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聚合理論關照下《熟悉的味道》價值取向的構建策略

□ 張馨予

符號聚合理論關照下《熟悉的味道》價值取向的構建策略

□ 張馨予

《熟悉的味道》是浙江衛視于2016年6月聯合千足傳媒共同打造的一檔綜合了美食、情感、懸念、綜藝于一體的真人秀。該節目跟隨10位明星嘉賓尋找感恩對象，讓久居聚光燈下的明星深入廚房制作菜肴，回顧與感恩對象之間最熟悉的味道，以此表達明星嘉賓內心的感恩之情。《熟悉的味道》以美食為溝通的橋梁，讓觀眾在各位明星的感恩行動中感受到情感的溫度。本文運用符號聚合理論分析該節目價值取向的構建策略。

《熟悉的味道》；價值取向；構建策略；符號聚合理論

近幾年國內各類電視綜藝真人秀呈現出一種井噴式的發展狀況，在《奔跑吧兄弟》《爸爸去哪兒》等節目引起巨大反響之后，購買海外版權、模仿海外綜藝節目的發展方式引起了國內各大電視臺的爭相效仿。電視真人秀同質化、缺乏原創性的窘境使得觀眾對相似題材的節目逐漸失去興趣，出現審美疲勞，進而使得僅僅依靠引進海外綜藝模式再使其本土化已經不能滿足國內市場，所以探索新的節目模式已成為不可阻擋的趨勢。浙江衛視的《熟悉的味道》就是一檔在節目形式、內容和表現環節上均為原創、獨立制作且表現了中國人主流價值觀的電視真人秀。節目創新性地將中國的美食文化與情感結合，跟隨明星嘉賓了解他們與感恩對象之間的故事，訴說彼此之間與美食相關的記憶深處最熟悉的味道，感受他們最純粹的情感表達。感恩的價值觀被貫穿節目始終。正是由于以美食表情感的特殊情感表達方式，《熟悉的味道》被帶到2016年戛納電視節，成為第一個正式在國際上出售版權的中國原創模式的綜藝。根據以上所述，本文將運用符號聚合理論探索該節目價值取向的構建策略。

一、符號聚合理論

符號聚合理論是由厄內斯特·鮑曼、約翰·克里甘和唐納德·希爾茨發展起來的關于在傳播中如何敘述的相當完備的理論。該理論認為，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互動會產生一些具有引導性的觀點或看法，這些觀點在進一步的人與人、群體與群體的互動中會形成一個個“故事鏈”。除此以外該理論主要包括兩個概念，其一是“想象性主題”，其二是“修辭性視野”。所謂“想象性主題”包括人物、情節線索、場景、公認的中介人。“修辭性視野”，就是對事物從過去到未來的看法，具體包括道義的比擬、社會性比擬、實用性比擬。它們分別代表了什么是道德的生活方式、如何與他人產生聯系、如何有效地做事情。在國外的研究中，符號聚合理論從早期研究冷戰時期的政治愿景、女權主義和美國的共產主義運動，到后來越來越多地被用于研究商業管理中的溝通問題，而在國內則多被用于文學作品的研究。由此可以看出，運用符號聚合理論研究電視真人秀領域的案例少之又少。加之電視真人秀本身就是依靠節目中各種人物之間的溝通、交流以及講述相關故事來表達相關的態度和觀點，以此來獲得觀眾在價值觀上的認同感，因此，研究電視真人秀的價值取向的構建策略選取符號聚合理論為背景是十分適合的。

二、《熟悉的味道》中想象性主題的構建

節目每期都會邀請一位明星嘉賓。被感恩對象有父母，有朋友，也有萍水相逢幫助過明星嘉賓的人。雖然被感恩的對象身份不盡相同，但他們與嘉賓之間都有著充滿溫情的故事。節目運用美食與情感相結合的模式，通過明星嘉賓講述與感恩對象之間的故事，感動觀眾，引起情感共鳴。

