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與瓦罐

□萬斌

青蛙與瓦罐

□萬斌

對一只青蛙的描繪

現在終于有一只青蛙

把岸轉了過來

露出河的正面

以前也有一群水鳥

它們只是河的反光

直到一條魚游來

河才抬起了水

有些動詞

沒有一只是青蛙

有青蛙才會有對岸

再寬的人世間也會有分離

讓青蛙一跳

一條河就會合好

青蛙也有過不去的水

比如岸上的草

和水里的蝌蚪

即使不面對面

也會讓水相撞

春天桃花一開

哲學就不燦爛

每次遇上河水

一只青蛙

要比一個黑格爾

更要占據中心

在偶爾的河里

不要去說一朵蓮的開放

就是整個魚的必然

每一個蘋果的出現

都是一個蘋果的打算

紅與不紅

總有一個臉蛋是好看的

與其活在別人的描繪中

不如自己更著素顏

另外的手

有時青蛙不張嘴

河再多的水

也流不出來

好的河岸

讓你和哲學

一看到河

就隔著一些水

一個瓦罐

要面對很多河

才會是一個瓦罐

只要魚眼眨著

河就會不停

在一些水面

河也有最高建筑

常常是不等蛙鳴堆起

一只青蛙

已轟然倒下

每年桃花沒開

總有一位少女先紅

沒紅的是個村婦

她的衣角一碰到河

就是另外一個人

伸出的手

哲學把水開了個頭

偶爾一只青蛙走過

岸就會出現一個喉結

沒有水的時候

水就從水里跑過

那怕只是一條魚

哲學也會開個頭

讓尼采不是結尾

一棵結果的桃樹

掉下的只是人的目光

也是一個太陽閉眼

每次河里有水

再多的瓦罐

也會有一個落空

其實一條魚

就是水在水里上岸

河用什么樣的水

就會長出什么樣的桃花

有些桃樹一站

一條岸

就是一個水的停歇

瓦罐在岸上

讓岸有了不同的身高

岸上的人

只要站成樹

也會攙扶不同的水

不管河流了多少年

源頭是水最后一步

乳汁讓河無水

河流了很多瓦罐

卻沒有一個是水

一只來喝水的鳥

和跳進河里的青蛙

都是河另外的一步

在乳汁面前

河已經沒有了水

只有岸還在流著

有岸就時時有水

岸邊的桃花

干渴起來的程度

讓遠在村外的書生

也能感覺到紅

和河比起來

古老的瓦罐

已經非常年輕

如果有誰落上瓦罐

誰就可能成為花紋

一只上岸的青蛙

是下午五點

傍晚時候的李商隱

還是忍不住紅了

河一直沒紅的原因

是一只青蛙躍過河面

一下擋住了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