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閑桂花落

曠遠

立秋一過，江南的空氣中就有了桂花的香甜，在蘇州，這味道里還和著雞頭米的清新。

桂花是蘇州的市花，蘇州桂花公園沿古城“蛇門”及姑蘇水陸城樓，蜿蜒2千米長，品種多達260多種，沿古運河穿梭在茂密的桂花林中，是獨屬于姑蘇人的秋之閑情，漫步至蘇州葑門，在這個時節，總能看到阿婆們排排坐在水塘邊、庭院里手腳麻利地剝雞頭米。“雞頭米”又叫“芡實”，多生于池塘、湖泊的淺水中，有南北芡之分，北芡常做干貨出售，南芡鮮食為好，以蘇州葑門產者為佳。“蘇州好，葑水種雞頭，瑩潤每疑珠十斛，柔香偏愛乳盈甌，細剝小庭幽，”清代文人沈朝初《憶江南》道出了江南生活的恬靜悠遠和雞頭米的清鮮靈動。

蘇州民間食用雞頭米的方法很多，可與蝦仁、蓮藕、荸薺等做成“水三鮮”，但最經典、最深入人心的吃法還屬桂花雞頭米羹，平日的蘇州，美食流轉不休，但是每逢桂花飄香時，無論是街頭巷尾的小店，還是廟堂之上酒家，定會多上這樣一份小食。

接地氣的要數皮市街上的桂花雞頭米羹，據說店家只做用各種時令食材做的糖粥。這一碗羹只是簡單的六分水、四分雞頭米，水燒開后放入新鮮雞頭米，煮沸后以藕粉勾芡，出鍋后加入少許糖桂花而已，糖桂花的甜香加上雞頭米的圓潤軟糯，是讓很多人心醉不已的吃食。說是店家，卻無固定的攤點，每天只是挑著兩個擔子，下午1點鐘左右在皮市街花鳥市場來擺攤，大約3點鐘就賣光了，如果去遲了，就只能第二天再來。

而平江路上的百年老店則更是簡單到連勾芡都省略了，只是在出鍋前撒一把干桂花，拈一盞有微微的桂花香搖曳，卻并不濃郁，耳邊是溫婉的評彈，恰似江南深秋的味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