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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市古代建筑保護研究所,河南 南陽 473000)
漢代南陽在“絲路”中的地位和作用
——從南陽申城、宛城的筑城說起
王 歌 鶯
(南陽市古代建筑保護研究所,河南 南陽 473000)
南陽,古稱申、宛,是亞歐“絲路”沿線城市群中最古老的城市之一。2100年前,張騫受命出使西域,“鑿空”橫貫東西、連接亞歐的絲綢之路,被漢武帝封為博望侯;霍去病擊敗匈奴,勇冠三軍,被封為冠軍侯;為漢王朝外交、國防作出卓越貢獻的南陽宛人、冶鐵專家孔僅被擢升為大司農。東漢時,帝鄉南陽與帝都洛陽并列為全國最大的商貿城市、旅游城市,并留下了一大批古城遺址、古冶鐵遺址、古墓葬以及與“絲路”相關的漢代畫像石、磚,因此,南陽成為“絲路”沿線城市群中僅次于長安、洛陽的最重要的“節點”城市。
南陽;絲綢之路;“節點”城市
絲綢之路,亦稱“絲路”。西漢武帝時以中國長安為始發點,向亞洲中部、西部及非洲、歐洲等地運送以絲綢等物的交通道路之通稱。19世紀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最初使用該稱謂時,只指從中原地區,經今新疆而抵中亞的陸上交通;后來,所指范圍逐步擴大,最終達于亞、歐、非三洲,并包括陸、海兩方面的交通路線。在現代經濟界,“絲路”中的陸路,不僅用以指稱聯結整個古代世界的交通道路,同時成為古代東、西方之間經濟、文化交流的代名詞。隨著日前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成功,習總書記關于構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構想,探索西漢時期“絲路”的“鑿空”[1]2404者、曾被武帝封為博望侯[1]2403的張騫;“絲路”的打通者、勇冠三軍,曾被武帝封為冠軍侯的霍去病;“鑿空”、打通“絲路”的財政支撐者,被武帝任命為大司農、有冶鐵家之稱的南陽籍人孔僅;東漢時期有“工業市長”之稱的杜詩,以及南陽宛城冶鐵業在兩漢“絲路”中的地位和作用,便成了國內外經濟界、文化界、學術界一個令人熱議的話題。
南陽古稱“申”“宛”,距今已有2800余年有文字可考的歷史。它約與“絲路”城市希臘古雅典同期,早于意大利古羅馬約29至74年。
南陽有悠久的歷史,早在原始社會原始群階段,中國猿人“南召人”就生活于伏牛山南麓、白河上游一帶,從而成為中原地區最早的人類。夏、商、周三代以降,南陽或入夏王朝之版圖,或為殷商之南土,或為西周之南國。西周宣王(前827—前782)在位時,由丹陽(今南陽淅川丹江水庫一帶)走向江漢的楚國日益強大,為了遏制楚國的北侵,宣王(姬靜)約于公元前827年封其舅申伯于謝。《詩經·大雅·崧高》云:“亹亹申伯,王纘之事。于邑于謝,南國是式。天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申伯之功,召伯是營。有俶其城,寢廟既成。”“邑”,泛指一般城市,“亦國也”;“宅”,居住房屋;“俶”,厚貌;“城”,古時在都邑四周用作防御的墻垣,一般有兩重。《管子·度地》:“內為之城,城外為之郭。”亦指修筑城墻。由此可證,召伯在謝地為申伯修筑的申城(即宛城,今南陽市舊城)距今已有2841年有文字可考的歷史。它與位于中希臘的阿提卡半島上,約于公元前8世紀的由愛奧尼亞人所建的漢“絲路”城市雅典(古希臘城邦)同期;早于傳說于公元前753年由羅慕路斯在特韋雷河畔興建的今意大利羅馬故城早29至74年。
