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蔬菜產業種植環節發展探討

李勝利

（河南農業大學園藝學院 鄭州 450002）

新形勢下蔬菜產業種植環節發展探討

李勝利

（河南農業大學園藝學院 鄭州 450002）

隨著國家對環保越來越重視、農村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和水、土地資源約束的不斷增強，蔬菜產業供給側改革的緊迫性日益凸顯，在這些新形勢下蔬菜產業如何發展是亟待解決的問題。筆者在調研的基礎上，結合生產實踐，分析了新形勢下蔬菜產業種植管理環節面臨的問題，提出了解決途徑，希望對蔬菜產業的健康發展起到一定作用。

蔬菜產業；適地種植；高山蔬菜；設施結構；輕簡化

隨著國家對環保的重視，低碳農業成為發展的主流[1]，設施蔬菜生產冬季加溫燃煤在很多地方受到了限制，改用燃氣、電能等能源增加了冬季的加溫成本；農村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增加了勞動力的成本，水、土地資源約束的不斷增強[2]，種植結構的不合理，導致產品賣難時常發生。作為高效農業代表的蔬菜產業，特別是設施蔬菜產業的高效性逐漸受到了質疑。針對這一問題，河南省大宗蔬菜產業技術創新團隊進行了廣泛調研，分析了新形勢下蔬菜產業種植管理環節面臨的問題，提出了解決途徑，希望對蔬菜產業的健康發展起到一定作用。

1 新形勢下蔬菜產業面臨的制約因素解析

1.1 環保政策愈來愈嚴，設施蔬菜加溫、生產成本不斷攀高

設施蔬菜產生的溫室氣體主要為二氧化碳（CO2）和氧化亞氮（N2O），包括化石燃料燃燒產生的二氧化碳排放，農業機械油料燃燒產生的二氧化碳（CO2）排放，溫室加溫、灌溉等生產過程電力、熱力消耗引起的CO2排放，施用肥料引起氧化亞氮的排放等[3]。

溫棚蔬菜生產所用的農資，如薄膜、遮陽網、化肥、農藥等生產企業大部分是污染、高碳排放的企業，其成本會轉嫁到蔬菜生產中來。特別是設施加溫冬季燃煤的限制，大大增加了冬季設施蔬菜生產的成本。單純的加溫由煤改成氣的成本，將增加1倍以上。

1.2 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勞動力成本不斷攀升，農忙時節工人難尋

蔬菜是勞動密集型產業，機械化程度較低，特別是植株管理和采收環節用工較多。在城市近郊，短期工每天要80元以上，在農村每天也要60元左右。如青菜采收的成本，前幾年每kg 0.6元左右，現在增加到每kg 1.0元以上；幼苗僅嫁接一項工序，單株的人工成本就需0.1元左右。日光溫室生產方式下，生產資料、棚室折舊及維修、人工費用分別占總成本的24.4%、34.2%和41.4%；塑料大棚生產方式下，三者費用分別占總成本的32.5%、18.3%和49.2%[4]。由成本構成可以看出，人工成本占第一位。在規模化的蔬菜種植區域，農忙時節還面臨無工可雇的情況。

1.3 供給側改革滯后，蔬菜供需時空結構發生變化，夏秋淡季問題漸顯

蔬菜供需主要矛盾的轉變。冬春淡季逐步解決，夏淡季的問題日益突出。長時期以來，中原及北方蔬菜產業發展的重點是解決冬春淡季的供應，從栽培設施、品種選育、栽培技術方面傾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隨著30多年來設施蔬菜的長足發展，冬春淡季供應短缺的局面基本解決。

然而，在中部平原地區，夏季高溫酷暑，露地不適宜蔬菜的生長。設施栽培所采用設施也多是延用冬春生產的，由于缺乏簡易、低成本的降溫和遮陽系統，夏季棚內經常出現高于45℃的高溫，甚至更高，是蔬菜安全生產的主要限制因子。因此經常出現蔬菜淡季，影響人們對蔬菜的正常需求。

大部分生產者對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內涵不甚了解，特別是對設施蔬菜供給側改革的方向不了解，大多只停留在口號上和思想上。

要了解供給側改革的方向，首先要了解市場需求的時空變化，了解消費者對產品需求變化，以市場和消費者的需求來進行供給側改革。對于蔬菜產業來說，供給側改革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一是生產的時空安排上，即茬口安排上；二是產品種類上，特色產品；三是優質化的品種；四是生態、綠色的生產方式。

