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生長的軟與硬

米緒

12月，濟南快速網的最后一塊拼圖——二環東南延長線將實現全線通車，其中的漿水泉隧道是世界上最長八車道公路隧道。

關于濟南城市建設喜大普奔的消息接踵而至。之前的11月22日，濟南環保局公示了《濟南市濟濼穿黃隧道工程影響環境報告書》，穿黃隧道即將開工，濟南將成為黃河中下游省會城市中首個落實穿黃政策的城市。規劃部門傳來消息，未來濟南黃河兩岸槐蔭區至章丘區有望成為一個寬約6公里、長約120公里的全國最大的公園。這個公園賦予了鵲山、華山、黃河九道灣、玉符河濕地、濼口百年鐵路橋等自然景觀和歷史文化景觀以新的背景，給千年古城以新的生長維度。

筆者有幸參觀了世界上最大規模八車道隧道群，很為濟南的這一地標式生長所震撼。在多種創新和第一的基礎上，它體現了城市實力、科技與文化的完美結合。遙想一下濟南穿黃而過的豪情，見證濟南新格局形成的自豪油然而生。濟南沉寂多年、灰頭土臉太久，當它終于開始發力換顏，市民自然與有榮焉，獲得感、幸福感即刻上升。

遙想當年黃河大橋落成、八一立交橋竣工、高架橋通車、奧體中心的使用、旅游路隧道的開通，有多少市民舉家出游，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城市硬件的提升對于市民生活品質的帶動直觀而具體，但對于城市而言，僅有硬件的提升是遠遠不夠的。幸運的是，濟南已經開始認識到這一點并開始發力。

今年7月，濟南成為第二批城市設計試點城市、第三批生態修復城市修補試點城市，這意味著：濟南將開始探索建立有利于塑造城市特色的管理制度，因地制宜開展城市設計；保護城市歷史格局，延續城市文脈；在城市生態修復、城市修補上精準發力。這是濟南的大契機。

城市風貌保護和特色塑造問題，是中國所有城市的通病。針對城市過分追求高強度開發、高密度建設、大面積硬化等狀況，2013年12月，中央城鎮化工作會議已經提出，讓城市融入大自然，讓城市融入自然，讓居民看得見山、望得見水，記得住鄉愁。2015年12月，中央城市工作會議也指出，要通過城市設計，統籌城市建筑布局，協調城市景觀風貌，體現城市地域特征、民族特色和時代風貌。

曾經的濟南，是一闋宋詞，是曾鞏知過的齊州，是老殘游歷的濟南府，是老舍筆下山和水都在天底下曬著陽光的安適老城。伴隨著老火車站的消失、高都司巷的拆掉，以及眾多缺乏特色的高樓的崛起，濟南飛速泯然眾城矣。一個問題自然橫亙：更新更大，一定要付出更不像自己的代價嗎？

在建設濟南東南二環項目過程中，山東高速路橋集團創新工藝，最大限度地保護生態和地貌，并在隧道群的外觀和設計上突出泉城特色、體現城市文化元素。

在設計大明湖畔明湖七號院時，設計師充分考慮了作品與所在的自然歷史文化景觀的匹配問題。如果說，它承接“正立當”商業內涵、師法中國古典建筑精髓是一種學院派設計師的驕傲；那么，為了與大明湖超然樓和諧統一，外立面采用自清潔鋁單板就是公共知識分子的情懷。據稱，這種材質每1000平米，相當于435棵成年白楊樹的凈化能力。

他們的這些選擇，體現了城市設計者和建設者的歷史自覺和文化擔當。我們不但欣然于建樓架橋修路，在功能性之外，更致力于打造文化空間。建設一個世界第一的隧道、一個美輪美奐的地標之外，我們更愿意在建設過程和最終風貌上體現出一種文化選擇和價值判斷。物質空間及景觀標志等城市的實體安排，最終關照到人類的社會心理和文化訴求，這是一個城市生長的軟進階。

當然，更柔軟的層面上，我們還希望城市的界面更加友好。市民，尤其是婦女、兒童、殘障人士以及異鄉人的體驗和福祉就是界面是否友好的標準。安心而尊嚴地生意生活，不辨故鄉或他鄉，擇一城出生且以為榮，擇一城終老而不曾悔，而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