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陌生化技巧分析

張海瓊

外國文學

《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陌生化技巧分析

張海瓊

詩歌《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采用不同技巧表達詩人對死亡的看法，打破常規，給讀者帶來新奇體驗。本文旨在運用陌生化理論，從敘事方式、人物塑造及語言三個角度深入分析陌生化效果及詩歌內涵。

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 陌生化 技巧

一、前言

“陌生化”是俄國形式主義批評家什克洛夫斯基在《作為技巧的藝術》中提出的，強調由事物的新鮮感引起的奇異感。《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是美國19世紀詩人艾米莉·狄金森死亡主題詩歌中的經典之作。前人大多從語言學角度分析詩中的死亡觀，因此本文將從文學批評中的陌生化理論角度分析詩歌的敘事方式、人物塑造及語言，展現詩歌魅力。

二、敘事方式的陌生化

詩歌按順序敘事，將現在與未來聯系起來，鋪陳死亡前后情節。詩人將通往死亡的過程比作旅行，用交通工具——馬車突破徒步旅行的傳統，以車停暗示生命的終結，不落窠臼。

詩篇開頭直接交代了我坐上馬車的原因是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面對“我”對死的態度，詩人以“停下”“等”作為突破口，為“我”安排了另一種方式——死亡主動上門。獨特的原因闡釋，使讀者認識到這段旅行的特殊性。

旅行中，狄金森依次敘寫所見事物：學校，農田，落日。看似普通的事物卻悄然被進行了陌生化處理：學校里的學生不在學習，而是打逗嬉笑；農田里有田有谷卻無民；一輪孤日，沒有場景的渲染，不知道落下何方。從動到靜，從有聲到無聲，從多到一的過渡自然，剔除了人們的熟悉度，暗示死亡也是個不斷走向陌生，歸于寧靜，習慣孤獨的過程。詩人對“我”死后的感想描寫也秉承了陌生化的特點。

三、人物塑造的陌生化

旅行圍繞著三個迥然不同的人物（我，死亡及不朽）展開，寓獨特于平凡中。

“我不能夠停下來等死”這一否定靜待死亡的宣言，將一個思想鮮活的主人公形象躍然紙上。第一人稱的敘事視角，讓讀者真實地體驗到“我”的死亡過程，突出了人終有一死的自然規律。隨著旅行的進程，詩人通過“女禮服”“披肩”兩個女性物品詞匯使主人公女性身份更加明朗化，并拉大了讀者與“我”的距離，表明了死亡是普遍的又是特殊的，每個人的死亡方式是不同的。

顯然，《因為我不能夠停下等死》中詩人運用擬人的手法，賦予“死亡”人的生命特征。將死亡人格化，并不陌生。中國的黑白無常和歐美國家的撒旦都被視做是死亡的象征。但在這首詩中，“死亡”不再是具有神力的“死神”，而是普通的車夫。對“死神”身份的改變不僅顛覆了人們的傳統觀念，也把“人”與“死亡”置于力量均衡的平等關系中，重構兩者關系。驅車前，他友善和氣地停車接我；驅車時，他彬彬有禮、善解人意地放慢行車。這不僅塑造了一個和善禮貌紳士的死亡形象，沖破了人們對死亡固有的兇神惡煞印象，并且把人們從凡人死亡抗拒斗爭的關系束縛中解放出來。此外，詩人并未交代“死亡”從何來，但這恰凸顯了“死亡”的“神秘性”與“不可抗拒性”。死亡是未知的，人們對死亡永遠是知之甚少的。可見，隱喻性的人物介紹有助于塑造更飽滿的人物形象，瓦解讀者機械自動化的麻木接受。

與“死亡”及“我”相比，車內的另一位乘客“不朽”便顯得不起眼。“死亡”與“不朽”兩矛盾體同坐馬車，讓人感到驚奇。而直到詩歌的最后兩行，“不朽”（immortality）才以另外一種姿態(eternity)出現，強化主題——死亡并不代表終結，而是通向不朽永生的前提。

四、語言的陌生化

文學語言的特殊性在于運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使日常語言“變形”。這首詩在語言上充分運用“陌生化”技巧，創造出了不一樣的文學效果。

單詞首字母大寫及破折號的使用共同構成了狄金森詩歌的語言符號特色。這對于初次接觸她詩歌的讀者而言，無疑增加了新奇感。詩歌中，普通名詞首字母大寫共有29處，主要起以下三個作用：對比突出（Death和Immortality）、強調（Civility）、構成語義場（Setting, Sun）。狄金森通過對文字書寫規范的突破，使詩歌中心內容更加突出，并達到一種陌生的感覺，延長讀者的視覺感受時間。

詩歌中的陌生化還體現在高頻出現的破折號以及其出現位置的不規律性。通常，破折號用于句中，表示解釋說明、話題轉變等。在《我不能夠停下等死》中，破折號亦大量地在行末使用，一改詩行以逗號等標點符號結尾的特點。全詩絕大部分破折號表示解釋說明，如“我們慢慢驅車——他知道不急”，少部分表示語音延長，如“四輪馬車只載著我倆——和不朽”，總計20處破折號，給人以連續感，暗示馬車行駛速度較慢和生命的延續性。

狄金森還在詩歌中多處運用象征手法。在第三節中，詩人依次用School, Grain, Sun這些日常事物象征快樂無憂的童年，碩果累累的壯年和哀傷遲暮的老年，予人深思。在第五詩節中，“我”來到了一個房子面前。此處，詩人用房子象征墳墓，耳目一新，表明墳墓于“我”是休憩之所，體現了詩人對死亡的接納態度。

[1]錢莉．艾米莉·狄金森詩歌主題的陌生化[J]．海外英語,2011(14)：261～262．

[2]顏培芬．從文體學視角透析狄金森：因為我不能停步等待死亡[J]．傳奇·傳記文學選刊,2011(1)：66～67．

（作者單位：華南師范大學外國語言文化學院）

張海瓊（1995-），女，漢族，廣東梅州人，本科，華南師范大學外國語言文化學院，研究方向：英語（師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