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體壇平均6周1起性侵案

本報特約記者 李佳寅

美國體操隊前隊醫拉里·納薩爾即將受審，美國奧運體操冠軍萊斯曼近日在接受電視采訪時爆出自己曾遭納薩爾性侵，這是繼馬羅尼之后第二位站出來的倫敦奧運冠軍成員。17日，另一位奧運冠軍道格拉斯卻在社交平臺上表示，“作為女人我們有責任穿著得體，穿著性感會引誘壞人”。這番言論引發奧運“五金王”拜爾斯的不滿，道格拉斯隨后致歉。不過這場口水之爭，只能算作美國體壇驚天丑聞中的小插曲。《華盛頓郵報》17日指出，“在過去的36年中，平均每6周就會出現1起有關性侵案的丑聞，這樣的局面何時才能終結？”在這篇長達數萬字的報道中，美國體壇一些鮮為人知的陰暗面被曝光。

《華盛頓郵報》對美國若干個州的體育管理機構處罰名單、相關新聞報道和法庭記錄等資料復盤后發現，自1982年以來，有超過290名與奧林匹克運動組織有關的教練和官員被公開指責涉嫌性侵。這一數字覆蓋15個不同項目，平均每年有8起“行為不檢點”的相關指控。需要強調的是，這其中包括多達175位被證實有犯罪事實但卻不會遭到起訴的人員——美國前體操教練唐·彼得斯就是代表人物，由于在上世紀80年代時性侵兩名運動員，這位教練被美國體操協會終身禁賽。在納薩爾一案中，美國體操協會在2015 年就收到投訴，但此事并沒有轉交納薩爾所在的密歇根州司法機構，這使得這位“禽獸隊醫”一直與年輕運動員共事至2016年8月。

為何美國體壇會讓年輕運動員經常性的處在風險中？《華盛頓郵報》稱，美國體育文化的固有觀念是法律風險控制，所涉及的未成年人保護不是最重要因素。雖然美國奧委會居于整個國家體育運動管理中的“金字塔尖”，但旗下的47個子機構才是真正的管理根基。這些機構通常利用會員資格籌集款項，地方俱樂部和教練員利用奧運會吸納學員，目前至少有1100萬名未成年人正處在這樣的模式之下。

在商業利益推動下，上述管理機制讓美國奧委會很難切實推進政策。2012年，美國奧委會打算推行俱樂部與教練背景調查和強制性安全教育工作，結果招致網球協會和壘球協會抵制。美國網球協會的官員認為，這樣的政策容易造成誤導，很容易讓網球運動毀于各種似是而非的背景指控。美國壘球協會的擔憂更為直接——背景調查會占用大量資金，這會影響整個運動的商業競爭力。

與此同時，未成年運動員的身份界定也很模糊，年輕運動員往往渴望得到教練關注——這在個人項目中更為突出，教練員也確實在運動員成長過程中擁有極大控制力。由于擔心父母會對孩子的訓練效果產生影響，著名教練貝拉和瑪莎·卡羅利明令禁止家長前往訓練營探視。由于運動員家長并不了解運動項目的特性，他們對于教練往往持順從態度，這就意味著一旦孩子受到侵犯，也很少有受害者會冒著詆毀他人的風險進行指控。

未來會有改觀嗎？今年3月，美國體育安全中心在延期1年多后在丹佛投入使用，延期的原因正是因為相關經費的籌措并不順利。這一非營利性組織與反興奮劑機構類似，會對違規行為進行紀律調查，并定期評估奧運組織的安全政策。該機構擁有9名全職人員和4名合同制調查人員，且只有在收到相關報告后才能展開相應行動。美國奧委會官員承認，要想杜絕性侵案件，最主要依靠的還是數十萬俱樂部工作人員與教練員，以及處于監督崗位的體育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