《熟悉的味道》在2016年暑期播出，這檔節目首播CSM34城收視率達到1.47，在同時段的電視節目中排名第二，頗高的關注度在一定程度上所體現的正是符號的聚合作用。在電視節目中，觀眾通過嘉賓和被感恩對象的情感表達，形成了一個個想象性主題，使群體達成共識，從而獲得認同感。如表一所示，在王寶強感恩母親的那期節目中，人物是王寶強，情節線索是王寶強和節目組一起為母親準備感恩驚喜，包括為母親準備牛排大餐、為母親按摩、送母親項鏈、準備一份與母親之間最熟悉的菜肴并當面表達對母親的愛與感激之情，場景就是從王寶強開始為母親準備驚喜到最后與母親重聚在“重逢餐廳”這整個過程的所有場所，公認的中介是棚內與棚外相結合的真實的記錄方式。總體上來講，表一中想象性主題所對應的每一位嘉賓都充分體現了懂得感恩的優良品質，讓觀眾體會到了親情、友情、師生情抑或是兩個萍水相逢的人之間相互關愛的美好；更體現出被感恩對象的無私奉獻、善良和真誠。想象性主題中的情節感人至深，感恩者把與感恩對象之間的故事蘊藏在節目的每一個環節中，隨著情節的推進，他們之間越來越多的溫情細節被觀眾了解，感動的情緒逐漸積聚，當感恩者對感恩對象表達感激之情的時刻來臨，節目中人物的情感瞬間迸發，節目感染力達到最高點，從而使觀眾更能理解這一個個故事背后蘊含的情感溫度，感受似曾相識的情感經歷，喚起美好的想象性主題。節目通過棚內與戶外、明星與素人相結合的錄制方式，真實記錄被攝者的行為活動，盡可能完整且真實地向觀眾展示了感恩活動從籌備到完成的整個過程。

三、《熟悉的味道》修辭性視野的構建

符號聚合理論認為，人們通過共享想象性主題形成了修辭性視野，而修辭性視野又把他們聚合到一起，使他們對現實達成共識，從而獲得認同感。因此，可以說人們是通過共享想象性主題而聚合到一起，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形成相同的看法。《熟悉的味道》這檔節目中，匯集了感恩、善良、關愛等想象性主題，每一個想象性主題積聚到一起形成修辭性視野。具體而言：

（一）原創節目體現文化自信

習近平在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中國作家協會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提出：“創新是文藝的生命。要把創新精神貫穿文藝創作全過程，大膽探索，銳意進取，在提高原創力上下功夫，在拓展題材、內容、形式、手法上下功夫，推動觀念和手段相結合、內容和形式相融合、各種藝術要素和技術要素相輝映，讓更多作品更加精彩紛呈，引人入勝。要把提高作品的精神高度、文化內涵、藝術價值作為追求，讓目光再廣大一些、再深遠一些，向著人類最先進的方面注目，向著人類精神世界的最深處探尋，同時直面當下中國人民的生存現實，創造出豐富多彩的中國故事、中國形象、中國旋律，為世界貢獻特殊的聲響和色彩、展現特殊的詩情和意境”。①《熟悉的味道》這檔節目之所以引起關注，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其原創性。從《奔跑吧兄第》引爆國內電視真人秀市場開始，同類型的真人秀便不斷“撞車”，以極其相似的節目模式和節目內容循環式地出現在觀眾視野，如競技類真人秀《極速前進》《全員加速中》和《極速挑戰》，親子類真人秀《爸爸去哪兒》《爸爸回來了》和《人生第一次》，旅行類真人秀《花樣姐姐》《花兒與少年》和《花樣爺爺》等，以上列舉出的同類型的真人秀在質量上參差不齊，值得肯定的是其中有一些節目制作精良且蘊含一定的內涵和價值觀念，但總體而言節目模式相似，模仿痕跡明顯，其最大的區別僅在于參與的明星嘉賓不同。“《熟悉的味道》在節目內容上和以往的美食節目有很大不同，它呈現了美食綜藝的更多可能性，打破套路，用更為有趣的方式讓食物開口說話，用味道為愛傳情，美食和情感的連接方式得到更深層的融合。”②主持人幫助明星尋找感恩對象——明星親自下廚做菜肴——明星與感恩對象通過菜肴回味溫情的節目模式獨具原創性，在層層遞進中使感恩主題步步升華。《熟悉的味道》設立了“味道驛站”“重逢餐廳”這兩個每期都會出現的場所，這是促進故事進行的平臺，具有很強的功能性。不管是“味道驛站”還是三名主持人，都是以“為感恩者提供幫助”的使命出現，主持人分工明確，發揮自己之所長，或幫助感恩者準備驚喜，或尋找被感恩對象，整個過程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不可控因素，從而催化出強烈的戲劇化效果。比如在鄧紫棋感恩外公那期節目中，鄧紫棋蛋餃制作失敗，隨后主持人曾寶儀以想吃蛋餃為借口，為鄧紫棋偷拍外公制作蛋餃的全過程，稍有不慎被發現，鄧紫棋為外公準備的驚喜就功虧一簣。正是這種意外與懸念的不斷出現，當驚喜成功傳遞，外公得知這一切是外孫女鄧紫棋為了表達感恩之情所做的安排，才會使得情感迸發得愈加濃烈，賦予節目更強的感染力。

