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喬艷
(鄭州升達經貿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移動迷宮”系列影片改編自詹姆斯·達什納的同名反烏托邦式科幻小說。自從2012年《饑餓游戲》在好萊塢電影市場中獲得巨大成功,好萊塢便掀起了一股反烏托邦電影的潮流。并且隨著反烏托邦小說的流行,為好萊塢的改編翻拍提供了潛在的基礎。近年來好萊塢反烏托邦電影無疑都以科幻和青少年為主題,這類電影不僅僅吸引了大量年輕觀眾,同樣吸引了很多中老年觀眾,在全球范圍內有著很可觀的票房收入。作為系列電影的第二部,《移動迷宮2》于2015年9月18日在美國上映,11月4日在中國內地上映。劇情中增加了一些新的科幻元素,例如好萊塢科幻恐怖電影中常見的僵尸。新的元素和新的故事情節為影片增添了更多的可塑造性,而人物的轉變等也體現出人性的分歧,由此將影片中黑暗與光明的對比凸顯出來。
“移動迷宮”系列電影根據原版小說改編,第一部影片中描述了一個叫作托馬斯的男孩在電梯中醒來,但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什么都已忘記,電梯打開后他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叫作“林間空地”,四周都被高高的圍墻包圍,墻外有著層層環繞的迷宮,其中還有巨大的怪獸威脅著人們的生命。圍墻內有50名男孩,但由于迷宮的存在,他們已經被困很久。后來在托馬斯的帶領下,男孩們最終闖出了迷宮,來到一個類似于研究所的地方,但里面的人都已經死去。通過墻上的視頻,一個自稱是此次行動負責人的女人恭喜他們通過測試,并介紹了測試的目的。由于末日病毒的侵襲很多人都已經死去,但他們這批人都天生具有免疫能力,為了研究他們的大腦是如何抵抗這種病毒的,才設計了這個測試。由于并不是所有人都認可,所以這些研究者都已經被反對者殺死。當男孩們準備逃出研究所時,武裝部隊出現將他們帶上了直升機并告訴他們安全了。但在影片的最后,原本死去的研究員卻站在會議室里宣布“第二階段試驗開始”,由此拉開第二部影片的序幕。
在《移動迷宮2》中,影片開頭主角托馬斯、紐特、米諾和其他男孩在逃離出迷宮之后,被部隊帶到了一個神秘的庇護場所,機構管理者詹森聲稱他們已經安全,為他們提供安穩舒適的環境。男孩們接受了一連串的測試后,詹森說他們將會被送往更加安全的地區和其他同樣具有免疫病毒能力的年輕人一同居住。然而托馬斯很快發現詹森是個表里不一的人,隨之察覺到這里仍然屬于迷宮建造組織管理。在托馬斯的帶領下,他們再次逃出了組織的掌控。然而到達真正的外部世界后,他們才發現面臨著更多的危機。影片中新增的好萊塢恐怖影片中的經典元素僵尸,為他們的逃亡生活更增添幾分危機與殺意,危機四伏的荒漠比迷宮更加令人膽戰心驚。雖然在經歷重重險阻后,他們終于到達了避難所。但由于女主角特蕾莎的背叛,避難所被組織攻破,米諾也被組織抓走。最后在一片狼藉之中,托馬斯舉起了槍,拉開了復仇的序幕。在好萊塢反烏托邦電影中,總會有一個英雄般的人物站出來帶領大家反抗,在“移動迷宮”系列中,這個人就是男主角托馬斯。在托馬斯的帶領下,故事的情節娓娓展開。
