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與花

□ 李茂琴

彼岸，一個多么美好的詞。彼岸，就是遠方，是需要努力才能到達的遠方。彼岸的花是怎樣的呢？是美麗還是丑陋呢？可能，只有到了彼岸才知道吧。在經過無數的磨難后，在戰勝無數的挫折后，才能到達彼岸，才能見到彼岸花吧，才能知道彼岸花的樣子吧。

其實，我錯了，彼岸花并不是我所想的“彼岸的花”，而是一種植物，叫做“龍爪花”。如火的顏色，一絲絲花瓣微卷，就像古代傳說中龍的爪子，所以有了龍爪花的名稱。相比龍爪花這個名字，我更喜歡彼岸花。因為它讓人充滿了遐想，也有一些寓意，無論彼岸的花美麗還是丑陋，都要經過自己的努力才能見到她的美麗與丑陋。

彼岸花，也是一幅畫。是著名油畫家任千秋畫的一幅名畫。畫上的彼岸花，雖然只有一朵，但開得正熱烈，畫筆在彼岸花的周圍暈出一片似血的紅，花的左上角有一只紅蝴蝶在飛舞，但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火紅的彼岸花。蝴蝶是愛那朵花的，不然它又怎么會久久不愿離去呢？其實，那只蝴蝶就是任千秋先生，而那朵彼岸花，就是他最愛的人，可他們，最終都沒能在一起，蝴蝶只能靜靜地凝望著彼岸花，祝福彼岸花，卻無法和彼岸花在一起……

喜歡彼岸花，喜歡她的名字，喜歡她的故事，也喜歡她帶來的無限遐想……

有人說彼岸花的“花葉永不相見”，就像人們的生離死別。是的，它生了一個如此纖長秀美的花莖，卻沒有襯花的綠葉，我也曾經因此而遺憾過——但也正是這份遺憾，更顯出它的凄美絕倫——有葉時無花，有花時無葉，永遠都在孤單地守望，即便同根生，即便定下了生死相約的盟誓，卻永遠難逃命運的折磨，永世不得相見。正如岸兩邊的人們，生生相錯，憑水相望，卻是永訣。

我曾經幻想彼岸花的前生，應該是一對愛得很深的戀人，卻因天災人禍，陰陽兩隔。他們雖然不得相見，卻癡情地守望著幸福，地久天長，就化作了一株幽怨的彼岸花，生長在同一根花莖上，卻一個是花，一個是葉，肝腸寸斷，悲痛欲絕。任憑它們怎么努力地牽手，也永遠無法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朋友有一次問我，其實彼岸花的顏色很明艷啊，為什么總把它想得那樣悲傷？我說，是很明艷，很溫暖，但是是一種濕濕的明艷，明艷得讓人想哭。在這個世界上，太過艷麗的顏色，反而會有一種讓人心痛的味道，心痛這世上會有這么明艷的顏色。朋友說，不是的，是心痛于太過哀傷的事物為什么總用華麗的顏色封閉自己。

曾想過是否有一天我也能到達傳說中的彼岸，去看那傳說中苦苦等待愛情的那對戀人。不知道是為什么，見到彼岸花這個詞，浮現的全是它的悲傷，在閱讀所遇見的彼岸花也是悲傷的。其實在現實中的彼岸花是美麗的，它倔強地綻放著屬于它自己的風采，我想在它的心中，生命無非于實現自身的價值。

彼岸花是真實存在的，有太多太多傳說為我們詮釋它，總是唯美卻又悲傷。那種遙不可及的幸福也是真實存在的，所以，關于曼珠沙華的傳說流傳至今，還在繼續。美麗，卻總是在生命的另一端盛開。美麗，卻總是代表黑暗和絕望的愛情。彼岸花，開在我們的前世今生，未曾間斷。彼岸與花，盛放于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