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 娟
從三大行書看書法創作狀態
施 娟
本文從書法創作狀態概述入手,就《蘭亭序》《祭侄文稿》《黃州寒食帖》三大行書作品加以分析和總結,簡要介紹三大行書創作狀態,旨在發掘創作狀態對書法藝術作品的影響,找到書法創作的規律,以提升書法創作及鑒賞水平。
書法藝術的表現力與沖擊力較為抽象,是創作者感情及狀態的體現,因此,創作狀態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書法藝術作品的感染力。《蘭亭序》《祭侄文稿》《黃州寒食帖》這三大行書作品中,更是將作者的悲情與傷感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從而給觀賞者極大的震撼。
書法創作狀態分為以下幾種。其一,即興狀態,是指作者在情緒高漲時率性而發,這種作品的設計感較低,往往給觀賞者以一氣呵成的暢快之感。例如,文中所表顏翁《祭侄文稿》的創作,就是在顏真卿見其侄兒頭骨時即興所發,形成獨特的藝術表達力。其二,隨意狀態,這是一種普通人難以達到的狀態,更加符合莊子的無為境界,形成一種自然而然、玄之又玄的情感表露,任何有關于書法的規則與約束都忘之不談,作者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在作品之中,從而使作品無關乎于權威、世俗。其三,無我狀態,亦被稱為靜照狀態,如果說隨意狀態是無視規則、無視權威,那么無我狀態則是無視創作者本身,內心中無牽無掛,無彼無此,展現高超的書法藝術造詣。
東晉書法家王羲之的代表作《蘭亭序》,是王羲之書法作品中的集大成者,作品漂移俊朗,是行書書法作品中最高造詣的表現。《蘭亭序》作者王羲之的一生,是極其悲情的一生,王羲之的父親王曠于上黨戰役中戰敗,隨即投降成為俘虜,在當時時代背景下,俘虜比死亡更為恥辱。因此王羲之為雪父恥,揮師北伐,但由于戰術存在一定問題,王羲之一方被姚襄所敗,當時東晉經濟、軍事方面均痼疾已久,政權岌岌可危。永和七年,王羲之出任會稽內史,兩年后,王羲之參加當地曲水流觴宴會,內心深處的傷感與悲情在酒精的作用下,進行《蘭亭序》的創作,從而將情感與書法藝術融會貫通,形成曠世奇作《蘭亭序》。
唐代書法家顏真卿的代表作《祭侄文稿》,在安史之亂時顏真卿時任平原太守,其兄顏杲卿與幼子顏季明在常山討伐安祿山叛軍,不久常山淪陷,顏杲卿與顏季明被叛軍所俘,相繼遭到殺害。顏真卿于乾元元年派人尋找顏杲卿家人,最后于常山找到顏杲卿一足骨與顏季明所遺頭骨,《祭侄文稿》就是顏真卿在祭奠其侄季明時的真情流露。與《蘭亭序》相比,能夠看到《祭侄文稿》中厚重、悲情的激烈情感。
北宋詞人、書法家蘇軾的代表作《黃州寒食帖》,是蘇軾在元豐五年創作的,當時蘇軾政治上頗為失意,受到政敵王安石的排擠,謫居黃州地區,生活十分清苦,恰逢清明節,眼前清明細雨與悲愴之情相得益彰,隨即創作《黃州寒食帖》。
魏晉時期是我國文學創造較為活躍的階段,當時受到政治環境的影響,文人對生死問題關注頗深,并進一步感慨人生短暫的光輝。鑒于這一文化背景,王羲之受到極大的影響,在《蘭亭序》中先是對曲水流觴宴會車水馬龍與繁花似錦加以描寫,筆鋒一轉,繼而開始喟嘆人生之憂患與得失,尤其是“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句中充分表現出王羲之對當前明媚繁華早已看破,轉而關注人生的無常與悲情,即便是明山秀水依舊難以讓王羲之忘懷現實社會的悲涼。因此,從整篇《蘭亭序》的筆法與結構上不難看出,中鋒、側鋒的靈活應用,使整個作品渾然一體,并彌漫著一種悲壯與蒼涼之情,這種書法藝術技巧與情感的高度融合,令《蘭亭序》成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行書。
《祭侄文稿》中開頭主要描寫顏季明的高尚品格,同時重點描述了季明與父親奮勇殺敵的情形,并介紹顏季明與其家人被逆賊安祿山所殺。最后,顏真卿抒發對侄兒季明的哀思,在這一階段,顏真卿語句及文字呈現出混亂的現象,從文稿中不難發現,涂抹與修改的現象較多,此時應該是顏真卿在面對侄兒頭骨,悲慟與憤怒之情難以言表,從而思路上出現混亂,導致文稿后半段修改現象較為頻繁。在欣賞《祭侄文稿》這一書法作品時,顏真卿思念、沉痛、憤恨之情躍然紙上,使書法藝術與情感高度結合,賦予《祭侄文稿》強大的藝術表現力,欣賞者能夠根據其中結構開闔、頹筆供拙中窺其一二,進而成就了顏真卿這一書法巔峰之作,因此,《祭侄文稿》成為天下行書之二。
綜上所述,通過對《蘭亭序》《祭侄文稿》《黃州寒食帖》三大作品的分析,發現行書創作最佳情感狀態為傷感與悲情,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行書書法狀態的規律,應加強對其的關注和研究,從而探索書法形式與創作狀態之間的聯系。
江蘇省南通書法國畫研究院 226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