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骨葆膠囊安全性系統評價

杜 倩 ，王 哲 ，運乃茹 ，黃宇虹 ，徐 強 ，王保和

(1．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0073； 2．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天津 300150)

仙靈骨葆膠囊安全性系統評價

杜 倩1，王 哲1，運乃茹2，黃宇虹2，徐 強2，王保和2

(1．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0073； 2．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天津 300150)

目的系統評價仙靈骨葆膠囊的安全性。方法檢索PubMed，EMbase，CBM，CNKI，VIP和The Cochrane Library等數據庫，收集并評價應用仙靈骨葆膠囊治療相關疾病的隨機對照試驗，制訂文獻納入及排除標準，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按照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標準進行文獻質量評估與偏倚風險評估，采用RevMan5．1統計軟件進行Meta分析。結果共納入40篇文獻，計3 824例患者。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常規藥物治療方案相比，仙靈骨葆膠囊治療組的口干便秘、肝功能異常、總不良反應的發生率降低；腹瀉[RR＝1．441(0．611，3．399)，I2＝0%，P＝0．940]的發生風險增高。亞組分析顯示，與仙靈骨葆膠囊＋常規藥物治療組相比，單獨給藥組口干便秘不良反應的發生風險減少，腹瀉[RR＝2．000(0．506，7．905)，I2＝0%，P＝0．323]的發生風險增加。結論現有臨床研究資料表明，與常規藥物治療方案相比，仙靈骨葆膠囊相對安全可靠，但有增加腹瀉的風險。

仙靈骨葆膠囊；藥品不良反應；安全性；系統評價

仙靈骨葆膠囊是以淫羊藿為主藥，將補骨脂、續斷、地黃、丹參、知母按一定比例配制的純中藥制劑，具有滋補肝腎、活血通絡、強筋壯骨作用，在預防及治療骨質疏松及相關疾病方面具有良好的臨床療效，是骨傷科臨床基本藥物之一，收載于《國家基本藥物目錄》（2009年版）。仙靈骨葆膠囊不良反應（ADR）屢見個案報道，但藥品說明書中并未詳細說明。2016年12月8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CFDA）發布第72期不良反應通報中，提出警惕仙靈骨葆口服制劑引起肝損傷風險，但該藥引起的肝損傷案例報道較少[1－3]，更鮮有對其肝功能損害的系統評價。其他治療藥物與仙靈骨葆膠囊的聯合應用是否會導致新的ADR類型與發生概率的改變鮮有報道。已發表的Meta分析評估仙靈骨葆膠囊單獨及聯合用藥的不良反應發生率，結果存在爭議，閆乾等[4]于2014年對仙靈骨葆膠囊治療膝骨性關節炎的安全性進行了系統評價（共3篇原始文獻，計384例患者），提出尚不能認為仙靈骨葆膠囊聯合常規療法與單純常規療法不良反應發生率有差異。黃冬等[5]于2015年對仙靈骨葆膠囊治療骨質疏松性骨折預后的安全性進行了Meta分析（共2項研究，計191例患者）指出，仙靈骨葆膠囊較對照組ADR發生風險低。兩項研究均因納入研究樣本量少，未對仙靈骨葆膠囊可能發生的各項不良反應指標分別進行統計分析。目前關于其安全性考察的單個研究樣本量少，質量參差不齊，對其安全性尚不能提供足夠的檢驗效能。本研究中旨在采用系統評價和Meta分析的方法[5]，對仙靈骨葆膠囊的安全性進行客觀系統地綜合評價，以提高其安全監測和預警水平，為臨床應用提供循證醫學證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研究類型：國內外公開發表的有關仙靈骨葆膠囊治療各種疾病的隨機對照試驗(RCT)。

研究對象：接受仙靈骨葆膠囊藥物治療的患者，其他不限。

干預措施：1）試驗組為接受仙靈骨葆膠囊藥物治療的患者；對照組為接受常規藥物治療的患者。2）依據仙靈骨葆膠囊是否合并用藥進行亞組分析。試驗A組為接受仙靈骨葆膠囊聯合常規藥物治療方案的患者，試驗B組為接受仙靈骨葆膠囊單獨給藥的患者，對照組均為接受常規藥物治療方案的患者。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采用Cochrane 5．1．0手冊推薦的質量評價標準評價納入文獻的偏倚風險[6－7]。主要評價標準：試驗設計（隨機、盲法、分配隱藏情況）；各組間患者基線情況；是否報告失訪和退出。若該研究滿足所有的質量評價標準，存在偏倚的可能性很小，為A級；存在偏倚的可能性為中度，為B級；若任何一條或多條評價標準完全不滿足，存在偏倚的可能性很大，為C級。

結局指標：主要指標為總ADR發生率、口干便秘、腹瀉、肝損害；次要指標為頭暈、頭痛、面部潮紅、皮疹。

1．2 文獻檢索

檢索策略遵循Cochrane 5．1．0系統評價手冊以“仙靈骨葆膠囊”“xianling gubao capsule” “ 不良反應”“口干便秘”“腹瀉”等為檢索詞檢索 The Cochrane Library，PubMed，EMbase，CBM，CNKI，VIP 等數據庫公開發表的文獻，檢索日期均截至2016年10月。并同時追查納入文獻后的參考文獻。

