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運河園

■撰文//韓雨桑

水天一色運河園

■撰文//韓雨桑

浙東運河依然是寧紹平原的主干河道之一，發揮著重要的水運、水利、生態作用。走在紹興，也有幸欣賞到了古運河的風姿，更重要的是，在紹興高橋附近，沿著古運河一直走，偶遇了“運河園”，大飽一場眼福。紹興的古運河是中國有記載的先秦時期3條古運河之一，是中國大運河的南起段，也是“越文化”的濫觴。古往今來，有許多名人到此，留下不少佳話和墨寶。紹興水鄉又是在運河周邊或穿越而過，橋鄉、酒鄉沿著運河星羅棋布，形成了當地的特色風情。

運河園沿途一帶，公路、鐵路交相輝映，稱得上古今共賞，這個小園林起于運河，又因運河而興盛。在運河南北岸，全長有近5公里，景區面積約12萬平方米，比較真實地記錄了浙東古運河的歷史精華。大門前立著晉會稽內史賀循的塑像，高4余米，賀循一手執書卷，一手拿草帽，立于“慶池”石船船頭。他目光如炬、衣著簡樸，顯示出這位治水功臣、“當世儒宗”的氣質風范和堅忍不拔的治水決心。賀循是山陰（紹興）人，在擔任會稽內史時，他考察當地的地形，又精細規劃，開鑿了這一條造福萬民的大運河。運河西起蕭山西陵（今西興），經錢清、柯橋，后來賀循又組織人力修建其他水系網絡，縱橫交織，終于成就了紹興“水鄉”的名號。

塑像旁，翠木蔥蘢，石橋林立。遠望水中荷花，在荷葉的襯托下更加嬌媚。荷花素來就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美譽，陽光下，別樣紅的荷花有了無窮碧的荷葉襯托，更加顯得楚楚動人。細觀，荷花筆直根莖，果然如周敦頤所描述的那樣：“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沿河走去，便是精心設計的古纖道，這一段保存十分完整，有著濃重的歷史痕跡，順著運河，時而靠岸，時而兩面臨水，平鋪水中，宛如一條飄帶，蜿蜒伸向水天極目之處，水天相接，自成一景。這一帶的纖道，又是順著運河向前展開，古人用石條砌出一個個石墩，又在墩與墩之間架橋，橋孔眾多，歷史記載有281個之多。道旁雜植柳樹，用的多是垂楊柳，枝條細長，配植在橋頭、河流水系沿岸處。其實大多數園林都這樣設計，或者將柳樹與桃花共植，形成“桃紅柳綠”之勝景。

走了約十幾分鐘，便看到一座高高的石拱橋橫在水面上，這座橋有著典型的清代風格，酷似“玉帶橋”，拱橋隆起，拱券采用縱聯分節并列砌筑，拱腳內側鋪設有石板纖道路，橋上行人，橋下行舟背纖，宛然古代的立交橋。整座橋的形狀高低錯落，狀若龍首朝天，翻騰水面。據說，設計者考慮到要讓大船和小烏篷船同時進出，才有了這樣的杰作。

此外，橋上的圖案也別具一格，橋頂的柱子上各有雄獅，或威嚴、或靈動、或矯健，栩栩如生。在橋坡兩側的望柱、欄板上，也雕著各式各樣的圖案。走到對岸，則是太平橋公園，三面環水，亭臺樓閣相互照應，體現了園林造景中的整體美。岸邊種植的則是海棠，江浙的海棠并不像北方一樣開得盛大，卻還是十分美艷，深粉色的海棠花在風中搖曳多姿。海棠花常植于亭臺周圍、叢林邊緣、水濱池畔等，花形很大，每片新長出的嫩葉簇擁著4—7朵花，一看過去則是“千朵萬朵壓枝低”，長長的枝條彎垂下來，人在花下，香風陣陣，不時有花瓣隨風飄落，猶如花雨。