關于“謝”的地望,向有“信陽說”和“南陽宛北序山之下說”兩種。中國社科院歷史研究所李學勤研究員認為,“謝”,古書或作“徐”或“序”。“徐”“序”“謝”俱聲近字異[2]。故“于邑于謝”,就是“于邑于序”,就是在序山(獨山)下謝國之故址上建立申國。
1981年2月,南陽市博物館文物工作者,崔慶明在南陽市北郊原郊委磚瓦場發現一批青銅器[3],內出土一件西周晚期“仲爯父”銅簋(現存河南博物院),簋銘計45字。經北京大學裘錫圭、中國國家博物館許青松及李學勤考證,此簋為宣王的從兄弟行,姓姬,名“厥辭”,字“仲爯父”,官至“大宰”(申國之相)的隨葬禮器。從而以實物證明了古申國故址不在今信陽,而在今南陽市城北獨山之下,其城址或疊壓在今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南陽舊城城下,其十里廟遺址或為商、周兩代謝(國)、申(國)制銅、制玉(獨山玉)、制石、制骨的中心作坊。
公元前688年至前678年間,既能載周(舟),又能覆周(舟)的申國被南方崛起的楚國所滅,楚將申國改為申邑,并由申人治申。申人治申的時間約經歷了一個半世紀。
關于“宛”之名,據《左傳·昭王十三年(前529)》載:“楚之滅蔡也,靈王(前540—前529)遷許、胡、沈、道、房、申于荊焉。”之后,“申”便消失于史籍之中。楚平王(前528—前516)在位時,《吳越春秋》出現了“文種為宛令”之記載。由此可知“宛”之名,大約形成于公元前529年至前516年的春秋晚期。
春秋時期,是天下諸侯大規模筑城的第一個高潮時期。楚國為了進攻和防御的雙重需要,利用軍隊和邑人加固了宛城內城(今南陽市舊城),同時,拓展了昔南陽酒精廠以東南北、防爆電機廠以北東西一線的外城,即郭城[4]。至漢代,南陽盆地之宛城已成為一座“周三十六里”的國際大都市,它小于西漢都城長安(周63里)27里,大于東漢都城洛陽(周31里)約5里。
西漢時,南陽郡治“宛”不僅為“西通武關、鄖關,東西受江、漢、淮”(即今國道312線及寧西鐵路)之“都會”城市,而且是“絲路”沿線城市群中最為發達的“工業城市”。
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一文中指出:“南陽西通武關、鄖關,東南受漢、江、淮。宛亦一都會也。”“貨殖”,即經商,囤積財物以營利,亦指經商的人。引文大意是說:早在絲綢之路開通之前,南陽就是一個交通大郡。西北,它可達西漢都城長安;東南,它如同今日312國道,可聯結長江、漢水、淮河以遠廣大絲綢及產糧地區,故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尤其是郡治宛是一座冶鐵業相當發達、冶鐵技術尤為先進、鐵制品特別豐富、大小商賈極為看好的冶鐵“工業城市”。
(一)南陽境內有豐富的鐵礦資源。據《南陽地區志》載,鐵礦主要分布于今南召、西峽、內鄉、淅川等縣。有礦產地64處,存有礦石儲量l075萬噸。就儲量而言,這是一個至少經二千三百年開采之后的數字,故歷史上境內的鐵礦儲量應極為豐富。
(二)南陽宛城有悠久的冶鐵歷史。南陽用鐵的歷史最遲可追溯到春秋晚期淅川下寺1 0號墓出土的、距今已有約二千五百余年歷史的玉莖鐵匕首。此匕首產地不明,因出土于楚國境內,或為楚國北方軍事重鎮(南陽)宛縣制品恐怕無大爭議。戰國時期,楚國第二大城市宛已成為天下著名的冶鐵中心。《荀子·議兵》篇云:“宛鉅鐵釶,慘如蜂蠆。”鉅,剛硬的鐵。《史記·禮書》:“宛之鉅鐵。”裴骃集解引徐廣曰:“大剛曰鉅。”釶,矛。蠆,蝎類毒蟲。王先謙集解云:“宛地出此剛鐵,為矛,慘如蜂蠆,言其中人之慘毒也。” 另外,或南陽宛產出的鐵劍亦十分鋒利,曾為楚鄰秦昭王(前306—前251)所“恐”。
