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模型的浙江省人力資本投資效率分析

秦金雨+董自光

摘 要：利用浙江省11個地級市的人力資本投資數據，采取數據包絡分析方法（DEA模型）選取3個投入指標和1個產出指標，比較了浙江省各地區人力資本投資效率。不同城市人力資本投資效率值從高到低依次為杭州、紹興、嘉興、寧波、舟山、湖州、金華、臺州、溫州、衢州、麗水，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與經濟發達程度基本一致。最后針對不同地區提出提升區域人力資本投資效率的對策和建議。

關鍵字：人力資本；投資效率；DEA

一、引言

邁克爾·波特（Michael E.Porter）把國家之間競爭所推動的經濟發展分為生產要素驅動、投資驅動、創新驅動和富裕驅動四個階段，根據《中國區域創新能力報告2014》 顯示，京、津、滬、蘇、浙、粵等6個地區已基本進入創新驅動發展階段，浙江省《"十三五"發展規劃綱要》明確提出，要"把發展基點放在創新上，以科技創新為核心，以人才發展為支撐，推動科技創新與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有機結合，塑造更多依靠創新驅動、更多發揮先發優勢的引領型發展"。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關鍵是要有"人才"的支撐，通過累積人力資本存量增強發展的優勢和后勁，即提高人力資本投資的效率。早期發展經濟學的相關研究對增加人力資本投資促進經濟增長進行了廣泛深入的研究，并達成了共識，但近年來國內學者在省市層面的研究卻得出了不同的觀點，發現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與經濟發展水平并不一致，故本文將以浙江省為研究對象，運用數據包絡分析（DEA）方法探討浙江省11個地級市的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與經濟發展水平是否保持一致。

二、相關文獻綜述

所謂人力資本是指特定行為主體為增加未來效用或者實現價值增值，通過有益投資活動而獲得的、具有異質性和邊際收益遞增性、依附于人身上的知識、技術、信息、健康、道德、信譽和社會關系的總和 。最先提出現代人力資本概念的是美國經濟學家舒爾茨，他在1960年美國經濟學會年會上發表了《論人力資本投資》的演講，系統、深刻地闡述了人力資本理論，開創了人力資本研究的先河，奠定了人力資本研究的基礎 。貝克爾（1964）將人力資本分析方法運用于經濟增長研究，提出了一種將人口增長內生化的模型，從人口數量與質量（即人力資本）之間的相互替代關系出發，揭示了人力資本積累與生育率，進而與經濟增長的關系 。明賽爾（1958）首先將人力資本投資與收入分配結合起來，并提出了完善的人力資本收益模型，從而開啟了人力資本研究的另一個領域，同時他在研究在職培訓對人力資本形成方面作出了巨大貢獻 。

近年來，我國學者對人力資本投資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也做了大量研究。劉鏡（2013）通過使用VRS模型和DEA分析方法對河南省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投資效率進行分析，發現河南多個地區之間發展不平衡，多數地區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階段，需要增加物質資本投資和人力資本投資 。王圣元（2014）運用黑色關聯分析法比較了江蘇各地區的人力資本投資效率，發現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與經濟發展狀況并不完全一致，提出各地區相適宜的措施來提高各地區的投資效率，加快江蘇地區的經濟發展速度 。張杰、邵喜武（2014）利用DEA模型計算了吉林省人力資本投資效率，將其與發達省份和不發達省份進行對比，并通過靜態分析和動態分析相結合，發現吉林省的農村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較為一般，相反一些發達省份人力資本規模效率較低，并針對吉林省規模效率遞增的現狀提出建議 。王慧慧（2015）利用全國30個省市的人力資本投資數據，采用DEA模型對河北省人力資本投資效率進行研究發現，河北省的人力資本投資效率低于同期的全國水平，原因是技術效率低于全國水平，在研究中還發現人力資本投資效率和各省經濟發達程度不匹配，通過分析冗余值提出了加大基礎教育投入，加強財政支出利用率的建議 。

綜上所述，我國學者在省市層面對于人力資本投資效率的研究結論與早期研究發現并不一致，人力資本投資效率和地區經濟發達程度存在不完全一致的現象，這種情況對于創新能力比較強、經濟發展水平比較高的浙江省是否存在也值得探究。

三、研究對象、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對象

浙江省地處東南沿海長江三角洲南翼，是我國經濟最活躍的省份之一。從上世紀80年代鄉鎮企業起步，到民營經濟、溫州模式、縣域經濟、產業集群到近年來信息經濟、特色小鎮等，改革開放近40年來，浙江經濟始終走在前列，探索出一條特色鮮明的內生型發展道路。截止2016年，浙江實現地區生產總值（GDP）46485億元，比上年增長7.5%，其中第一產業增加值1966億元，第二產業增加值20518億元，第三產業增加值24001億元，分別增長2.7%、5.8%和9.4%，三次產業增加值結構由上年的4.3：45.9：49.8調整為4.2：44.2：51.6，人均GDP為83538元（按年平均匯率折算為12577美元），全員勞動生產率為12.4萬元/人，按可比價計算比上年提高6.8% ，經濟社會發展迅速。但受區位資源稟賦、人文環境、制度設計等諸多因素影響，各區域之間發展并不均衡，全省GDP總量最高的城市是最低城市的9.18倍，人均GDP最高的杭州市達到113063.2元/人，是最低水平溫州市的2.22倍。就GDP總量而言，全省11個地級市排名依次為杭州、寧波、溫州、紹興、臺州、嘉興、金華、湖州、衢州、麗水和舟山；就人均GDP而言，全省排名依次為杭州、寧波、舟山、紹興、嘉興、湖州、金華、臺州、衢州、麗水和溫州（具體數據見表1）。

