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歲普京收到“中東蛋糕”

施階平

在中東的變局里，俄羅斯總統普京正順勢而為。

所謂變局，俄羅斯與老對手沙特的關系變化是標志之一。兩國向來不睦。遠的說，冷戰時期蘇聯入侵阿富汗，沙特向抵抗蘇軍的阿富汗提供武器；近的說，在敘利亞問題上俄力挺敘總統阿薩德，而沙特支持敘反政府武裝。沙特國王薩勒曼兩年前上臺時，就獲普京邀訪，但未能成行。如今普京65歲生日之際，他卻來了。

這是沙特建國以來首位到訪莫斯科的在位國王。雖然發生了“土豪國王”的黃金電梯卡住的小插曲，但會面還是非常成功的。雙方簽署了涵蓋軍工、油氣、交通、農業等領域的14份合作文件，其中最受關注的是至少30億美元的軍購協議。沙特將從俄購買S—400防空導彈等軍事裝備，還將獲授權生產俄突擊步槍。

普京說，薩勒曼的到訪“在兩國關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薩勒曼則稱此行是“為了和平與安全，為了發展世界經濟”，俄羅斯是“友好的國家”。

何以有此變化？經濟上的彼此需要是一個原因。兩國的石油產量都在全球名列前茅，也因此受到油價下跌的影響，有合作保油價的需要。這次普京和薩勒曼討論了在石油市場繼續合作，還將合作延伸到核能領域，沙特可能邀請俄羅斯幫助建設核電廠。至于沙特的軍火訂單，對經濟不景氣的俄羅斯更是一份厚禮。

但更重要的是中東地緣政治形勢的變化。在敘利亞，俄羅斯已是最大玩家。敘利亞危機爆發6年多，但如今俄國防部宣布，敘90%以上領土已經獲得解放。薩勒曼此時自然不能再翻老賬，他知道俄羅斯已是“不可忽視的力量”。

其實不僅僅是沙特，普京用軍隊在敘利亞所打出的力量感和存在感，讓地區大國紛紛與其拉關系。土耳其是支持敘反對派的，但俄軍近期對敘代爾祖爾省進行轟炸，土軍則在敘西北部啟動新一輪軍事行動。外界評論認為，這是俄土之間有默契的行動，旨在盡早結束敘利亞內戰，開始重建。

中東大國因為美國因素而靠攏俄羅斯，這也是一個“勢”。此前，普京訪問土耳其，與土總統埃爾多安會面，敲定了出售S—400防空系統。此舉令美國極為不滿，但埃爾多安不為所動。說到底，土俄接近，也是做給美國看的。去年土發生未遂政變后，土耳其要求美國引渡其所稱的幕后主謀居倫未果，雙方越來越僵。而華盛頓支持敘庫爾德武裝，也讓擔憂庫爾德分裂勢力的土耳其備感不快。10月9日，土美互相暫停所有非移民簽證服務。北約盟友之間如此翻臉，也屬鮮見。

同樣是因為美國，沙特和伊朗之間出現了和解信號。10月7日，伊朗外長扎里夫表示，已準備好與沙特重啟對話和外交接觸。沙伊兩國政教合一，分別是伊斯蘭教遜尼派和什葉派的“老大”，長期尖銳對立，目前斷交。外界評論，伊朗此舉是為應對美國近期加強制裁，甚至威脅推翻伊核協議。如果沙伊兩國關系緩和，與伊朗關系良好的俄羅斯，會獲得更大回旋空間。

當然，普京的中東舞臺有多大，也受制于美國“退”多遠和中東國家對俄的需求有多強。沙特和土耳其要買俄羅斯防空系統，說到底是為了防備伊朗的導彈。而在薩勒曼訪俄之時，美國國務院宣布已批準向沙特出售價值約150億美元的“薩德”系統，理由就是伊朗此前試射彈道導彈。這也是美國給沙特提的一個醒：沙特的安全還得依賴美國。中東的“變局”，仍然有諸多未定之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