(三)秦王政遷魏國冶鐵家于南陽,為南陽冶鐵業注入了新的活力。在秦統一六國的戰爭中,秦王政(即嬴政,始皇帝公元前246年—前211年)曾把“兩種人”遷入南陽。一是“天下不軌之民”。《史記·貨殖列傳》:“秦末世,遷不軌之民于南陽。”《漢書·地理志》:“秦既滅韓,徙天下不軌之民于南陽。”軌,比喻秩序、規矩、法度。二是如孔氏一類魏國冶鐵家。《史記·貨殖列傳》:“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冶鐵為業。秦伐魏,遷孔氏(于)南陽。”秦王政為何將孔氏遷入南陽?為何如此看重冶鐵家和冶鐵技術?究其原因,主要是秦在統一六國戰爭中,亟待補充武器,更新裝備,加強國防之急需。
(四)西漢時,南陽是國家設置“工官”和“鐵官”的雙“官”地區之一。鐵器,關系到國計民生、軍備國防乃至財稅收入,故西漢政府極為重視國家制鐵業的發展。為壟斷這一特別重要的經濟部門,漢武帝在位時,將鐵器同食鹽一樣,由政府設工官和鐵官經營,實行官賣政策。據《漢書·地理志》載,當時國家設有9個工官地區,南陽郡宛縣居其一。工官主造武器、日用器物和各種手工業品。東漢時,主收手工業稅。另外,南陽宛還是國家設置有鐵官的48個地區之一。
鐵官,主鑄鐵器。當時在國內既設工官,又設鐵官,且同處一城的雙“官”地區,只有濟南郡東平陵和南陽郡宛縣。宛縣生產的鐵器,在經過工官和鐵官批準后,或可直接進入“絲路”。僅此而言,南陽或為“絲路”鐵器的始發站之一。

絲綢之路的“鑿空”,是漢武帝重臣張騫等主“外交”、霍去病等主國防、孔僅等主經濟,三位代表人物鼎力合作,綜合國力日益強大的必然結果,而張、霍、孔三人均與南陽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一)張騫等主“外交”。西漢初期,由于內部統治還不夠鞏固,社會經濟尚未恢復,無力對威脅邊境和西域的匈奴進行大規模的軍事反擊,只得采取和親的政策。武帝時期,由于以孔僅為代表的冶鐵業的進步,農業的恢復和發展,以及封國勢力的削弱,漢政府出現了“財阜有余,士馬強盛”的情勢。為了截斷匈奴的右臂,利用大月氏和匈奴之間的矛盾,漢武帝決定聯合大月氏共同夾擊匈奴。建元三年(前138),漢中郡成固縣人張騫(?—前114)應募以郎官身份出使西域。他在路上被匈奴拘禁了10年,后來逃了出來,經過姑師、龜茲,越過蔥嶺,經過大宛、康居等國,到達大月氏。因大月氏無意聯合,張騫只得無果而返。途中再次被匈奴扣留。元朔三年(前126年),張騫方歸長安,被漢武帝拜為太中大夫。元朔六年(前123),武帝令張騫以校尉(略次于將軍)職從大將軍衛青出征匈奴。由于張熟悉地形,了解沙漠地區的水草地,使得漢軍飲水“不乏”。大軍凱旋后,張被封為博望侯。《辭海》“博望”條:“古縣名,西漢置。”治在今河南省方城縣西南。“漢武帝封張騫為博望侯,東漢末劉表使劉備拒夏侯惇等于博望,均在此。”方城,考為古繒國地。《說文解字》:“繒,帛也。”又,古代絲織品的總稱。張騫受封于博望,除博廣瞻望外,與方城為古絲綢織品的故鄉有一定關系。元狩二年(前121),以張騫為衛尉,掌管宮門警衛,主南軍,為九卿之一。與李廣擊匈奴,因行動遲緩,免官為民,元狩四年(前119),即孔僅出任大農丞后第二年,張騫被委任為中郎將(統領皇帝的侍衛),奉命出使烏孫。這次出使,雖然沒有達到勸說烏孫東歸的目的,但漢與西域國家烏孫、大宛、康居、大月氏、安息等國建立了廣泛的聯系,并經過上述諸國,“鑿空”了通往中亞、西亞各國的絲綢之路。張騫回長安后,被拜為大行,主管民族事務,前114年病卒。此時,“西北國始通于漢矣”[6]2039。