1．3 質量評價和資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按照納入與排除標準獨立篩選文獻，而后交叉核對。如有分歧，通過討論或交由第3位研究者解決。納入研究的質量評價采用Cochrane Handbook 5．0．1評價標準。制訂文獻登記表，包括文獻信息采集表和方法學評價信息表、提取資料、采集信息(第一作者、發表時間、納入研究的樣本量、不良反應類型與數據及給藥方案等)。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 Cochrane協作網提供的 RevMan5．2和 Stata12．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以 RR及其95%CI作為統計效應量[8]。采用 Q檢驗對納入研究進行異質性檢驗，檢驗水準為α＝0．1，即 P≤0．1時各研究結果間存在異質性。采用 I2對異質性進行定量分析，25%≤I2＜50%存在低度異質性，50%≤I2＜75%存在中度異質性，I2≥75%存在高度異質性[9－10]。如各研究結果間無異質性(P＞0．1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 Meta分析[11]；若存在統計學異質性(P≤0．1)時，則首先分析異質性來源，如果存在臨床異質性則需進行亞組分析；如果經過處理后異質性仍無法消除，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12－13]。如異質性過大或無法尋找數據來源，則進行一般描述性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共納入 40 篇文獻[9－11，14－50]，計 48 項研究，3 824 例患者。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質量評價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資料及質量評價見表1。

2．3 Meta分析結果

各項不良反應Meta分析結果：對惡心嘔吐、腹瀉等各項ADR類型與總ADR發生率的Meta分析結果見表2。仙靈骨葆膠囊治療組更易引起腹瀉，10項RCT對仙靈骨葆膠囊治療后腹瀉ADR進行了評價，異質性檢驗 I2＝0，P＝0．94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結果顯示仙靈骨葆膠囊治療組腹瀉的發生率略高于常規藥物治療組(P ＝0．404)；RR 值及 95%CI為 1．441(0．611，3．399)，表明仙靈骨葆膠囊治療組發生腹瀉是常規藥物治療組的1．44倍。仙靈骨葆膠囊治療組不良反應發生率是常規藥物治療組的59．8%。

聯合用藥亞組分析結果：為評價仙靈骨葆膠囊ADR發生率與聯合用藥的相關性，本研究以試驗組仙靈骨葆膠囊是否聯合常規藥物治療進行亞組分析，統計口干便秘、腹瀉、總ADR發生率差異。結果見表3和圖1。仙靈骨葆膠囊聯合常規藥物治療和單獨給藥分別是常規藥物治療腹瀉不良反應發生率的1．143倍和2倍。

2．4 偏倚性分析

對40項研究的總ADR結果進行發表偏倚分析，以效應量 RR為橫坐標，以 SE（log[RR]）為縱坐標，Pr＞ ｜z｜＝0．133＞0．05。漏斗圖基本對稱，表明該項研究納入的文獻基本不存在發表偏倚。詳見圖2。

3 討論

3．1 臨床意義

本研究結果顯示，仙靈骨葆膠囊組在總ADR發生率、惡心嘔吐、面色潮紅、皮疹、口干便秘、頭暈、肝功能異常等的發生風險均低于對照組，表明仙靈骨葆膠囊相對安全可靠；試驗組和對照組分別有9例（0．43%）和5例（0．24%）患者發生腹瀉。對給藥后兩組的腹瀉不良反應進行 Meta 分析，RR ＝ 1．441（0．611，3．399），I2＝0．0%，P ＝0．940，P ＝0．404，顯示仙靈骨葆膠囊組發生腹瀉的風險是對照組的1．441倍。仙靈骨葆膠囊所含成分為淫羊藿、續斷、丹參、知母、補骨脂、地黃，查閱文獻并未有引起腹瀉的藥味。腹瀉可能是由制劑中所含過敏原引起腸黏膜血管過度擴張、通透性增加，腸黏膜分泌

物增加所致。建議臨床醫師用藥前詢問患者是否易腹瀉，特別是年齡偏大、體質較差的患者，以防加重患者原有病情，保證患者用藥安全。

表1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48項安全性研究的Meta分析結果

表3 48項安全性研究的亞組分析結果

圖1 兩組患者腹瀉不良反應的森林圖

亞組分析結果表明，仙靈骨葆膠囊單獨給藥組相對聯合給藥組總ADR和口干便秘不良反應發生風險均更低，但仙靈骨葆膠囊單獨給藥組引發腹瀉的風險高于聯合給藥組。亞組分析結果進一步證實仙靈骨葆膠囊有引發腹瀉的風險。

