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紀念

⊙ 孫單乾

永久的紀念

⊙ 孫單乾

牡丹開花雨紛紛，淚眼婆裟祭封林。

每年清明節我都要回單縣掃墓，在老家住上幾天。一天晚上接到丁大姐的電話，告訴我封林老師因病去世的消息，太突然了，十天前還指揮我們唱歌，怎么可能？我的頭像挨了一悶棍，蒙了，怎么也不相信這是真事。

回到菏澤，來到丁大姐家，她打開朋友圈的微信，我看見封林躺在鮮花叢中，莊重地與世長辭。我心口堵得緊緊地，直感到憋得喘不過氣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知道丁大姐身體不佳，便匆匆告辭了。

我回到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封林每次帶領大家唱歌的神情又浮現在我腦海。她那圓圓的臉露出微笑，雙臂舞動節拍，她那滿頭烏黑的發卷及華麗的長衫也隨著跳動翻飛。

我記得十天前，封林帶領大家活動，我們唱，《化蝶》歌時，我建議她翻開新編歌集第八本12頁，這是商老師從一首合唱曲上摘錄下的詞曲，比以前歌本上的要好唱得多。唱完此歌也該下課了，封老師站起來整理歌本，扭回頭笑著說：“商老師費心編寫歌本，精神可嘉！”一個活潑瀟灑的人，怎么說沒就沒了。封林老師就這樣與我們永別了嗎？沉痛的情感閘門撞開了，任淚水靜靜地流。

我很想知道封林老師究竟得的什么病，為什么走得這么匆忙。于是我打電話問歌友劉愛軍，劉老師回復：“我在國外旅游，不便回復。”別問了，所有的歌友心里都像扎了根針，痛心疾首，趕快找點事做，不可悲傷過度。

我不能忘記三年來在菏澤學院老干部藝術團所取得的成績，不能忘懷封林老師對我的具體指導。記得我有一次唱《黃水謠》，一張嘴跑調了，封林問準是高八度的C調，她唱第一句給我做了示范，我拿準音調順利唱完此歌，大家報以鼓勵的掌聲。我唱“甜蜜蜜”這支歌不喜歡慢節奏，她就按正常速度指揮，讓我圓滿地唱完這支心愛的歌。封老師特別照顧我們幾位六七十歲組成的老年隊，常常讓我們一氣唱兩三支歌，直唱的滿面紅光，豪情萬丈。在這支隊伍里，我們練熟了近百首歌曲。

2015年我剛來到本團練歌時，認識了團長成廣興，副團長封林。當我第一次面對封林時，聯想到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我在二中上初中時，見一對兄妹時常站立在荷花池旁說話，因他們不是本地人，穿戴與眾不同，比較“洋氣”，我們六級二班的幾位女同學總羨慕地站得遠遠的，比手劃腳談論他們。那時我才知道這兄妹的名字，哥哥叫封堅，妹妹叫封林。封林團長難道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重名的多了，哪恁巧。

后來聽封林的二哥封江談起，那時哥哥封堅是二中初中七級，他上的是九級，后來封林妹妹也上了二中，她上高中是單縣一中八級，同她愛人郭耕儉同級。所以后來封林笑嘻嘻地對我說：“想不到我們還是校友呢！”那時她父母雙雙從朝鮮戰場回來，沒有回云南老家，部隊轉業到單縣，父親任單縣供銷社主任，母親在劇團工作。

我們參加活動時，封林總是把九十多歲的老母親帶在身邊，她在前邊打拍子，指揮大家唱歌，母親在身后跟著唱，這情景堅持到2015年中秋節前，她母親因病去逝。世界上有幾人能同母親唱到最后呢？大家高度贊揚了封林對老人至尊至孝的高貴品德，為我們樹立了榜樣，不愧為女中豪杰。

為了迎接今年的“九九老人節”團里又布置安排節目，讓大家報名參加大合唱。封林每次指揮大合唱都是精神抖擻，風度翩翩。回憶前年唱《地道戰》時，只見她“英姿颯爽”地站在隊伍前，我們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立刻進入演唱狀態。她面朝樂隊，左手心向上一抓，音樂響起，她立刻舞動雙臂，有力地打起拍節。二部輪唱時，只見她左右逢源，上下翻飛，歌曲唱得鏗鏘有力，緊張有序。結尾“把侵略者徹底消滅完”高亢有力，只見封林雙手高高托起長長的尾音，左手向著樂隊翻掌一按，音樂嘎然而止，一場緊張的“戰斗”勝利了，觀眾報以雷霆般的掌聲。

過了“五一”，五月二號我們接到通知，又照常來學院參加活動，成廣興、任妙真幾位老師領著大家唱歌，我們誰也不敢談論封林老師，生怕觸動憂傷的心靈。我像往常一樣，早到一會兒，練一下要唱的歌曲，下意識地向門口望去，仿佛看到封林身穿長裙，笑盈盈地翩然而至，痛定思痛，算來她離開我們正好一個月，這已是天上人間，陰陽兩隔，不覺黯然神傷。

封林每次教我們唱歌，練歌，都要認真備課，哪一堂課都要練唱同一個調的二十多首歌曲，長期以來，她總是啞喉破嗓。為了避免她下通知時費力，我到義烏城買了一個小黑板，一盒彩色粉筆和黑板擦，還想買個手搖鈴好讓大家安靜時用，卻沒買到。

封林退休前任菏澤師專幼兒園院長，身為共產黨員，評有中教高級職稱。封林多年來，努力工作鉆研業務，發表多篇學術論文，1998年批準成為學前教育研究會會員，次年評為研究會先進個人。2007年退休后到菏澤老干部藝術團工作。

封林不辭辛勞，十年如一日，在老干部藝術團教歌，排演節目，我們每人在本團領取的歌本就有八本，學的歌有一千多首，嫌書包太重，只好這月唱前四本，下月再換后四本。我們團歷年來參加匯演的節目都榮獲獎項。

我打開移動VCD，觀看2015年“九九老人節”菏澤電視臺播放我團的節目，只見封林沉著而又風度地指揮著大合唱，接著又同伙伴翩翩起舞。她那阿娜多姿的表演，彰顯出大家風范，贏得觀眾陣陣掌聲。此刻我覺得封林老師就在我們眼前，就在我們中間。

封林無私奉獻的精神和獻身藝術事業的高貴品質，化成無窮的力量激勵我們永遠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