《移動迷宮2》是好萊塢典型的反烏托邦電影,所謂的反烏托邦就是對社會形態的一種夸張而恐懼的構想。它的設想是人類在未來社會可能會遭受毀滅性的災難,或是受到極權政府的統治。反烏托邦一詞最初提出是在19世紀,提出者為英國哲學家約翰·斯圖爾特·密爾。自從反烏托邦小說流行以來,同類型的電影也隨之風靡全球。近年來,隨著《饑餓游戲》《分歧者》《移動迷宮》等電影的火爆,以青少年為主體的反烏托邦電影受到了廣泛的關注,《移動迷宮2》也是其中之一。在全球化急速發展的背景下,反烏托邦電影向來和科幻、動作、恐怖等元素結合,加上好萊塢的先進電影技術,使得影片畫面精彩紛呈,有著極強的視覺沖擊力。這一類型的電影關注的主題永遠不外乎“技術發展會毀滅人類嗎?”“社會不平等會不會加劇,造成極權社會?”“災害或是資源的過度利用會毀滅地球嗎?”等等。從現實角度來看,這無疑是夸大而悲觀的一種看法,但在電影中卻可以結合天馬行空的想象而展現給觀眾,讓觀眾不斷腦洞大開。無論是從微觀還是宏觀的角度來看《移動迷宮2》,我們都能發現在這部電影,或者說整個“移動迷宮”系列電影中,黑暗與光明總會出人意料地進行轉換。例如,在《移動迷宮2》中,當觀眾看到托馬斯帶領著少年們終于來到避難所時,以為這樣就會迎來完美的結局。出人意料的是,影片中的女主角原來是一直潛伏在反叛軍之中的,她的突然叛變也讓本已趨向平和的影片再次掀起了高潮。因為女主的叛變,反叛軍再次陷入了僵局。這種影片情節的塑造,令觀眾感覺意猶未盡,期待下一部電影的到來。
從微觀的視角來看,影片中的黑暗與光明在人物、組織上交錯體現。反烏托邦的世界中最重要而且最醒目的莫過于無所不在的監控和對話,《移動迷宮2》中雖然主角們已經逃出了可怕的迷宮,但仍然要躲避無處不在的監控。影片開篇不久,當男孩們走在荒漠中時,托馬斯聽到了可疑的聲音,男孩們立刻躲到遮蔽物下面,這時天空中飛過了組織搜尋的飛機。雖然荒漠中沒有無處不在的監控系統,但是仍舊有組織勢力的不斷滲入與搜尋,這種監控可以認為是一種黑暗勢力的表現。無論外部世界是怎樣的殘缺不堪,監控系統都會正常運轉。當監控系統出現問題時,就說明極權的統治出現了問題,這種黑暗與光明的沖突也在《移動迷宮2》中展現得淋漓盡致。影片中避難所的出現就是組織監控系統出現破洞的表現,雖然最后由于女主角的背叛,組織找到了避難所并將其轟炸成廢墟,還抓走了影片中的重要人物米諾(他也是男主角托馬斯的好友之一)。但在影片的最后,托馬斯仍然逃脫了組織的抓捕。當組織的人乘坐飛行器離開后,男主角站在滿是荒蕪和廢墟的地上,拿起長槍表明要去復仇。如果我們把組織勢力看作反烏托邦中的極權勢力,那么以男主角為代表的則是叛軍、反對者,正是黑暗與光明的沖突。黑暗與光明從來都不是單獨存在,二者永遠都在對比中交錯影響。最初避難所的存在可以認為是黑暗中的一絲光明,然后最后的避難所再次被轟為平地,光明再次被黑暗籠罩,但最后復仇篇章序幕的拉開又即將點亮光明之火。
除了這種展現方式外,光明與黑暗也會以轉化的形式存在。從成年人的角度來看,反烏托邦電影往往具有一種社會觀察的含義,好萊塢近年來以青少年為主的反烏托邦電影往往反對的對象都是成年人,之前火爆的《饑餓游戲》如此,現在的“移動迷宮”系列亦是如此。很多反烏托邦電影中,青少年都塑造成光明的一面,成年人代表的極權組織則是黑暗的一面。然而不能忽視的是光明未必一直光明,有時它也會轉變成黑暗,青少年未必就是正義的代表,在人性本能的驅使下,他們的內心同樣充滿黑暗。《移動迷宮2》中,最后避難所被組織勢力發現是因為女主角特蕾莎的背叛,特蕾莎認為外面的荒蕪世界充滿了危機,相比而言不如回到組織的控制之下,起碼他們不用遭受這些痛苦,而也是因為這種觀點使得她和男孩們產生了分歧,并且最后特蕾莎也跟隨組織一起撤走了。從這一點來看,特蕾莎成為黑暗的代表,因為她背叛了大家。但事情并不是表面這樣簡單,深入地研究劇情后,我們不難發現特蕾莎之前曾說過末世剛剛爆發時的情景,她目睹自己的母親因為感染病毒而發瘋似的挖掉了自己的雙眼,在背叛托馬斯后,對組織提出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保證托馬斯他們的安全。通過這一段背景,我們不難發現特蕾莎并不是傳統影片中人人憎惡的背叛者形象,只能說她和托馬斯他們的看法產生了分歧。因此在這一層面上,特蕾莎也不能被套上黑暗的外衣,她的心中仍舊有光明的存在。作為一部反烏托邦電影,《移動迷宮2》最出彩的地方就在于其黑暗與光明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清晰,總是在不斷的交錯和轉換中刺激著觀眾的感官。
