1)被解釋變量。根據前文理論分析,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內涵中包括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和經濟績效提升兩層含義,故這里選用產業結構調整指數STRU和經濟增長指標PROD作為被解釋變量,分別衡量地區產業結構優化和地區經濟績效提升。產業結構調整指數STRU采用第三產業就業人員占總就業的比重來衡量,經濟增長指標PROD采用人均工業總產值來測度。
(2)解釋變量。根據相關文獻的度量方法,分別采用產業專業化指數和產業多樣化指數來衡量MAR外部性和Jacobs外部性。專業化指數(衡量MAR外部性水平),有絕對衡量指標和相對衡量指標之分,這里為了更加客觀、合理地反映廣西產業專業化的外部性(MAR外部性),選用了相對衡量指標RZI,其公式表示為RZIi=Maxj(Sji/Si),,其中,Sji表示i城市中j產業的就業人數占該城市總就業人數的比重,而Si為所有j產業的就業人數占全部城市就業人數的比重。產業多樣化指數(衡量Jacobs外部性)選用與產業專業化指數相一致的RDI,其公式表示為RDIi=1/∑j∣Sji-Si∣,這里的Sji和Si同上。
(3)控制變量。考慮到一個地區的產業結構調整還有可能受其他因素的影響,如外商投資、政府干預、知識人員的比重等,必然會影響到一個地區的產業結構調整,所以選取了外商直接投資水平(FDI)、政府干預程度(GOV)和人力資本(EDU)三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對于外商直接投資水平(FDI),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和遵從文獻的一致性,本文采用年度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額占GDP的比重來衡量,各年度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以各年度人民幣對美元年平均匯價(中間價)進行折算,并按照GDP指數(以2005年為基期)進行平滑調整。對于政府干預程度(GOV),本文采用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來反映政府干預程度。人力資本(EDU)對于一個地區的經濟增長和轉型發展都有至關重要的作用,本文采用教師與學生的比率作為代理變量。
2.數據來源
基于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選取了廣西2005-2014年的面板數據作為經濟研究樣本。相關數據均來自于《中國統計年鑒》(2006-2015)、《廣西統計年鑒》(2006-2015)。計量分析使用的軟件為Eviews8.0。
1.產業外部性與地區產業結構調整
為了驗證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與地區產業結構調整的關系,本文在模型(1)的基礎上做了四種不同情況的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在①基礎上,依次加入MAR外部性的平方項(LnRZI)2、Jacobs外部性的平方項(LnRDI)2以及同時加入二者,形成了②③④。從四種回歸分析的檢驗結果來看,可決系數R2較大,表明該模型是有效的。

表1 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與地區產業結構調整的回歸估計結果
MAR外部性在模型中用RZI(專業化指數)來衡量,從檢驗結果來看,①中RZI的系數為-0.078,且顯著性水平達到10%。在①的基礎上加入了RZI的平方項,形成②④,在②和④中RZI的平方項的系數分別為0.099和0.087,雖然顯著性水平未達到10%,但可決系數達到0.98左右,說明該項加入合理。四個模型的檢驗結果顯示,MAR外部性對產業結構調整有影響,且RZI的系數均為負,RZI的平方項系數均為正,故認為MAR外部性對地區產業結構調整的影響是非線性的。
Jacobs外部性在模型中用RDI(多樣化指標)來衡量,從檢驗結果來看,①②中RDI的系數項的t值都未超過0.5,顯著性水平并未達到10%。在①的基礎上加入了Jacobs外部性的衡量指標RDI的二次項,形成③④,雖然可決系數達到0.98,但該項的t值較小且為負值,說明這一項加入的不合理,檢驗結果不顯著。模型檢驗結果顯示,RDI系數項均為正,說明Jacobs外部性對產業結構調整有正效應。
在①②③④估計結果中,外商直接投資水平(FDI)的系數均為正,且在②中的t值達到0.259,說明外商直接投資水平對于產業結構調整是有利的,但是其效果不顯著。雖然政府干預程度(GOV)系數項的t值雖均未達到10%的顯著性水平,但是其系數項均為負,表明政府干預對產業結構調整的作用較小,但起負效應,即政府干預阻礙了地區產業結構的調整。對于人力資本(EDU)的回歸分析,其系數也均為負,t值也均為達到10%的顯著水平,可知人力資本在產業結構調整的時候起較小的阻礙作用。
2.產業外部性與地區經濟績效提升
同樣,為了驗證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與地區經濟績效提升的關系,本文在模型(2)的基礎上做了四種不同情況的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在⑤基礎上,依次加入MAR外部性的平方項、Jacobs外部性的平方項以及同時加入二者,形成了⑥⑦⑧。從四種回歸分析的檢驗結果來看,可決系數較大,表明該模型是有效的。

表2 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與地區經濟增長的回歸估計結果
對于MAR外部性,從檢驗結果來看,⑤中RZI的系數為-4.301,且顯著性水平達到10%,RZI的平方項加入后,⑥⑧的可決系數R2達到0.98左右,說明該項加入合理。⑤⑥⑦⑧的檢驗結果顯示,MAR外部性對經濟增長有影響,且RZI的系數與RZI的平方項系數的正負相反,故認為MAR外部性對地區經濟績效提升的影響是非線性的。
對于Jacobs外部性,從檢驗結果來看,⑤⑥中RDI的系數項的t值都未超過0.8,顯著性水平并未達到10%,但在加入RDI平方項后,⑦⑧中RDI項系數變為負數,顯然該項的加入不合理。⑤⑥⑦⑧的檢驗結果顯示,Jacobs外部性對經濟績效提升有影響,且是正效應。