(二)霍去病等主國防。匈奴,古稱胡。是一支戰國時期活動于燕、趙、秦以北地區的古族。秦漢之際,冒頓單于統一各部,勢力范圍達大漠南北廣大地區。漢初,不斷南下攻擾,漢朝基本采取防御政策。武帝時,隨著綜合國力的提升,先后對匈奴貴族發動了三次大規模的戰爭。第一次發生在元朔二年(前127)。這年,車騎將軍衛青(?—106)出云中以西,迂回到隴西,擊敗了匈奴樓煩王和白羊王,控制了河套內外廣大地區。公元前123年,17歲的霍去病被委以驃姚校尉,隨衛青出征,予敵以重創。“斬捕首虜過當”,被武帝封為冠軍侯。《辭海·冠軍》 :“古縣名。漢元朔六年(前123)置。霍去病功冠諸軍,封冠軍侯于此,故名,治今河南鄧州市西北(今張村鎮冠軍、湯家、蘇樓、上堂四個自然村范圍內)。”第二次發生在元狩二年(前121)。這年,升至驃騎將軍的霍去病(品秩同大將軍,掌統兵征戰),率領騎兵幾萬人兩次從隴西出擊,切斷了匈奴同氐羌各族的聯系,打開了漢通西域的道路。第三次發生在元狩四年(前119年,即孔僅出任大農丞的第二年)。這年,由大將軍衛青、霍去病各率領騎兵5萬人,隨軍私從者14萬騎,還有步兵輜重兵幾十萬人,分道深入漠北,以巨大的人力、物力代價,換取了對匈奴奴隸主貴族的勝利。此役,漢武帝以霍去病所部斬獲甚多,增爵邑5800戶。同時,增設大司馬(“三公”之一,掌統兵征戰,相當于后代的兵部尚書)一人,由霍去病充任,令其品秩俸祿與大將軍相等。
(三)孔僅等主經濟。“漢興,接秦之敝,諸侯并起,民失作業,而大饑饉”,“天子不能具醇駟(純一色駟馬),而將相或乘牛車”[6]950。這時國家只能實行“休養生息”的政策,鹽鐵聽任民間經營,實際上大都掌握在少數郡縣豪家的手中。如宛之孔氏,就是以冶鐵業起家的。《史記·貨殖列傳》:“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冶鐵為業。秦伐魏,遷孔氏南陽。大鼓鑄,規陂池,連車騎,游諸侯,因通商賈之利,有游閑公子之賜與名。然其贏得過當,愈以纖嗇,家致富數千金,故南陽行賈盡法孔氏之雍容。”大意是說孔氏的先輩是戰國時期魏國的大冶鐵家。遷居南陽之后,采用先進的“大鼓鑄”之法,制造出大批國家得以恢復生產、人民得以改善生活、國防得以不斷鞏固的各種鐵器和兵器,為西漢前期經濟的恢復和封建政權的鞏固,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孔氏家族也成為西漢前期南陽郡縣首屈一指的“千金”大戶。
為了削弱富商大賈的勢力,加強皇帝對全國經濟命脈的控制,增加國家對匈奴貴族戰爭的軍費開支,以及天子巡游、大興土木的需要,公元前120年,漢武帝采納御史大夫張湯提出的“籠天下鹽鐵”的建議,任用南陽宛城負有盛名的冶鐵家孔僅、鹽業家東郭咸陽為大農丞,領全國鹽鐵事,主管鹽鐵專賣。后孔任大農令,官至大司農,掌租、稅、錢、谷、鹽、鐵和國家的財政收支,即除領全國鹽鐵外,兼領稅務、金融、糧食、財政于一身,為“九卿”之權臣。孔僅把南陽先進的冶鐵技術推廣于全國,不僅促進了全國水利、農業的發展和商業的繁榮,而且改善了軍隊裝備,增加了國防開支。一個統一的、強大的漢皇朝的形成,從根本上確保了漢對匈奴戰爭的勝利和對西域絲綢之路的“鑿空”。
西漢中后期,隨著絲綢之路的“鑿空”,以南陽郡治宛為代表的鐵制品和冶鐵技術與匯集于京都長安的絲織品及其他產品紛紛走進西域、中亞、西亞、南亞,以至歐洲的陸路通道。西域各國的“珍奇異物”也陸續輸入中國。名城宛城、博望城、冠軍城,因名人張騫、霍去病、孔僅而更加有名,并分別成為絲綢之路沿線城市群中馳名的“工業城”、商貿城和旅游城。《漢書·西域傳·大宛國》,自宛以西至安息國“其地(皆無)絲漆,不知鑄鐵器。及漢使亡卒降,教鑄作它兵器”;以及南陽理工學院西漢墓出土的疑似古羅馬玻璃碗,大抵從另一個方面旁證了南陽在“絲路”中所發揮的物流、運輸和商貿作用。