除了微觀人物細節上的光明與黑暗外,從宏觀的角度來說,整部電影的情節實際上都是在光明與黑暗的沖突中進行的。對于所有看過電影的觀眾來說,大部分人都對組織以及實驗室有著不好的印象。但是如果從實驗室建立的宗旨來看,我們發現也許這個實驗室并不只是黑暗的代表。實驗室的建立是在末日病毒爆發之后,最初建立的目的是為了研究病毒的解藥,當發現兒童和青少年出現病毒抗體后,并且這些抗體并不能人工合成,實驗室里出現了分歧。一部分人留在實驗室繼續研究,包括后來的組織勢力都屬于實驗室,另一部分人則加入了反叛軍,旨在救出這些具有抗體的免疫者。對于組織和實驗室來說,他們將這些人禁錮在迷宮中是為了找出具有抗體的人,從而提取人工血清藥劑,而他們的口號則是“犧牲一代人,拯救全人類”。這看似不可理喻,但是放在末日的背景之中,我們不得不陷入沉思,思考這種做法究竟是對是錯。也許我們很難立刻得出結論,判斷究竟誰對誰錯,誰是光明誰是黑暗。并且在外部世界中,仍舊存在著很多居民的聚集區,雖然會受到病毒和怪獸等的攻擊,但實驗室并沒有攻擊或是驅逐他們。
除此之外,作為實驗室和組織的敵對者,反叛軍在觀眾的心中留下的是弱小、可憐的形象,因為他們總是擔心被組織發現、被組織攻打,因此給大部分人留下的也就是光明的形象,致力于推翻組織的極權控制。但是在影片的最后,當組織勢力和反叛軍開戰后,我們發現實驗室使用的都是無殺傷力的子彈,而反叛軍使用的則都是實彈。最后米諾雖然被組織的子彈打中,但那只是一種類似于電流的子彈,只能讓米諾暫時性地四肢僵硬無法動彈,不會威脅到生命。除此之外,在對待普通民眾上,反叛軍也是直接使用實彈,除非是具有免疫體的人,其實對于普通民眾來說,反叛軍是拒絕接受的。從這一層面,我們也不難發現影片對人性的反思。很多事情并不是簡單地可以分成好的和壞的,因為在不同的時候,人們會因為不同的利益趨向而選擇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即使這種方式會威脅到無辜人員的生命。影片所要揭露的,也就是這種黑暗與光明的界限并不是那么的清晰。因此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影片中的正反面并不單純是我們看到的那樣,而是始終在光明和黑暗中不斷轉換。光明可以轉換成黑暗,黑暗同樣可以轉換成光明。“移動迷宮”系列電影,實際上是一個宏大的光明與黑暗的對比沖突過程,《移動迷宮2》的情節發展為這種沖突做出了更好的鋪墊和建構,讓人們開始發現光明與黑暗之間的轉換,也讓觀眾做好迎接第三部電影的準備。
光明與黑暗是兩個永恒的主體,在好萊塢反烏托邦電影中廣泛地存在,也是我們在生活中常常要面對的二元因素。但在傳統形式上的這類科幻動作電影中,反叛者往往是光明的代表,極權統治的一方則是黑暗的代表。《移動迷宮2》之所以在近年來眾多同類型電影中脫穎而出,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其另辟蹊徑,將光明與黑暗面不斷轉化,告訴觀眾“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所有的對立面都在不斷變化,通過變化將故事的情節推送到高潮。一部出彩的電影所構建出的藍圖一定是宏偉的,黑暗未必就是邪惡的代表,光明也未必就是正義的一方,這也許就是《移動迷宮2》所要傳達給觀眾的最終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