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不論斤兩

□ 董 行

友情不論斤兩

□ 董 行

多年前，我認識了漁民老陳。每到年底，只要老陳進城辦年貨，我家浴缸里就總會游著一群可愛的魚蝦。每年，我也總要到湖上去一兩次，也總不忘給老陳帶一些酒。我覺得，這種友誼很符合我一向的交友準則。

大前年，老陳父子突然來到我家，向我提出借10萬元置辦大船。我實話實說地婉拒了：“我不過是個工薪族……”沒想到自那以后，無論是老陳還是老陳的兒子，再也沒進過我的家門。妻子說：“看，為10萬元，失去了一個朋友。”我想：友情竟是如此易辭。

一天，一位遠方的朋友來到我居住的城市，想到湖上去看看。情急之中，我想起因老陳而認識的老龔……然而，當我們抵達，老龔卻去了外地，朋友的沮喪自不用說。我硬著頭皮給老陳打了電話，電話那端的老陳卻異常興奮，他叫著說：你等著，我立刻就來接你!

冬天，湖水退下去很多，船靠不了岸。老陳不得不赤腳踩著泥，把我和朋友一個一個地背到他的船上。還是那條船，然而船上卻只有老陳自己：老陳說：“兒子跑運輸去了，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所以也就沒法進城去看你。”我突然為自己的狹隘慚愧起來。

那天，朋友在湖上拍了很多照片。像以往一樣，當我離開的時候，老陳給我們裝上了幾條最好的魚。不過老陳說：“這是送給你朋友的，難得他第一次到湖上來。”朋友忙說：“那就稱吧，我應該付點錢。”老陳正色道，你問問老董，這么多年來，我與他的友情論過斤、稱過兩沒有?

(摘自《廣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