在⑤⑥⑦⑧估計結果中,外商直接投資水平(FDI)的系數均為負,說明外商直接投資水平對于經濟增長是不利的,且其效果不顯著。政府干預程度(GOV)系數項的t值的顯著性水平達到1%,且其系數項均為正,表明政府干預對經濟績效提升的促進作用較強。對于人力資本(EDU)的回歸分析,其系數也均為負,t值也均為達到10%的顯著水平,可知人力資本并未促進經濟增長。
3.結論分析
從實證來看,MAR外部性對地區產業結構調整和地區經濟績效提升的作用效果不顯著,且是非線性的。可能的原因是,廣西制造業集聚多是食品、機械加工制造和能源依賴型制造業,這些產業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一些勞動密集型逐步進入成熟期且增長乏力,加上技術密集型和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不足,導致產業結構調整轉型難度大。
Jacobs外部性雖然對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績效提升起正向作用,但并不明顯。產生這一現象可能的原因是,廣西產業結構較為簡單,產生的外部性弱。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廣西專業化產業模式使城市產業發展逐漸演變成了一種“剛性結構”,不利于城市產業結構調整和勞動生產率的大幅度提高。
外商直接投資水平(FDI)有利于產業結構調整,但不利于經濟績效提升,這與一般理論相悖。可能的原因是,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資可以為地區帶來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管理經驗,發生人力資本流動和知識溢出效應,對產業結構的快速調整尤其是實現傳統產業的“高級化”和“生產性服務化”的調整具有積極作用。另一方面,廣西的外商直接投資主要集中在簡單的加工制造業以及資源依賴型產業,外商進行的更多是低附加值產業的轉移。
雖然政府干預程度(GOV)對產業結構調整的負作用較小,但對經濟績效提升起較強的正向作用。可能的原因是在經濟發展的較低階段,政府干預經濟效果好,同時政府的市場資源的配置偏好阻礙了地區產業結構的調整。
人力資本在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的過程中起較小的阻礙作用,與理論不符,可能的解釋是廣西人力資本的投入多為低層次勞動力,專業技術型人才不足,所以在地區經濟轉型發展的過程中,人力資本并未發揮其應有的推動作用。嚴重的智力外流情況,強化了這一劣勢。
主要結論如下:
(1)MAR外部性對廣西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績效提升有影響,呈非線性關系,且其作用效果不明顯;(2)Jacobs外部性雖然對廣西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績效提升起正向作用,但其發揮的作用并不明顯,也就是說對地區經濟轉型發展沒有起到強勁的促進作用;(3)外商直接投資水平對廣西的產業結構調整起推動作用,對經濟績效提升起阻礙作用,但其作用力不大;(4)政府干預程度對廣西的產業結構調整起阻礙作用,對經濟績效提升起促進作用,不利于地區經濟轉型發展;(5)人力資本在廣西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的過程中未發揮應有的正效應,影響了地區經濟轉型發展。
根據上述結論和原因分析,本文提出政策建議如下:
首先,完善基礎設施,促進產業集群發展。借鑒東部地區的發展經驗,對于擁有欽州、北海、防城港三大天然優良港口的城市,要加大基礎設施的資金投入,為資本的進入提供便利的交通,為企業降低貿易成本,形成集聚吸引力,形成有效的規模經濟,發揮產業集聚外部性對地區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績效提升的雙重促進作用。
其次,承接高新技術產業轉移,推動產業創新。廣西應注重產業結構的調整,改變產業結構較為單一、以勞動密集型和資源依賴型的加工制造業為主的現狀,積極承接東部地區技術含量高、經濟效益好的產業,同時注重發展本地區的生產性服務業,使得產業集聚外部性能夠同時發揮對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的積極影響,從而促進地區經濟轉型發展。
第三,創新投融資體制,完善招商引資體系。利用廣西自身的區位優勢和資源優勢,優化投資環境、完善金融體系,提高外資利用率和資本邊際匯報率。同時注重創新投融資體制,培育出一批具有吸引力的投資項目來吸引更多的資本進入,為廣西制造業發展注入更多的活力。
第四,依托市場經濟,鼓勵創新創業。利用市場經濟職能,優化資源配置結構,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鼓勵創新創業,通過出臺相關政策,引導地區產業結構由初級加工產業向深化加工產業、單一產業結構向多元產業結構轉化。通過出臺人才引進政策,打造創新創業平臺,為科技人才營造良好的生活工作環境。注重人才培養,重點深化高等教育改革,加大發展職業教育,培養數量充足、結構合理的高技能人才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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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061.5
A
1002-3240(2017)01-0067-07
2016-12-12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企業再地方化與地區轉型發展:機理與路徑”(批準號:41571112);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產業集聚的企業根植性、外部性與地區轉型發展”(批準號:LY16D010002)
朱華友(1967-),安徽樅陽人,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產業集群與區域發展。
[責任編校:唐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