圖2 納入研究發表偏倚的倒漏斗圖

3．2 肝功能損傷

本研究納入的研究中，有14項研究分別于試驗前后對各組所有患者的肝功能進行監測，11篇研究明確說明試驗前后兩組患者肝功能未見明顯異常，其余研究未作詳細說明或研究。納入的 3 項研究中[29，39，42]，仙靈骨葆膠囊組共有2例肝功能損傷，未見嚴重肝損害病例，可能與入選患者排除了肝功能異常，或未進行全部的不良事件觀察，或疾病的伴隨癥狀在一定程度上掩蓋了較輕的不良反應，或可能與用藥療程短（隨訪時間4～12個月）有關；但ADR中惡心嘔吐等也可能是肝功能異常的先兆。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常規藥物治療方案相比，仙靈骨葆膠囊組減少肝損傷的發生風險[RR ＝ 0．109（0．030，0．397）， I2＝ 0．0% ， P ＝ 0．830，P＝0．001]，即仙靈骨葆膠囊組肝功能異常是常規藥物治療組的10．9%。

仙靈骨葆膠囊制劑中的淫羊藿和補骨脂均被懷疑有肝毒性[51－56]，其通過干擾肝細胞正常代謝，降低膽汁酸排出肝細胞的能力，引起膽汁酸濃度水平升高、膽汁淤積、肝細胞腫脹，進而引發肝壞死。在后續工作中尚需進一步考察仙靈骨葆血藥濃度和肝臟組織內分布的差異[56－57]，以及該藥在肝臟代謝中可能的影響，從作用機制上評價仙靈骨葆臨床用藥的安全性。建議臨床醫師和藥師高度重視仙靈骨葆膠囊的肝損傷風險，密切觀察患者的病情變化。對于長期用藥者，應嚴格控制療程，注意監測肝功能等生化指標，出現惡心、納差、腹脹、乏力、尿黃等消化道癥狀時應及時停藥。聯合用藥時，對有藥物過敏史或過敏體質者、老年人及合并慢性肝、腎疾病者的使用劑量尤須慎重[3]。

3．3 研究局限性

本研究中將各項ADR指標納入分析，繪制漏斗圖并行Begg檢驗。盡管全面、系統并有策略地對多種數據來源進行了相關檢索，但部分指標的考察依舊存在一定的發表偏倚，不排除陰性研究不易發表的因素。

仙靈骨葆膠囊為中藥制劑，在國內使用廣泛，未檢索到相關英文文獻，本研究只對已發表的中文文獻進行了考察。

納入的隨機對照試驗質量不一，部分納入文獻在隨機化方法、盲法、分配隱藏、失訪等方面描述不全，存在文獻發表偏倚和選擇偏倚，可能會對仙靈骨葆膠囊不良反應的各項臨床表現評價產生偏差，影響結果的準確性。

納入患者的基線情況、基礎疾病情況、給藥方案不盡相同，不同研究間隨訪時間長短不一，最短 4 周[29，46，49]，最長 12個月[35，40－41]，研究者對各個結局指標的評判，ADR的嚴重程度及患者的依從性等不盡相同，不可避免產生一定的偏倚，可能影響Meta分析結果的可靠性。

本研究共納入40篇原始文獻，樣本量較大，研究結果具有一定參考價值，但鑒于納入文獻方法學質量缺陷、發表偏倚的存在等因素，還需設計嚴謹的多中心、大樣本、高質量的隨機對照研究進一步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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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fety of Xianling Gubao Capsules:a System Evaluation

Du Qian1,Wang Zhe1,Yun Nairu2,Huang Yuhong2,Xu Qiang2,Wang Baohe2
(1．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ianjin,China 300073; 2．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TUTC,Tianjin,China 300150)

Objective 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safety of Xianling Gubao Capsules(XLGB)．M ethods Literatures were retrieved from PubMed,EMbase,CBM,CNKI,VIP and the Cochrane Library．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of XLGB for the treatment of related diseases were collected and evaluated,and the inclusion and exclusion criteria of documents were formulated．According to the Cochrane reviewer′s Handbook,the literature quality assessment and bias risk assessment were carried out on the literatures those met the inclusion criteria．RevMan 5．1 statistical software was used for Meta analysis．Results A total of 40 literatures were included,including 3 824 patients．The results of Meta － analysis showed,compared with conventional drug regimens,the incidence rate of xerostomia,constipation,liver dysfunction,and total ADR in the XLGB treatment group was lower,but the risk of diarrhea were increased [RR ＝1．441(0．611,3．399),I2＝0%,P ＝0．940]．Subgroup analysis showed,compared with XLGB ＋ conventional drug treatment group,the incidence rate of xerostomia,constipation and total ADR in the XLGB treatment group was lower,but the risk of diarrhea were increased[RR＝2．000(0．506,7．905),I2＝ 0%,P ＝ 0．323]．Conclusion Existing clinical studies show that XLGB is relatively safety and reliable,but has increased risk of diarrhea compared with conventional drug regimens．

Xianling Gubao Capsules;adverse drug reaction;safety;system evaluation

R285．6

A

1006－4931(2017)19－0037－07

10．3969 ／j．issn．1006 － 4931．2017．19．010

杜倩，女，碩士研究生，藥師，研究方向為臨床藥學、臨床評價，（電子信箱）duqian331100＠sina．com。

王保和，男，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中醫診療心血管疾病、中藥臨床藥理、中藥臨床評價研究，(電子信箱)wbh3423＠ sina．com。

2017－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