1.4 低水平下的規模化生產，標準化生產程度低，可持續發展難以為繼

隨著蔬菜生產專業化、規模化的不斷推進，一些地方出現了蔬菜專業生產村，以種植單一蔬菜作物為主，形成了一批“黃瓜村”、“番茄村”等，在一定階段促進了蔬菜產業的發展，富裕了百姓。但在這些繁榮的背后存在著一些巨大的隱患，這些專業村很多是由能人帶動型發展起來的，種植技術的推廣主要靠經驗的積累。這些專業村蔬菜產業的繁榮是靠資源的投入來維持的，主要的化肥、農藥和水資源，以及不計成本的勞動力。

隨著生產領域對這些自然資源剛性約束的不斷增強，隨著低廉的、不計勞動力成本的紅利的消失，以及國家對產品質量安全監管的日益強化，隨著由生產者主導型的供求關系向消費者主導型的供求關系的轉變，這些專業村面臨著轉型升級、提質增效的涅槃之旅。

2 新形勢下蔬菜產業健康發展的解決途徑

2.1 充分發揮區域自然資源優勢，提倡適地育苗、適地生產

2.1.1 夏季高山集約化育苗 育苗是蔬菜栽培的重要環節之一，蔬菜集約化育苗是高能耗產業，能耗主要表現在冬季的加溫和夏季的降溫。以夏秋育苗為例，高溫逆境是夏秋季蔬菜集約化育苗經常遇到的問題，高溫或亞高溫脅迫是影響夏秋季蔬菜集約化育苗的關鍵因素之一。高溫極易導致幼苗發生徒長，幼苗質量下降，最終影響產量和品質。夏季設施內常用的降溫方法有通風、遮陽、蒸發冷卻與濕簾風機降溫。若僅以外部遮陽和通風的方法，室內溫度很難降低，在氣溫高、日射強且濕度大的時候，蒸發冷卻與濕簾風機降溫均無法發揮其效能，而且大空間的溫室降溫所耗能源較多，致使全面環境控制成本居高不下。從而提高了育苗的成本。

山區夏季氣溫涼爽，晝夜溫差大，高山立體氣溫差異明顯，每海拔升高100 m，山地垂直溫度降低0.5～0.6℃，即海拔600～1 200 m的山地氣溫比當地平原低3～6℃。據在河南省靈寶縣蘇村地區調查，在海拔800 m山區，夏季白天最高平均氣溫為31℃，夜間平均氣溫為20.8℃；據新密市尖山調查，在海拔700～900 m山區，7—8月平均氣溫比平原地區低4～5℃，晝夜溫差均在10℃以上。這些得天獨厚的氣候條件是夏季育苗的優勢所在，便于幼苗干物質的積累，有助于花芽分化，培育健壯的幼苗。根據實地測算，與平原地區夏季育苗相比，高山育苗培育果菜類的能源消耗降低70%以上，幼苗培育成本比山下下降28%以上，壯苗率提高30%以上（圖1、圖2）。

圖1 夏季高山培育的番茄幼苗

圖2 夏季高山蔬菜集約化育苗基地

2.1.2 夏季高山蔬菜種植 夏季利用高海拔地區種植優質果菜類的生產是一個發展的方向[5]。如番茄種植，番茄是全世界栽培面積最大的蔬菜作物之一。日光溫室的發展，解決了冬春供應問題。番茄屬于喜溫型蔬菜，高溫導致授粉不良，由于夏季的高溫，致使病害嚴重、質量較差，導致夏秋季的優質番茄供應一直短缺。在高山地區，可以發展越夏一大茬栽培，在靈寶縣蘇村地區，越夏番茄6月中旬定植，7月下旬收獲，露地栽培可采收到9月底，大棚栽培可采收到10月底，667 m2產量可達5 000 kg以上，而且品質優良（圖3、圖4）。

圖3 高山大棚番茄種植基地

圖4 優質的高山番茄產品

高山蔬菜的種植，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強化：立地條件的選擇，要考慮交通方便、水源充足、勞動力有保障、土壤肥沃的地塊；不同海拔地區合理種植區劃，發展適度規模化種植，制定生產標準；發揮合作社的市場開發優勢，抱團打造品牌，創市場；完善冷鏈體系建設，包括冷庫的建設和冷鏈運輸等。

