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偉
正如行吟歌者加爾肯的韻腳少不了草場、冰峰
藍頭紅尾鴝習慣了等待,習慣由晨光梳理羽毛
帶刺的沙棘,將東溝口的遺址點綴出幾份妖嬈
黑色的一字嶺,伴隨泥火山的褐色一同老去
三十二處油泉滋潤不了一片秋葉,幾朵閑云
記載中石油人沒有怨言,不畏苦寒,只論奉獻
風吹遠了戈壁、搬運沙丘。每一粒微塵
都是塵世間風情萬種的滾滾紅塵
多少蹉跎歲月,任風沙的軌跡隨心而動
一輪又一輪沙塵,從遠方匆匆趕來,粗暴地離開
坎坷隱去,被消磨得越來越淡薄、迷蒙
駝鈴、馬鑾鈴被喧鬧的汽笛、高音喇叭取代時
絲綢之路妙曼的風情,少了些奔波之苦
斯文·赫定恍然聽到絲綢拍打雙翼疾飛的聲響
看到烽火臺心跳一般隱現于塵土和寒霧之間
夜晚,帳篷下方一只冬眠的跳鼠過早蘇醒
額濟納河畔。他無奈,它一副舉目無親的無辜相
傳說,北庭至博爾塔拉,綿長一千多里的地域
梭梭柴、紅柳、胡楊和蘆荻的泛綠也緊隨其后
狼犬晝伏、狐貍曖昧,盤羊頭頂兩柄圓月彎刀
商旅、走夜路的人燃起的篝火照亮一片星空
聽說那些年,人口驟增,人們甩開膀子開荒耕田
火紅的年代迸發出火熱的激情,林邊炊煙升騰
原生態的脆弱淹沒于農作物綠意盎然的鄉情內
還有什么狀態促使你沉下性子埋頭寫作
浮華,或者擦肩而過的浮塵。答案其實早已明了
張旭東與哈聞一絲不茍討論著某個哲學概念
說起詩意棲息你陷入恍惚,孜然氣味從巴扎飄來
順落日方向,詩人的手指了一下,你轉身望去
只有荒野浩浩蕩蕩,四散而去的滿是黃昏
是到繼續給詩歌
添加植物、飛禽以及石油和絲路花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