自2004年起，浙江省就提出了"人才強省"戰略 ，十多年來出臺了多項人才政策，旨在增加人力資本存量。《浙江省人才發展"十三五"規劃》明確提出要"努力培養造就一支數量充足、素質優良、結構合理、支撐發展的創業創新人才隊伍，著力打造人才生態最優省份，爭取到2020年，全省人才資源總量超過1400萬人，人力資本投資占生產總值比例達到17%以上，人才貢獻率達到40%以上"。各地市也紛紛出臺相應政策，努力提高人力資本存量和人力資本投資效率，助力經濟社會轉型發展。本文將以浙江省11個地級市為研究對象，探討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與經濟發展水平之間的關系。endprint

（二）研究方法

數據包絡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簡稱DEA）是數學、運籌學、管理科學和計算機科學的一個交叉研究領域，它是A.Charnes，W.W.Cooper和E.Rhodes于1978年創建和命名的，具體地說，DEA是使用數學規劃（包括線性規劃，多目標規劃，半元限規劃，隨機規劃，具體錐結構的廣義最優化，等等）建立評價模型，評價具有多項投入、多項輸出的單位之間的相對有效性，稱為DEA有效。在DEA領域，稱單位為決策單位，簡稱DMU，根據各決策單位的輸入和輸出數據判斷是否為DEA有效，本質上是判斷該決策單元是否位于生產可能集的"生產最沿前"上。假設n個決策單元對應的輸入數據和輸出數據分別為

（三）數據來源

根據人力資本投資的定義，本文認為人力資本投資是通過各級正規教育、健康保健、社會保障、勞動力遷移等途徑形成的，最大限度使具有一定的知識、技能、體能等價值存量的人力資本發揮潛能，以促進價值增長，帶來社會及經濟效益的特殊社會活動。國內諸多運用DEA方法評價人力資本投資效率的研究成果中隊評價指標的選擇以人均教育支出、人均醫療支出等相對指標來衡量投入，而以GDP總量衡量產出水平，本文對此進行了一定改進，將投入與產出指標統一為人均值，具體指標如表2所示。

表2 人力資本投資效率評價指標體系

根據表2所確定評價人力資本投資效率所選指標體系，借助《2016年浙江省統計年級》和各地市2016年統計年鑒、統計公報，搜集整理得到對應指標的原始數據如表3所示。

四、實證分析

通過軟件DEAP2.1對浙江省11個地級市2015年的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基于DEA的人力資本投資效率結果、其投入產出指標的松弛變量整理如表4所示。

從表4中可以看出，浙江省人力資本投資綜合效率排名依次為杭州、紹興、嘉興、寧波、舟山、湖州、金華、臺州、溫州、衢州、麗水。其中杭州、紹興、嘉興、溫州、臺州五個地區的技術效率都為1，且教育投入、醫療投入、社會保障及就業投入這三個指標冗余和人均GDP產出不足，都為0，DEA單元有效，這說明這五個區域投入產出效率最高。這意味著每添加（去除）單位的教育投入、醫療投入和社會保障及就業投入，產出GDP就會相應添加（去除）。浙江省的人力資本投資綜合效率為76.9%，技術效率為93.9%，規模效益為80.4%。寧波、湖州、衢州、舟山、金華的技術效率在0.8到1之間，屬于輕度DEA無效單元。

規模效率又稱規模收益，考察的是在技術水平一定的條件下，各地區是否在最合適的投入規模下進行人力資本投資。一般有3種情形：規模收益irs（增加）、規模收益crs（不變）和規模收益drs（遞減）。規模收益irs和drs都是屬于規模效率無效，都需要進行改進以達到理想狀態。表4表明，規模效率達到DEA有效有杭州、紹興、嘉興3個地區，應保持教育投入、醫療投入和社會保障及就業投入規模。

杭州作為浙江省的省會，經濟發達，基礎設施、醫療體系和教育體系完善，人力資源市場配置能力較強，高層次就業人才充足，就業機會多，政府對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的投入極為重視，在三個投入指標方面均沒有投入冗余，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利用到位。紹興和嘉興的技術效率和規模收益都為1，指標投入均無冗余，投入結構分配合理，規模報酬處于最佳狀態，應當堅持當前各行業人力資本投入規模。

