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癥是一種自然現象

◎ 張田勘

癌癥是一種自然現象

◎ 張田勘

英國《每日郵報》近日報道了一則新聞。在丈夫去世僅僅兩天后，90歲的鮑爾施米特被診斷出患有子宮癌。醫生為她制定了嚴格的計劃：子宮切除術、化療、放療和數月的康復計劃。然而，在目睹了44歲的女兒和與自己相伴67年的丈夫在醫院最后的日子后，這個安靜的密歇根女人決定反抗：“我今年90歲，我要出發了。”

鮑爾施米特不進行治療的原因與其生活經歷有關：她的女兒和丈夫患病后在醫院治療，但效果并不理想，而且作為病人的他們在醫院里失去了正常人所擁有的生活能力和愉快的心情，那樣的生活不是活著，而是受罪，她不想過這種生活。

與其如此，不如作為一個正常人好好生活。鮑爾施米特隨兒子和兒媳環游美國，到了許多以前不曾去過的地方。她第一次騎馬，第一次品嘗了金湯力酒，還完成了她一生中最冒險的探索——乘坐熱氣球。

癌癥是一種自然現象。研究人員對70～80歲病故的人做檢查，發現大多數人的體內都有腫瘤。也就是說，腫瘤與人的長壽結伴而行。這意味著，人們在70歲以前長腫瘤是病理性的，但70歲以后長腫瘤是生理性的，只要不引起癥狀，不過度治療，就可以依靠自身強大的修復能力和免疫能力來控制癌癥的發展。

不只是癌癥，患了其他疾病也同樣可以選擇不過度治療，因為很多病是醫學無能為力的，治療與不治療的結果一樣。

多年前，美國的《新英格蘭醫學雜志》就指出，有二到四成的患者接受了對他們沒有效果或無明顯效果的醫療。這些醫療并不是針對一般的小病和醫療事故，如無謂的疼痛、截錯肢或腹腔中遺留手術鉗等，而是事先就明知這樣的醫療是無效乃至有害的，如對膝關節退行性關節炎患者進行手術，切除闌尾并附帶切除膽囊等。

另一方面，患某些病不必就醫的原因還在于過度治療會導致疾病的蔓延和擴大。這在癌癥的治療中體現得最為顯著。很多癌癥患者不是因為患癌而死亡，而是因為過度治療而喪命。這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卻是事實。

對老人而言，80歲以上患癌，像鮑爾施米特那樣，從治療和不治療的收益大小來評估，不治療反而更有利于自身和家庭。盡管在中國有可能會遭遇倫理的困境，旁觀者會說閑話，認為兒孫之所以不送老人去醫院治療，是因為兒孫不孝順。其實，疾病的治療與否是一種私事，當事者有權決定是否治病，而他人包括子女都應當尊重當事者的意愿。這在鮑爾施米特及其家庭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這才是對待疾病和人生應有的態度。

（摘自《中國老年》201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