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于
著名特級教師于漪先生說:“教師的教學語言雖屬日常口語,但又不同于大白話,應該是加工了的口頭語言,與隨想隨說的日常交談有區別。教學用語既要有人民群眾經過錘煉的活潑的口語,又要有優美嚴密的書面語言,教課是讓學生置身于優美的文化氛圍、濃郁的語言環境中,受到教育和感染。”因此,教師應不斷提高自己的語言修養,熟練掌握教學語言運用技巧和藝術。
實際上,課堂屬于私人領地。在幾乎完全自由的課堂教學中,教師常常使用未加工的自然語言,甚至是口頭語。
一、“這個問題,你們想好再說”
“語言是思維的外顯”,課堂上學生對問題的回答是捕捉學生思維軌跡的最確切的路徑。對于一些問題,由于學生的性格不同,一部分學生往往對問題的回答脫口而出,或者稍加思考就得出結論。對于這種孩子,教師往往提醒“這個問題,你們想好了再說”。這句話帶有一定的暗示性,就是要求學生必須想“好”,那么“好”的標準又是什么呢?一些語言基礎不好的同學認為自己組織的語言一定不“好”,就不再去回答問題了。
這樣不但壓制了學生的積極性,也使教師無法得知學生的思維過程,從而導致教師無法知道錯誤產生的原因,使教學有效性降低。
在執教《歸去來兮辭》的時候,我講到“童仆歡迎,稚子候門”,正確的翻譯為“家僮歡迎,孩子們在門口等候”。學生脫口而出“年紀小一點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出來歡迎我,大一點的孩子在門口等著我”。他的回答符合生活情景,“童”解釋為年紀小一點的孩子,“仆”取“倒下”之意。這樣翻譯從內容上來講是行得通的。在場景還原之余,我們了解了學生的思維來源,根據思維來源讓學生去研究哪一種翻譯更合適,哪一種解釋更吻合實詞的意思,甚至可以讓學生去考察陶淵明歸園時間以及運用相關史料來證明哪一種意思是陶淵明所要表達的。
我們需要的教師語言是“對這個問題,同學們勇敢地發表自己的見解”。學生愿意表達了,通過與其他同學的回答進行比較,判斷出自我表達的優缺點,從而內省,調整思維方向,外顯為語言的不斷優化。
二、“這個問題多簡單”
在老師眼中應該沒有“難”的問題。所以,當所面對的問題是基礎性問題的時候,教師往往用“簡單與否”來進行輪廓性的判斷,并把這種信號傳遞給學生。
“聞道有先后”“領悟有早晚”,“簡單”的問題對于不同的學生難易程度也不相同。如:1+1=2,對于初中生來說是簡單的,但對于幼兒園的小孩是很難的。前年的“三五十五”視頻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即使是同時起步的學生,也會因領悟程度的深淺,導致不同的結果。
我們需要的教師語言是“這個問題比較基礎,大家回憶一下,就可以答上來”。
三、“我都講過多少遍了,你們還不會”
首先,教師要明確的是,講多少遍與學生會不會之間沒有必然聯系。教師往往認為這兩個問題之間是因果關系,即“因為我講了,所以你得會”,或者說“因為我講了很多遍,所以你們必須得會”,其潛臺詞是“如果你們不會的話,不是我講得不好,而是你們學得不好”。這種潛意識的認識忽略了一個事實,教師的“講”與學生的“會”之間發生了斷層。就如“消化”,不同食物的消化時間是不同的。例如:水果在人體的消化時間為30分鐘至1小時;蛋白質在人體的消化時間為1小時30分鐘至4小時。人體的消化系統千差萬別,消化時間又隨身體的不同而不同。可以這樣說,知識如同不同的食物,學生的領悟過程猶如千差萬別的消化能力,我們又如何盼望他們能夠做到“講”即“會”呢?
顏淵問“仁”、仲弓問“仁”、司馬牛問“仁”、子貢問“為仁”、子張問“仁”……多少次詢問同一個問題,孔子就有多少次回答,每次回答都有變化,變化之中有核心。這是“學生懂不懂”與“老師講了多少遍不成正比”的典型例子,更是因材施教的范例。
我們需要的教師語言是“這個問題講過了,大家是不是沒記牢,看看是否能夠回想起來,如果想得有些吃力,那就再琢磨琢磨”。
四、“別人說過的,你就不要再說了,看看有沒有新想法”
別人說過的,為什么不能再說呢?看到沙漠,李賀說“大漠沙如雪”,齊己說“沙翻大漠黃”,王維說“大漠孤煙直”;同寫愁緒,李煜說“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李白說“白發三千丈”,李清照說“怎一個愁字了得”。我們發現,雖然表達同一事物或同一種感情,但每個人都有獨特的表達方式和語言形式。這種語言的外顯是思維個體的個性化分析與理解。我們需要的教師語言是“別人說過的,你用自己的話來說”。
教師課堂上要組織自己的語言,不能過于隨意。“隨意”容易導致學生領會教師的意圖“主次不分”,學生容易養成“不夠準確”“怎么說都不在意”的表達習慣。教師的課堂語言在準確的同時要時時注意課堂“學習主體”的差異性、靈活性、創造性等,更要注意的是不用自己的語言給予學生“這樣不好”“老師不需要你這樣表達”的心理暗示,而要真正做到因材施教,循循善誘。
參考文獻:
[1]陳文清.嚴格管理,穩定教學秩序[J].金融科學,1994(3).
[2]張玉庭.當課堂上風云突變時[J].中小學管理,1996(2).
編輯 高 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