2.2 明確生產定位，實現設施設計建造的精準化

設施是為栽培的作物服務的，設施的設計建造要最大滿足主茬栽培作物的需求。如冬季栽培為主茬的，主要考慮保溫性能，夏季栽培為主的，主要考慮降溫性能。

2.2.1 外保溫覆蓋型塑料大棚 日光溫室是北方冬季蔬菜生產主要的設施類型，由于加溫成本的不斷增加，其蓄熱保溫設計、開發新型低碳加溫方式是重點。相對于西北冬季光熱資源和加溫能源成本的優勢，在加熱能源的不斷制約下，中原地區蔬菜越冬生產的優勢可能會逐漸降低。中原地區是我國重要的早春蔬菜供應基地，這一茬蔬菜定植于冬末，盛果期在早春，前期以保溫為主，后期則要加強通風。根據這種要求，近些年出現了一種外保溫覆蓋型塑料大棚。外保溫覆蓋型塑料大棚由隔熱基礎、骨架、立柱、通風口和保溫被等構成，具備一定的結構穩定性、保溫性能和通風降溫性能（圖 5～圖 7）。跨度 20 m，長 100 m，單棟占地面積2 000 m2，每m2造價100元左右。冬春生產棚內2層簡易保溫覆蓋，棚外覆蓋保溫被。在河南省豫北地區，果菜類1月下旬即可定植，3月下旬產品可上市。與日光溫室相比，提高了土地利用率30%以上，光照性能大幅度提高，極大改善了早春之后的設施通風和降溫性能；與塑料大棚相比，顯著提高了保溫性能，產品可提早上市50 d左右。

圖5 外保溫覆蓋型塑料大棚剖面

圖6 外保溫覆蓋型塑料大棚外觀

圖7 外保溫覆蓋型塑料大棚內部的生產狀況

2.2.2 夏秋生產對設施結構及性能的要求 北方長期以來注重冬春栽培設施結構的優化設計和環境調控，對夏季栽培設施的關注程度相對較少。隨著蔬菜供需矛盾的時空轉移，越夏栽培的重要性日漸顯現。越夏栽培的主要設施是塑料大棚，環境調控的方向主要是降溫、防強光、避雨、防暴雨倒灌。而目前北方地區所建的塑料大棚主要是為了早春栽培，結構和環境調控主要考慮的是早春的保溫，致使在夏季生產中出現嚴重的問題。如設施偏大，長度太長（有的達到100 m以上），棚間距過小（不超過2 m），頂部無法放風，兩側風口太小等。

以夏季栽培為主的大棚，結構應從以下幾個方面著重考慮；第一，單棟大棚合理的結構，如跨度8 m為宜，長度不要超過50 m，大棚兩側肩高1.2 m以上。有條件的棚頂覆蓋遮陽網，遮陽網距棚膜30 cm左右；第二，頂部和兩側要同時設置防風口，棚間距3 m以上；第三，棚室四周底部要有20 cm左右的防雨膜，棚間和棚頭排水溝要通暢（圖8）。

圖8 通風良好的塑料大棚

2.3 推行輕簡化栽培，大力發展專業化的社會服務組織

應對勞動力成本不斷攀升的措施，一是推行適宜機械化、輕簡化的栽培手段；二是積極培育專業化的社會服務組織。

2.3.1 機械化、輕簡化栽培 現在露地栽培的胡蘿卜、大蔥、土豆等的機械化程度已經較高，但設施蔬菜生產的機械化程度則相對較低。對于蔬菜集約化育苗來說，播種環節和水肥管理環節的設備已基本完善，但嫁接育苗設備不太成熟。另一個欠缺的是育苗場內部的物流體系建設，由于集約化育苗包括催芽、愈合、包裝等環節，這些環節需要苗盤的轉運，需要人工較多。這些可以配套苗盤周轉車和建立物流運輸體系來實現；對于溫棚蔬菜栽培來說，除了耕作、起壟等設備外，水肥一體化設備、機械落蔓設備、物流運輸車等等，都可以大大節約勞動力、降低勞動強度、提高效率（圖9、圖10）。