剩下7個地區中接近理想值1的幾個地區是寧波99.7%、湖州83.8%，位于最后兩位的分別是衢州49.4%和麗水46.6%。除了杭州、紹興、嘉興、舟山的其它地區規模效率為遞增狀態，教育投入、醫療投入和社會保障及就業投入的松弛變量均小于0，說明三方面的投入不足，因此應加大這些地區的人力資本投入。

舟山的規模效率為1，規模報酬不變，但是由于存在投入冗余，導致技術效率只有0.902，舟山需要增加225.02元的人均教育支出，才可達到DEA有效，在教育方面舟山應當加大投入，重視農村義務教育。

麗水和衢州的規模效率為0.466、0.494，規模報酬處于遞增階段，冗余松弛變量小于0，人均GDP產出不足這項指標大于0，說明人力資本投入不足，產出效率不高，這與麗水和衢州的經濟發達程度有一定的關系，麗水、衢州由于地理原因，基礎設施不完善、政策不完整、存在人口大量遷移的問題也導致人力資本匱乏，政府財政投資是教育投資的主渠道，但受財政收入的限制，社會資金投資教育受體制的限制，造成了教育投資總量不足，結構不合理。另外人口的過度膨脹，限制和影響了人口質量的改善和提高。政府應該更注重在教育方面的投入，醫療衛生基礎設施的完善，注重第一二產業向第三產業的轉換，增加就業機會。

寧波、溫州、湖州、金華這四個城市的綜合效率都小于1，DEA無效，是因為技術效率無效，規模效率無效，規模報酬皆處于遞增階段，應增加人力資本投入，補足冗余，達到技術效率有效，因地制宜，發揮本地特色產業的優勢，對人才積極引進，推出優惠的創業政策，提高人力資本投資的利用率，達到人力資本投資效率最優。

五、結論與建議

浙江省人力資本投資綜合效率排名依次為杭州、紹興、嘉興、寧波、舟山、湖州、金華、臺州、溫州、衢州、麗水。通過分析，浙江各地級市人力資本的發展水平與經濟發展具有相關性，投資效率和經濟發達程度基本一致，符合正常預期，改進指標后與國內其他研究者得出的結論有差異，與實際情況更匹配。然而不同地級市之間投資效率不盡相同，作為經濟強市的寧波、溫州等地區DEA無效，其他地區也存在投入指標大多存在過量投入且利用率過低的現象，本文針對此現象進行分析，并提出以下建議：

首先積極響應供給側改革，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助于補足創新型人才缺少的短板，在科技創新和推動發展過程中逐步完善發現人才，培養人才，提高科技創新能力。在"一帶一路"建設上，發揮浙江"走出去"、與沿線國家貿易往來密切、境外浙商多的優勢，加大對沿線國家的貿易投資和人文交流。發揮民營企業創新能力優勢，支持民企收購國內外先進技術、人才、品牌，更大力度支持科技人員創業，引進國內外創業型人才來浙創業。endprint

在教育建設方面，建立健全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經費保障機制，完善城鄉義務教育資源均衡配置，開展基礎教育重點縣建設，支持全省11個縣（市、區）基礎教育薄弱項目建設。推動市、縣加快建立職業教育生經費制度，繼續實施中等教育質量提升計劃，加快推進中等職業教育內涵建設和教學改革。提高教育支出比例，均衡城鄉教育支出，增加偏僻區域、鄉村區域教育投入。合理配置師資力量，積極促進支教活動的開展，提高整體教育水平。重視高校學生的培養，重視結合學校教育與社會學習，提高人力資本存量。加快完善學生資助體系，加大資助力度。

在醫療保健方面，加快推進公立醫院綜合改革，落實公立醫院財政補助政策，探索基層醫療衛生機構補償機制改革，推進全科簽約和分級診療服務信息系統建設，支持完善醫療衛生服務體系。推進食品藥品檢（監）測能力建設和縣級檢驗檢測資源整合，支持食品藥品智慧監管建設，加強食品藥品的監管能力。

在社會保障和就業方面，進一步完善我省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省定基礎養老金水平從每月120元增加到135元，并提高繳費補貼標準。加大最低生活保障、醫療救助等社會救助資金的補助力度，提高優撫對象撫恤和生活補助標準，減免殘疾人大學生學費和住宿費，健全殘疾人康復和托養服務體系，推進困境兒童分類保障制度，加大對養老服務體系建設的支持力度。加大創業政策扶持力度，拓寬創業投融資渠道，強化就業創業服務，全力推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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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慧：《河北省人力資本投資效率研究》，《科技和產業》2015年第04期，第106-109頁。

[作者簡介]：

秦金雨（1995-），男，浙江紹興人，浙江樹人大學本科在讀

董自光（1983- ），男，江蘇贛榆人，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城鎮化與服務經濟

引自《2016年浙江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中共浙江省委浙江省人民政府關于大力實施人才強省戰略的決定》（浙委【2004】2號）浙委【2004】

[課題來源]：浙江樹人大學現代服務業學院學生科研項目《基于DEA 模型的浙江省人力資源投資效率研究》（2017XFXS01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