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本是花

宣博懷

花本是花

宣博懷

花，一般在特定的時節綻放，又在特定的時節凋落。對于人，那是季節的美麗和香氣；對于蜜蜂，那是存活之根本；對于那花叢中之眾生，則是生養他們之溫床。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其奧義也蘊含于朵朵花蕾之內。花之所以有千差萬別之分，在于其色，在于其形，在于其味……

大紅的牡丹是富貴的標志，菊花則有隱士之風骨，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如此種種，皆是人之內心在造作。不染的心境，因而有不染之圣花。花園里，花棚中，即使有同一種花展示在那里，在同一個時刻，從看客的嘴里也照樣可以得出千百種答案。其實何止是花，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曹雪芹。心不同，因而想法不同。

那該如何在賞花之中發現花之本質，是像園林家那樣研究著書，把每一個花都研究細致，還是對境界不生絲毫的貪執之心，于一花之中看見百千諸重世界？

倘若是前者，前人已為后人墊足了基石。從遠古洪荒時代溪崖邊的一束野花，到今天爭奇斗艷的花藝展示園，無數的努力和汗水已經付出。自然縱有改天換地的力量，也造究不出今天專門滿足人類觀賞之品種，因為在殘酷的物競天擇面前，花若經不起生存洪流的激烈沖蕩，終將被時間所永久凝固。園藝家的作品，只是讓后人欣賞，從前有的是為高貴之皇室，今之是為名利之看客。

倘若是后者，則大道可通矣。若能升起足夠的信心去觀照，就能發現大千宇宙本身就是一朵朵含有千萬瓣的蓮花。蓮，出于淤泥之中，卻不沾染絲毫的污濁，如同圣人能夠明晰真理，明辨善惡，可更為圣潔的是，覺者可以從花中照見百千無量不可思議之世界。花中包含著無窮，包含著無數朵花，包含著無數微塵般的世界，這實在是妙不可言。以此觀之，則事物豈有小大之分耶？小與大，只是僅僅停留在狹隘缺憾的自我。倘若駐足去觀察周圍的花朵，則內心之執著便消失，你便了悟到一花就是一個大圓滿菩提，是一個宇宙，即使有再多再大的東西裝進去花也不會有絲毫的增減與改變。如果于此能徹悟，那分身于十方虛空，遍盡于一切法界，將有限的生命寄于無限的時空之中，以至于達到圓融通達無所滯礙之大自在境界，亦是剎那之間可及之事。

花，本是花，本來就包納著一切真理，仔細觀照，你將大悟。

南京市第二十七高級中學 2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