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件史”到“事件路徑”的歷史
——兼論《歷史研究》兩組義和團研究論文

張雅嵐

從“事件史”到“事件路徑”的歷史
——兼論《歷史研究》兩組義和團研究論文

張雅嵐

《歷史研究》近期發表的兩組義和團研究論文，展現出歷史事件研究的新前景。本文從“事件史”到“事件路徑”的歷史開始論述。

事件史 事件路徑

非是妄自菲薄，要全面地解析這篇文章是不可能的，既是由于學問淺薄，也是因為此文用功太深，字句間皆是珠玉，我們只能結合自己粗淺的理論認識，在一些細而小的層面去理解文章的意思和對歷史學科學化未來的設想。

首先得從“鄭板橋畫竹”的故事講起：板橋先生書房的窗外有片竹林，光影斜橫，斑駁的竹影剝落在窗上。先生以白紙覆窗，以竹影為師，自然成就了“揚州八怪中”的超凡的畫竹人。

文中的“事件史”正是應了此種說法——歷史便是竹影，它早已脫離了歷史（竹）的本體，成為一段影子，留存在字句、傳說和器物之間，“事件史”研究就是像板橋先生那樣去勾勒和描摹。而“事件路徑”研究，則是突破這種斗室中的局限，破窗而出，看到那多維的、真實的、鳥語花香的竹林，我們所研究的，不是歷史事件那停留在表面的簡單的影子，而是作為一個動態的廣大范圍和一定時間段內的各種歷史人物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及其影響和意義。簡單說，歷史事件不是歷史的全部，也不是真正的歷史，事件背后的真實背景才是真正的歷史。

其次，由此種認識出發，怎樣讓歷史學成為一門真正的科學，可以從文中的所舉幾篇文章的名字看出：社區精英、宗教戰爭、道德。以往的歷史研究，從孔夫子、司馬遷和希羅多德等人的寫作開始，政治史，政治精英人物研究就是歷史的主要乃至所有。“事件史”從此種治史理念發展而來，注重本土和運動本身，其結果就是忽視事件背后的社會結構，長期以來的研究已經將其研究空間狹隘的局限表現出來，間接地要求我們突破其樊籠，以更廣泛的視角來著眼和思考。而這三個名詞就正能體現出現代歷史研究的新的關注點和思考方向——去英雄化的廣大底層普通民眾人物的生活和思想，作為不同區域和不同文明在新時期交融中思想意識形態的劇烈碰撞（既有這種精神層面的碰撞變化本身，也是對這種思想變動的在人類學意義上的時代階段性哲學的原理辨析）。這種新視角和研究新方法，也就從結構主義上，回到了歷史是什么的原點，用新的材料和模型去重新解釋和構建歷史。所以我們現在做的歷史研究，一方面是去找尋新的史料，新的更豐富、更完善、更全面的史料，并按照一定的邏輯關系進行合理的整理；一方面是在破除舊有歷史理論和方法并存其精華的基礎之上，結合現有研究的新成果，構建新的理論和新的研究模型。這兩方面是同時進行，相輔相成的。

馬克思將“人”定義為“社會關系的總和”，是外在雕琢形成的一種抽象。中國的哲學大都是從自身出發，老子講“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孔子講“和”與“禮”、佛家講“忍”。是故，東方人重視內在的自我控制，西方人注重在相互的斗爭中達到制衡。一中一西，一內一外，即便是同樣的事物，在不同的思想意識形態看來也是具有非常大的差異的。非為對錯，只是認識和思考的不同，“事件路徑”以事件為基點（或者說藥引子），突破以往的各種觀點，將破碎的歷史信息連接成完整的社會歷史真相。這種紙背后的功夫必然強調多學科的綜合，甚至是不同文化和意識的區別、對立與融合。顧頡剛先生在20世紀初便提出歷史學可以從社會學和心理學的新角度去進行研究，王國維先生的“二重證據法”開辟了我國史學的新局面，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今天各學科的科學體系逐漸細致和完善，學科間的交集、聯系日益密切，這就要求我們不能束縛了自己的思想，多看書，多了解相關領域的理論和研究成果，使自己的認識能夠足夠理性，進行研究與探索的方法能夠盡量地合理與科學。

最后，以一個比喻結尾：如果說研究者是魚，歷史就是一條大河。以往的“事件史”研究只是在其中一段里認知和探索。今天的我們就得要跳出水面，破畫而出，既看到歷史長河中的驚濤駭浪，也要關注那河中的一點一滴，不再局限在點面之間，而是整個河流。而作為中近史研究初學者，更是應從點滴之間的學問做起，戒驕戒躁，不可好高騖遠，不切實際。

[1]（美）孔飛力．叫魂——1786年中國妖術大恐慌[M]．陳兼,劉昶,譯．上海: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2．

[2]（美）柯文．歷史三調——做為事件、經歷和神話的義和團[M]．杜繼東,譯．江蘇:江蘇人民出版社,2000．

[3]王明前．叫魂的社會基礎——《叫魂——1786年中國妖術大恐慌》解讀[J]．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6(02)．

[4]李里峰．從“事件史”到“事件路徑”的歷史——兼論《歷史研究》兩組義和團研究論文[J]．歷史研究,2003(04)．

[5]穆紅琴．再讀《叫魂》——困惑與反思[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12,34(2)．

[6]徐忠明．皇權與清代司法運作的個案研究——孔飛力《叫魂》[J]．華東政法學院學報,2000(1)．

[7]李靈．中國近代前夜的社會現實及其啟示——也讀《叫魂——1768年的中國妖術大恐慌》[J]．文史博覽（理論）,2010(04)．

[8]趙世瑜,杜正貞,張宏艷．政治史、整體史、自上而下的歷史觀——《叫魂》三人談[J]．民俗研究,2000(02)．

[9]劉昶．盛世危言——《叫魂》解讀[J]．史林,1992(02)．

[10]柯文,崔華杰．歷史認知的路徑及其限度——讀《歷史三調:作為事件、經歷和神話的義和團》[J]．文史哲,2012(03)．

（作者單位：四川大學錦城學院財務會計學院）

張雅嵐（1990-），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學錦城學院財務會計學院，助教，研究方向：區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