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生命與之靠近，然后雙手空空離
——關于慶山《蓮花》的一些感想

鐘沁溢

豁出生命與之靠近，然后雙手空空離
——關于慶山《蓮花》的一些感想

鐘沁溢

紀善生和蘇內河，名字很適合青春校園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好在他們的故事不俗。

從拉薩進入墨脫的徒步旅行，很精彩。

跟著慶昭和善生，穿越森林的心臟，每每遇上泥石流，我也不由自主的緊張，怕他們受傷，增加進入墨脫的難度。每天到達一個中轉站，首先要靠近火焰，清除布滿全身，吸血吸得腦脹的螞蟥，這種場景對一個生長在城市，難得親近自然的女孩，簡直是心理上的折磨，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每天清晨醒來，都慶幸自己還活著，縱然人類世界已足夠發達和完善，在自然面前，始終相形見絀。

墨脫，此地曾被稱作蓮花隱藏的圣地，若不歷盡險阻，如何到達美好的地方。只能沿著雅魯藏布江，順著山崖盤旋，飽受螞蟥的肆虐叮咬，性情不定的泥石流的沖刷，這些都是想要進入此地的人，需付的代價。在這里，自然很有尊嚴。

有時，過程重于結果，善生沒能滿足慶昭的好奇心，遠離世俗，赴西藏支教的內河，已經離世兩年。這朵過早盛放的花朵，注定提前凋謝。內河落入江中的晚上，善生做了一個夢，他夢見內河十三歲的模樣，清瘦，眼神明亮。背上有一塊腫囊，切下后，是一只裹著血腥味的蝴蝶，也是內河終其一生想要找尋的熱帶蝴蝶，蝴蝶一飛出，便即落地粉碎。

“我們要再見了，善生。她說，不要覺得失望，善生。所有的幻覺像美麗的肥皂泡一樣破滅之后，你發現自己坐在一個黑暗的牢籠里。但是一切就是如此，人生是苦痛的，我們不需要言語，行動起來。”

“她清脆的語言消失在空氣里，然后她微笑著站在陰影之中，等待他擁抱她。他們是彼此一生中唯一的朋友。這來自漫長的緩慢而又迅疾的時間的確認。此刻他擁抱她進入他的懷里，彼此都有一種似乎重新開始的激奮。似乎漫長的生命路途伸展在前方，新事將層出不窮，無畏無懼。他們依舊是活潑新鮮的少年。生命充滿諸多的可能性。沒有蒼老，沒有軟弱。”

在夢里向四年未見的摯友作永久的道別，很美好。

不喜歡最后一章——殊途同歸。跳出故事之外，轉換敘述人稱，又寫了很多不相干的人，事。使善生和內河的故事，一下子被人遺忘。誠然，他們的故事將隨著生命的流逝變故而湮沒，寂靜如塵土。可我深知，整個人類都是渺小的，哪敢與天地抗衡，對于每一個個體，他盡己所能，愛的每一個人，就是自己宇宙的全部。

成都田家炳中學 高2015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