提到運河園的橋，可以說是集中展示了紹興水鄉的石橋風貌，而橋邊又多古亭，上邊的楹聯書法精湛，寓意深刻。河邊還有一處“閑亭”，玉立道中，特別引人注目。柯靈先生曾經說：“別看它破陋寒傖，貌不驚人，在長途跋涉的勞人心里，這卻是沙漠中的一掬清泉，人生道路上的一個驛站。”用來形容閑亭真是恰到好處，園中的閑亭不少，也曾經是船夫、纖夫的休息之地。亭子旁邊恰好有紫薇花盛開，樹姿優美，花色為艷麗的紫色，花期也極長，即使在當下時節，依然可以見到她的影子。宋代詩人楊萬里就在詩里贊頌道：“似癡如醉麗還佳，露壓風欺分外斜。誰道花無紅百日，紫薇長放半年花。”

運河園還展示了古越水運繁盛的景象，一旁的“運河紀事”就以厚重古樸的雕塑和石刻圖文牌，開始了運河史詩般的吟唱，濃縮了運河悠悠千載的歷史文化和沿河風情。精美的圖文敘述了運河的歷史地位和重要性，演繹了“蔡邕椽笛”“阮氏沽酒”“鑒真東渡”“乾隆游越”等名人故事及運河與詩賦創作的種種淵源。走到橋頭廣場，又可見清代的“雙龍戲珠”照壁和“鐘靈毓秀”刻石，配有“繼志亭”古橋亭，古樸雄渾，精美絕倫。

沿河風情集聚了水鄉風物，古橋一邊的風景再現了曾經的千艘萬艫。運河園里處處是景，一木一石、一橋一亭都顯示著古運河的壯麗，成為紹興水鄉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除了水，植物更是運河園中的一大特色。越中名賢如謝靈運、白居易、陸游、王陽明、李慈銘、魯迅、蔡元培的筆下都有對紹興傳統樹種生動的描述，“木則楓挺千丈，松封五夫。桐柏合生，檫棐異隅。文梓、楩楠、櫟、柞、櫧、榆。連理之柯，合抱之株。”運河園中的綠植以傳統的烏桕、苦楝、桂、柳、桃、松、竹、梅、紫藤等為主，保持了古運河傳統的植物特色。

除了天然的景致之外，運河園的古景點也是值得一去的。走在運河園“白玉長堤路，柳岸芳草地”，古纖道、石亭、古牌坊、臺門構件、古閘槽等都展現了濃厚的越地悠久歷史文化。園內也采用了古題材、古材料和古工藝，新建或移建了一批蘊含歷史文化內容的地域特色新景點。如沿河走過的舊石亭，既有整體移建，也有構件搭建；既有老臺門石構件的靈活組合，也有古牌坊的重新擺置。祠堂廊柱，石碑旗桿，無不透露出歷史的遺韻和文化的厚重。

后邊的古跡群中，可以眼見明代紹興三江閘締造者太守紹恩手書的“南渡世家”的橫額，恢宏壯麗，極為珍貴，一旁設置了“古越照壁”，還有“雙龍戲珠”巨大古石基座，縱深往前，“祠堂”又有祠堂碑、義田碑、進士旗桿石、祠聯遺存。尤其是后邊的酒文化展臺，展示出了“知章醉騎”的塑像，將塑像藝術和歷史名人有機地結合到了一起。“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賀知章的名詩流傳千古，他的“醉騎”還未曾有聞。

運河園在2006年12月還獲得了中國風景園林學會頒發的“優秀園林古建工程金獎”。這是繼紹興環城河綜合整治工程后，水環境建設的又一個精品之作，成為紹興市至今唯一獲此殊榮的工程，國家水利部正式批準運河園為國家水利風景區。浙東古運河是一條兼具運輸、灌溉、蓄泄的綜合性河道，歷史悠久、文化燦爛，而運河園也無不體現這古文化，既融合了自然，又展現了當地特有的人文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