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在風口浪尖的民謠最懂小年輕安靜又躁動的心

文/顏延（長郡中學）

搖曳在風口浪尖的民謠最懂小年輕安靜又躁動的心

文/顏延（長郡中學）

好妹妹樂隊。

“過去的云霞／一直在心里／直到候鳥歸來的相遇。”

——《一切都是因為你》大喬小喬

我時常在校園里聽到這首歌，可不太明白歌詞的含義，它們含蓄內秀而又晦澀艱深，似乎有些不可道明的故事。

一把木吉他，低沉滄桑的嗓音，牽心動腸的歌詞。民謠歌手總是能將那些或低落、或孤獨、或憂郁的情緒，輕而易舉地不疾不徐地唱出來：一句“清醒的人最荒唐”，多少人濕潤了眼眶；一句“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又讓多少人想起那些苦熬的日子。平淡悠長的曲配上晦澀艱深的詞，而這些晦澀艱深的詞，又觸動了當下眾多年輕人的心。

偶然或是必然民謠終于走出邊緣

1981年，張明敏唱著《爸爸的草鞋》，臺灣校園歌曲走入了大眾的視線；1982年，羅大佑唱著《光陰的故事》，開啟了一個新的音樂時代；1995年，老狼唱著《同桌的你》，校園民謠開始響徹天南海北，大街小巷。輕快溫情、樸素真摯、特色鮮明，朗朗上口的民謠幾近成了上個世紀末的余音回響。

王國維曾說“一代有一代之文學”，而作為文學樣式其一的音樂亦然。流行音樂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盡管校園民謠在世紀末迎來了它的輝煌，但卻仍然無法擺脫有朝一日被取代的命運。新世紀的鼓點敲響了千禧年，民謠開始淡出人們的視線，轉入了地下。

但民謠從未曾消失過，甚至因為地下音樂圈有著不受約束的先天條件，開始野蠻生長。民謠所唱，也不再都是單純無邪的菁菁校園。在現在的民謠作品中，你常常可以聽到當代年輕人對生活的焦慮、欣喜、困惑、釋然、迷茫……

“風水輪流轉”，時隔將近二十年，因為選秀比賽中的一曲《南山南》，民謠終于再度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當木吉他和著人聲，將“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娓娓道來，那被狂亂的鼓點和急促的節奏轟得喘不過氣的觀眾們的耳朵，仿佛是洗了個熱水澡似的清爽舒暢。很難說是必然還是偶然，但樂迷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發現了什么，他們開始以全新的眼光重新審視起民謠來，而那些長期處于邊緣地帶的民謠音樂人終于也能借此機會回歸到主流樂壇。我們現在也時常能看到像李志、馬頔、好妹妹樂隊、謝春花、陳粒、堯十三……這些新生代音樂人的名字出現在各大音樂排行榜。

民謠其實是年輕人的發聲器

為什么年輕人會更喜歡民謠？

其實回首上個世紀末廣為流行的校園民謠，我們不難發現，民謠音樂的創作群體大多以青年音樂人為主，而歌詞大都是抒發年輕人對人、對事、對社會、乃至對命運的思考和揣摩：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是對年少情竇初開的回眸（《同桌的你》老狼），“你和我一樣／都是誠實的人／看不見回來的路”是對曾經美好感情的惋惜（《北方女王》堯十三），“我是這耀眼的瞬間／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是對短暫卻也曾絢爛的生命的高歌（《生如夏花》樸樹），“我會洗干凈頭發爬上桅桿／撐起我們葡萄枝嫩葉般的家”是對平凡家庭生活的向往與渴望（《米店》李志）……

在社會競爭日益激烈的當下，理想滿懷卻羽翼未豐的年輕一代，難免遭受到來自現實的無情捶打。理想難以實現，日子乏味空洞，失意與困惑在他們的生活中交織往復……于是他們開始，或反思現狀，或惦念過往，借以音樂的形式，用民謠把這樣的內心世界訴諸眾人。簡簡單單卻朗朗上口的旋律，看似繁雜卻動人心弦的詞語，在缺失精神寄托的當下，音樂，成為了現代年輕人的依靠。

處在風口浪尖請你安靜地繼續歌唱

大喬小喬樂隊。

“我就等待飛魚與鳥的艷陽天／不安它活在海水而我安于咸”（《 Stay-牡蠣之歌》張懸）。民謠偶爾泄露出的一絲絲“負能量”，讓無數歌迷為之中毒上癮。在“喪”文化日漸流行的今天，年輕人一邊接受失落，一邊用力地生活；一邊唾棄著現實得過且過，一邊掙扎著內心想要徹底改變。民謠既是他們孤獨不安、復雜糾結的內心的棲息之所，也像另一個理解、撫慰著受傷的自己的自己。

樸樹。

當然，在民謠再度走向主流，廣泛流行開來的時候，也常聽到不少批駁的聲音，認為民謠一旦變得“大眾化”，民謠歌手一旦“火了”之后，民謠就會失去它“遺世獨立”的味道，變得庸俗而乏味。

但音樂終究是市場化的東西，音樂人也要吃飯花錢。盡管民謠在近幾年的確受到了大眾的熱議和關注，許多優秀的代表作品也有了較高的傳唱度，但它依舊不比流行音樂（Pop Music）來得廣來得泛。其實我們無須擔心，也不必有疑慮：當有一天聚光燈打在自己鐘愛的民謠歌手的頭上，他們的作品會不會失去了原來的味道？我們只需在意，作為一位音樂人，他對待音樂的態度是否一如既往，始終虔誠；他們的內心，是不是還是如當年唱著“我在這里一個人唱這首歌／你不會知道”（《南部小城》曹方）的時候那般安安靜靜，波瀾不驚。

民謠走到了臺前，走到了“風口浪尖”，勢必也需要經過時間的洗禮，市場的考驗。但愿在未來的某一天，那個人還是背著那把木吉他，唱著我們熟悉的旋律，讓我們懂得那些晦澀的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