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有場羽毛球賽

◎ 劉天昭

客廳里有場羽毛球賽

◎ 劉天昭

有一天下雨，我和我媽悶在屋里出不去。晚飯后，我們都覺得應該運動一下。我媽找出一只黃色塑膠球，說：“咱們玩玩拍球？”那球漏氣了，拍著很累。我媽拍了二百多，我也拍了二百多之后，我們停了下來，猛然發現這個房間實在太靜了。

我想起了家里還有一副羽毛球拍。羽毛球拍是姐姐家的，他們從廣州搬走時，一堆東西留在儲藏室里。后來租客要求清空，我去收了來。

第二天飯后出門，感嘆天氣好，一絲風也沒有。我提議一起去打羽毛球，我媽其實不會打羽毛球，但她有點兒躍躍欲試。

我媽不善于運動，協調性不好，左手扔球，右手一揮，就打空了。我媽前后左右看看，再打一次試試。還好小區人少，多半都從地下車庫直接進電梯，讓我媽從容了些。

傍晚，我們又出門打羽毛球，我媽打累了，在長椅上休息，我就一個人在那兒顛球玩。我媽特意問我：“練這個也能幫助發球吧！”我給了她肯定的回答。回到家之后，我媽就拿了個球拍在客廳里顛球。

隔天早上，我媽一聽到我起床的動靜，就喊：“老姑娘，媽剛才顛了26個！今天的目標是30個！”

接著幾天不是刮風就是下雨，我們就在客廳里打羽毛球。我媽進步很快，互相給順風球，一來二去地能打許多個回合。我媽說：“這揮動球拍的嗡嗡聲還真好聽！”

15分鐘左右，我媽就累了，說是出一身汗。隔了一個小時，她又要求我們繼續打羽毛球。

打球的時候，媽說：“這玩意還挺好玩的。其實人應該玩玩兒，以前的我卻總尋思玩兒都是不務正業呢。”又說：“我一早咋不知道玩兒呢？也沒人告訴我玩兒這么好啊，再說那時候有啥可玩兒的。”又說：“這段時間啊，以后回憶起來，肯定會念念不忘。往后去了北京，誰能陪我玩兒呀！”又說：“恐怕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寬敞的大房子里，竟然住著這么一對古怪的母女。”

（摘自《毫無必要的熱情》譯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