東漢時,因洛陽為都城,為絲綢之路新的起點,有“帝鄉”“南都”之稱的南陽(宛),遂成為“絲路”沿線城市群最具活力之一的國際大都市。
河南大學著名歷史學家朱紹侯認為,東漢時期的帝都“洛陽也是絲綢之路的起點”[7]。其理由大致有六:一是洛陽為東漢皇朝的都城;二是人們在計算絲綢之路上西域各國里程時,以洛陽為起點;三是西域都護班超曾派屬員甘英出使大秦,遠達波斯灣;四是西域諸國多遣子入侍,即以質子的身份居洛陽;五是西域國家向東漢政府進貢,東漢政府“厚加賞賜”;六是洛陽為西域佛學駐足的地方,也是漢人向西方取經的出發點。如是,有“帝鄉”“南都”之稱的南陽(宛),便成了絲綢之路沿線城市群中一座頗具活力的國際大都市。
(一)新莽時期,南陽宛為五大都市之“南市”。西漢末年,曾被成帝封為南陽新都侯的王莽代漢立新。之后,建國伊始的第二年(10)頒布“五均賒貸”和“六筦”法。“五均”就是在長安以外洛陽、宛、邯鄲、臨淄、成都五大都市設立五均官。由原來的令(大縣)、長(小縣)兼理,稱為“五均司市師”。 五均司市師的工作,一是平定物價,二是控制市場供應,三是辦理賒貸。在設五均司市師的五城中,洛陽為中市,宛為南市、邯鄲為北市、臨淄為東市、成都為西市,長安的東、西兩市改為京、畿兩市[6]986。中國漢代“六大都市”由此應運而生。需要說明的是,王莽的對外政策和民族政策,因貶降各族的王為侯,對于不滿者加以征伐,自毀了絲綢之路的“路基”。看似被王莽拔高的“南市”(此時南陽郡被王莽改為前隊郡,宛縣被改為南陽縣),在此后的綠林、赤眉農民起義中,更始帝劉玄占領宛城后,一度以宛為都,反與帝都長安一樣遭到了戰爭的破壞,主要使長安失去了首都和絲綢之路始發點的地位和作用。
(二)東漢初期和中期,南陽(宛)有“帝鄉”“南都”之稱。公元25年,南陽蔡陽人劉秀在洛陽建立東漢皇朝。《后漢書·劉隆傳》云:“南陽帝鄉多近親。”由是,南陽出現了“帝鄉”一名。在劉隆的心目中,南陽的土地不實,主要是因為南陽郡縣兩級政權皆掌握在劉秀親朋和以李通、鄧禹等為代表的前小吏、布衣、行伍出身的南陽籍功臣手中。這也從另一個方面反映出東漢一代繁榮背后所潛伏的社會危機。東漢中期,安帝欲廢光武舊都南陽。張衡作《南都賦》[8]168-194“以諷之”。由是,南陽又有了“南都”一名。《賦》文通過對南陽“地勢”“寶利”“山”“木”“竹”“川瀆”“水蟲”“陂澤”“草”“鳥”“水”“原野”“園圃”“香草”“廚膳”“酒”的客觀描寫,熱情謳歌了南陽作為“南都”的美麗與安康。
(三)杜詩因“造作水排,鑄為農器”而成為“工業市長”“父母官”的代名詞,同時他也是一位最“貧困”的地方長官。東漢建武七年(31),河內汲縣人杜詩由成皋縣令、沛郡都尉、汝南都尉,升任為南陽郡守。杜“性節儉而政治清平,以誅暴立威,善于計略,省愛民役”著稱。這時,郡國雖仍設鹽、鐵專賣官,但只征稅而已,實際上恢復了西漢初“縱民煮鑄”的制度。南陽宛城“陽一”,城外“陽二”[9]冶鐵集團的冶鐵業,雖然不減當年之盛,但以人力、馬力為動力的“大鼓鑄”仍為傳統的工藝。為了改變這一落后的動力工藝,杜詩發明了一種以水為動力進行鼓風的裝置,于是史籍出現了“造作水排,鑄為農器,用力少,見功多,百姓便之”的記載。杜詩也因此成為南陽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工業市長”。“又修治陂池,廣拓土田,郡內比室殷足。時人方于召信臣,故南陽為之語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故又榮獲“父母官”之稱。