表一 《熟悉的味道》部分想象性主題及構成元素

節目所關注的不僅局限于食物本身，而是以食物為介質，挖掘食物背后關于人的情感故事，并由此引出一條條觸動人心的感情線索，使觀眾感同身受，并運用符號的聚合作用來弘揚中華文化中感恩的價值觀念。節目以感恩為主題，在原創的基礎上，從中國社會千百年來崇尚的感恩價值觀念出發，創作出了一檔符合中國國情、貼近普通人情感的節目。該節目是實實在在的中國模式，當這檔蘊含了中國人價值觀念的電視節目被推向世界，實現文化觀念的傳遞，這本身就體現了一種對本民族固有文化的歷史使命和發展前景的自覺與自信。習近平在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中國作家協會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也提出：“希望大家堅定文化自信，用文藝振奮民族精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創作出具有鮮明民族特點和個性的優秀作品，要對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有深刻的理解，更要有高度的文化自信，廣大文藝工作者要善于從中華文化寶庫中萃取精華、汲取能量，保持對自身文化理想、文化價值的高度自信心，保持對自身文化生命力、創造力的高度信心，使自己的作品成為激勵中國人和中華民族不斷前行的精神力量”。③

（二）普及感恩教育，弘揚感恩價值觀念

感恩教育能夠強化人的感恩意識，使人們給予他人幫助、寬容、關愛和報達他人。因此，感恩教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感恩教育致力于提升道德素養，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并且能夠促進社會的和諧以及弘揚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然而，感恩話題越來越少被提及，家庭、學校和社會越來越忽視感恩教育。這就需要尋找更加有效且非說教的方式普及感恩價值觀念。而將感恩的價值觀融入真人秀節目之中，讓人們在觀看節目時感受感恩情懷、在潛移默化中懂得感恩則成為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熟悉的味道》中蘊含的感恩教育極其充分，從感恩對象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他們每個人都心懷感激之情，王寶強表達了對父母親的感激之情，張靜初表達了對幫助過自己的人的感激之情，海清表達了對朋友的感激之情，湯唯表達了對老師的感激之情，鄧紫棋表達了對外公的感激之情。而在被感恩對象中，我們更能感受到人性的美好與善良，如王寶強母親對兒子的理解與疼惜，莊師傅對萍水相逢之人的無微不至的照顧，發小對海清幾十年如一日的默默支持，駱老師對湯唯視如己出般的關愛，鄧紫棋外公的善良好客和他對外孫女的寵溺，無一不在節目中體現。

《熟悉的味道》第一季完美收官，節目創造性地將美食和情感相結合，通過故事化的表現手法，向我們展示了一種特殊的情感表達方式。它集感恩、善良、溫暖、關懷等想象性主題為一體，形成修辭性視野，傳播感恩價值觀念，向社會大眾展現人性之美，并在潛移默化中產生教化作用。

注釋：

①③習近平：筑就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時代文藝高峰[EB/OL].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n1/2016/1130/c1024-28915226.html

②《熟悉的味道》原創模式搶眼戛納，中國美食+東方情感走向國際[EB/OL].http://mini.eastday.com/a/161025020129127-2.html

1.劉利才,陳昌興.論感恩教育的本質特征、價值取向與有效途徑[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4(10).

2.李翔.電視真人秀價值取向的構建策略——以北京衛視《音樂大師課》為例[J].新聞與寫作,2016（08）.

（作者單位：江蘇師范大學傳媒與影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