圖9 育苗場物流運輸設備

圖10 溫棚遙控耕作整地機

2.3.2 完善專業化的社會服務組織 專業化的社會化服務組織是應對勞動力短缺、提高生產效率的另一個有效措施。可開展的服務有移栽、植保、耕作、采收等。如業已成熟的有專門的育苗嫁接工、蓮藕采收工、統一的植保服務等。如在鄭州郊區成立的有起壟服務公司，專門進行整地、起壟作業；潢川的金塔紅合作社就以社會化服務為主，有完善的育苗設備、耕作設備、移栽設備、植保設備和冷鏈運輸設備。服務的基地近70 hm2。專業化的、社會化服務是合作社的主要職能之一，大有發展前途。

2.4 科學管理，實現規模化種植基地的健康發展

2.4.1 工業化的發展理念 一是產品生產的標準化，擯棄經營種地的理念，關鍵操作過程要制定標準，操作規程，實現量化管理；二是要有品牌意識，依靠標準化打造品牌，以品牌來創市場；三是要完善產業鏈條，降低種植風險，增加附加收益。

2.4.2 產品的優質化與特色化 一是注重質量，安全質量是首位，更要重視產品的口感、風味和商品質量；二是發展地方特色品種，河南省有很多地方特色品種，這本身就是很好的資源和競爭優勢，應該注重保護和發展。如張良姜、平頂山的韭菜、光武的大蔥、開封的玻璃脆芹菜等等。

2.4.3 菜田生態環境的保護 貫徹綠色發展和循環農業發展的理念，保護菜田生態環境。通過有機肥替代、綠色防控等手段，逐步減少化肥和農藥的使用，保護地下水資源；通過生態栽培、土壤修復，逐步改善菜田土壤環境，實現土壤生產潛力的可持續。

2.5 發揮各自優勢，實現經營環節與生產環節的有機結合

溫棚蔬菜生產目前有這樣一種現象，以公司為經營主體，流轉土地、建造設施、雇工管理的，基本上很少有盈利的；然而，以家庭農場和農戶生產經營為主的基本上每年都盈利。

2.5.1 不同經營主體盈利點分析 農戶種植盈利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幾個：一是土地成本的節約；二是基本無雇工和管理成本，實現了生產成本、管理成本、銷售成本等的最大節約；三是無融資負擔，另一方面最大程度降低了無效投資，實現了投資的最大效益化；四是高效的生產效率。

企業化經營虧損的主要原因有：第一，發展方向、定位、發展模式的不切合實際，盲目的追求高端、追一流；第二，各種成本居高不下，特別是生產成本和管理成本；第三，無效投入、無效建設、無效管理消耗太多；第四，生產效率低下；第五，產品缺少特色化，與農戶種植開展同水平競爭，缺乏優勢。

2.5.2 農業企業適宜的發展模式 第一確立科學的發展方向，差異化的產品定位策略；第二，根據不同類型的產品定位，確定適宜的生產經營模式。機械化程度高的產業，如大蔥、胡蘿卜、土豆等露地蔬菜種植，規模可大些，可以公司化經營與管理；需要人工多的溫棚蔬菜產業，規模要適當。經營與管理應該統分結合，可以公司化或者合作社統一經營，而種植的日常管理分散到每1個種植戶中[6]。公司負責種苗的提供、標準的制定、技術的服務、農資的服務、生產過程的監督和產品回收和品牌化銷售，實現經營的規模化、種植環節的分散化。

[1]蔣衛杰，鄧杰，余宏軍.設施園藝發展概況、存在問題與產業發展建議[J].中國農業科學，2015，48(17):3515-3523.

[2]李天來.我國設施蔬菜科技與產業發展現狀與趨勢[J].中國農村科技，2016（5）:75-77.

[3]北京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溫室氣體排放核算指南設施農業企業：DB11/T 1421-2017[S].北京市地方標準，2017.

[4]李勝利，孫治強.河南省不同經營主體從事設施蔬菜產業適宜發展模式探討[J].中國蔬菜，2016（1）:12-16.

[5]邱正明郭鳳領姚明華.促進我國高山蔬菜產業可持續發展的生態技術措施[J].中國蔬菜，2008（5）:5-7.

[6]李勝利，孫治強.現代蔬菜園區科學管理方法淺析[J].中國瓜菜，2017，30（5）：29-32.

2017-05-05；

2017-10-20

河南省大宗蔬菜產業技術體系專項（S2010-03-03）

李勝利，男，教授，研究方向：設施蔬菜栽培及集約化育苗。E-mail：lslhc@yeah.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