這時,通向西域、中亞、西亞諸國和地區的絲綢之路,因受王莽外交、民族政策的負面影響,不斷遭到匈奴的“陵虐,邊民虛耗,(軍隊)不能自守”。于是,杜詩上疏光武帝虛讓出幾個郡府的官位,等待統兵征戰的功臣來擔任,并提出自己愿提前“退休”虛位以待征伐匈奴、重新恢復“絲路”有功之臣。“帝(劉秀)惜其能,遂不許之”。詩在南陽“視事七年,政化大行”。但令入想不到的是:詩“病卒”,因“貧困無田宅”,竟“喪無所歸”。司隸校尉鮑永上書光武,帝方下令在南陽郡府為杜詩主持喪禮,并賞賜絹布“千匹”[10]。由是,杜詩成為一位南陽歷史上最為“貧困”的地方長官。
(四)東漢一代,南陽與洛陽并列為全國最大的商業城市。據《鹽鐵論·通有》載,早在戰國時期,“楚之宛(即今南陽市)”,已是一座“富冠海內”的“天下名都”。宛之所以能夠成為天下“名都”,用西漢桑弘羊的話說:“非有助之,耕其野而田其地者也;居五諸侯之中,跨街衢之路也。”大意是說宛地土地肥沃,農副產品豐富,交通便利,為交通要道,是經濟發達的原因,并非完全由政治因素決定。戰國后期,宛一度為韓所占領。秦白起拔宛后,至秦末劉邦西進抵宛,南陽宛已保持了約85年相對安定的局面,故成為“人民眾,積蓄多”,“連城數十”,“大郡之都也”。劉邦“約降”秦南陽郡守呂齮的成功,使宛至西漢末又維持了約198年相對安定的局面。后經新莽至東漢劉秀建國,南陽大約匯集了將近三百年物質與精神文明的積淀。當時南陽郡轄37縣,戶528551,人口2439618,為全國第一人口大郡。農業、水利、“工業”發達,商業繁榮。《漢書·仲長統傳》引《昌言理亂篇》云:“豪人之室,連棟數百。膏田滿野,奴婢干群,徒附萬計,船車賈販,周于四方,廢居積貯,滿于都城。”光武母舅樊重,“世善農稼,好貨殖”,“開廣田土三百余頃”,“貲至巨萬”。此可作為“以末(商業)致財,用本(農業)守之”的大地主、大商人一代表人例。而此時的洛陽,“資末業者什于農夫”,故由郭沫若主編的《中國史稿》指出,東漢時期的“洛陽和南陽是當時最大的商業城市”。
(五)東漢時期,“宛洛旅游線”是一條“天子旅游線”,“國級”旅游線。據《后漢書·光武帝紀》載,劉秀踐祚(即位)后,多次“幸宛”“幸章陵”“幸南陽”。由是開創了東漢一代天子“錦衣還鄉游”之先,從而形成了“天子旅游線”。之后,歷代皇帝、京師貴戚、郡縣豪家、行商坐賈、文人墨客無不以游宛城、觀“帝鄉”為快、為榮。“其地(指南陽)武闕關其西,桐柏揭其東”;“其寶利珍怪,則金彩玉璞(未雕琢的獨山玉)”,“銅錫鉛鍇(鐵)”;“其水則開竇灑流,浸彼稻田”;“其原野則有桑漆麻苧,菽麥稷黍”;“其廚膳,則有華鄉重秬,滍皋香秔”;“酒則九醖甘醴,十旬兼清”。出則可“臨淵釣魚,放犬走兔”;入則“彈箏吹笙,更為新聲”。“此乃游觀之好,耳目之娛,未睹其美者,焉足稱舉。”[8]168-194故漢《古詩十九首·青青陵上栢》云:“驅車策駑馬,游戲宛與洛。”意為即使騎上遲鈍的馬,也要到光武皇帝的故鄉南陽(宛)和其京都洛陽游玩一番。作詩的人如此向往于宛、洛,不能排除這些人中間或有“絲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友朋之人。
綜上所述,兩漢時的南陽,處在一個政治局面比較安定、經濟比較發達、人口比較興旺的統一的大帝國內,農業、手工業、商業都得到了快速發展。特別是南陽冶鐵業的進步,為漢政府取得對匈奴貴族戰爭的勝利,以及為絲綢之路的“鑿空”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同時,也使南陽宛城、博望城、冠軍城等成為“絲路”沿線國家和地區著名的商貿城、文化城、旅游城乃至最具活力的國際大都市,并獲一系列耀眼的頭銜。以南陽宛為例,秦末南陽郡守呂齮舍人李恢稱之“大郡之都”,司馬遷稱之“都會”型城市,王莽稱之“南市”,劉玄稱之帝“都”,劉隆稱之“帝鄉”,張衡稱之“南都”。至張衡作《南都賦》概而括之云:“夫南陽者,真所謂漢之舊都者也。”一般學者認為,西漢時南陽為六大都市之一,東漢時南陽則與洛陽并列為全國最大的商業城市。
東漢后期,土地兼并日益劇烈,宦官外戚專權,加上連年災荒,終于爆發了黃巾農民大起義,之后,便是長達數十年的軍閥混戰,及三國代漢,兩晉南北朝分裂動亂,曾經輝煌于兩漢四百余年的南陽一去不再。但張騫、霍去病、孔僅、杜詩等官宦(在南陽做官的人)、人物(南陽籍人),以及二百余萬兩漢南陽人民在絲綢之路“鑿空”與建設中所作出的貢獻,不啻成為“絲路”史寶貴的精神財富,并留下了一大批或可見證“絲路”史、南陽兩漢史的文物古跡。這些文物古跡主要有:漢宛城故址(南陽市)、漢博望城故址(方城)、漢冠軍城故址(鄧州)、漢新都城故址(新野);漢瓦房莊冶鐵遺址(南陽市)、漢張畈冶鐵遺址(桐柏);漢天文、地震學家張衡墓(南陽市臥龍區),漢醫學家張仲景墓及醫圣祠(南陽市)。它們之中大多為省級以上文物保護單位,其中,漢代瓦房莊冶鐵遺址、張衡墓、張仲景墓及祠為國務院公布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文物藏品有:銅器、鐵器、陶器、玻璃器等,以及圖說“絲路”經濟、文化交流的“胡奴門”、閹牛、駱駝、獅子、大象、大雀、樂舞、雜技、車騎出行等漢畫像石、漢畫像磚。它們分別藏于世界上最大的石刻藝術館——南陽漢畫館和世界上最大的模印磚藝術館——新野漢畫磚博物館內。它們之中,多為二級以上文物藏品。其中,方城出土的“閹牛”畫像石、新野出土的“斜索畫像磚”等,均為國家一級文物藏品。
上述不可移動的文物(古城址、古冶鐵遺址、古墓葬)和可移動的文物(鐵器,玻璃器,畫像石、磚),既佐證了《史記》《漢書》《后漢書》有關“絲路”記載之不虛;同時,又以不銹的鐵證再現了有“沙漠之舟”之稱的駱駝,載著有漢皇朝印記的絲綢、鐵器等,在走進“絲路”沿線國家和地區之后,運輸回來了有漢皇朝、漢人民所不見的產品以及象征世世代代友好的文化。由此,可以認為,兩漢時的南陽(宛),的確是“絲路”沿線城市群中一座僅次于長安、洛陽的,橫跨東西,縱連南北,集農業、工業、商貿、文化、旅游于一體的“節點”城市。尤其是南陽悠久的歷史、厚重的文化(以中國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南陽為代表),或將是今后國內外財富和資金向這個“絲路”經濟帶 “節點”城市流動和聚集的不可多得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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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太祥]
2017-08-03
王歌鶯(1972— ),女,河南省南陽市人,南陽市古代建筑保護研究所副研究館員,主要從事古代建筑保護研究、設計與修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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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6320(2017)06-00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