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羅斌護送周恩來

黃秋寧?李麗瑋

1936年，黃羅斌還不滿20歲，但在陜甘紅軍中已有了不小的名氣。他從延安東分區(qū)調(diào)任紅一團團長不久，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發(fā)生了。

事變發(fā)生后，張學良、楊虎城兩位將軍給中共中央、毛澤東主席發(fā)來急電，請求共產(chǎn)黨派員到西安共商事變解決大計。黨中央、毛主席對此非常重視，決定派周恩來副主席和博古前往。12月16日，張學良派飛機到延安接迎周恩來一行到西安。此時，延安還在國民黨軍隊占領下，中共代表團前往機場登機，安全是個大問題。經(jīng)中共中央研究，決定由紅一團團長黃羅斌和政委鐘輝執(zhí)行護送這一重大任務。中央警備司令部司令員黃春圃（江華）受命帶一個連隊從中共中央所在地瓦窯堡直奔紅一團駐地安塞縣馬家溝，向紅一團宣布這個重要命令。

黃春圃一到駐地，就碰到了早已在門口迎候的黃羅斌。黃春圃與黃羅斌致禮過后，立即言歸主題，向團領導傳達中共中央的命令。他說：“西安出大事了，張學良、楊虎城在臨潼驪山華清池把蔣介石抓起來了，逼蔣介石抗日。二位將軍給黨中央、毛主席發(fā)來電報，請求我黨派員到西安共商大事……”黃春圃話音剛落，黃羅斌、鐘輝和在場的指戰(zhàn)員聽說蔣介石被抓，群情激動，齊聲高呼：“打倒蔣介石！打倒蔣介石！”

黃春圃接著說：“黨中央、毛主席派周恩來副主席和博古等領導前往西安，和張、楊二位將軍去商討救國大事，中央決定由你們紅一團擔任護送任務，馬上開赴延安，護送周副主席一行。”

黃羅斌和鐘輝立正表示道：“堅決完成任務！”黃春圃又對任務中的一些相關(guān)事項做了交代，又語重心長地叮囑黃羅斌和鐘輝：“這個任務很重要，中央相信你們，你們一定要做好護送方案，千萬不能出問題。”黃羅斌說道：“請首長放心，紅一團保證完成任務！”

黃羅斌還沉浸在又有機會見到周恩來的激動心情中。上次見到周恩來是前一年冬天。當時陜北省軍事部派任靖榆橫游擊隊司令員的黃羅斌，指揮游擊隊打擊侵擾之敵。行前周恩來找黃羅斌談話，他坐在窯洞里的火爐邊，親切地問黃羅斌：“你多大了？”“18歲。”“過去打過騎兵嗎？”“打過。”周恩來幽默地說：“敵人騎兵過來，塵土飛揚、遮天蔽日，你害怕嗎？”黃羅斌回答：“不怕。”周恩來說：“對，不要害怕，要沉著，打騎兵先打馬，射人先射馬嘛。”黃羅斌回去后按周恩來的教誨，認真訓練部隊，戰(zhàn)場上英勇殺敵，不斷取得勝利。這次中央把護送周恩來一行的重要任務交給紅一團，黃羅斌決定全力以赴完成好這個光榮而重要的任務。

黃春圃離開紅一團團部后，黃羅斌和鐘輝便立即召開全團連以上干部會議，傳達布置任務。指戰(zhàn)員們聽說黨中央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紅一團，一個個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喜悅，會場一片歡騰，再次響起了“堅決完成任務！保護周副主席安全！”的呼喊聲。

團情報參謀向團首長和大家匯報了延安社會和敵方的情況，當時的形勢十分復雜，延安還在國民黨軍隊手中，雖說東北軍已經(jīng)撤離，但國民黨的地方軍、保安團、民團等反動武裝六七百人還駐留在這里。

根據(jù)延安的社會情況，為順利完成護送任務，黃羅斌認真進行了兵力部署，派一個得力的連隊當先遣隊，打前鋒，搶占東關(guān)和清涼山；再派一個得力連隊占領寶塔山和延河通道，其余連隊隨團部行動。

護送周恩來一行上飛機的路線安排，是順利完成護送任務的重要環(huán)節(jié)。黃羅斌等確定的路線是從楊家?guī)X后溝上山、下山，繞城外的路向東，再繞行到機場。

12月15日下午，紅一團從安塞縣出發(fā)，16日黎明前到達延安楊家?guī)X向黃春圃報到。黃春圃看到紅一團到來后非常高興，帶黃羅斌和鐘輝走進周恩來歇腳的窯洞里。

周恩來一看到黃羅斌便說：“這不是我認識的那位少年司令嗎？司令當團長，是降職了還是重用了？”別看黃羅斌平時帶兵打仗生龍活虎、無所畏懼，在周恩來面前倒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被他這么一問，真還有點不好意思，臉也紅了。黃春圃見狀對黃羅斌說：“黃團長，把你們的行動方案向周副主席匯報一下。”這時黃羅斌才轉(zhuǎn)過神來，站起來，向周恩來認真地作了匯報。

周恩來聽完了匯報，笑著說：“不錯呀！很好！就按你們的方案執(zhí)行吧。”此時，東方破曉，黃羅斌早已將兩個得力的連隊派到了清涼山、寶塔山及東關(guān)河道，其他連隊按各自的任務行動。

雪后初晴，延安機場仍是白花花的一片。周恩來一行出發(fā)了，黃羅斌身挎短槍，坐騎大馬帶隨行戰(zhàn)士緊緊護衛(wèi)在周恩來一行的前后左右。不到一個小時，安全地到達了延安機場。正午1時，張學良派來的專機降落在延安東關(guān)機場，飛機落地后，機艙門一打開，走出來的是張學良的副官劉鼎，他也是周恩來的好朋友，是共產(chǎn)黨員，西安事變前就與周恩來有密切來往。劉鼎走到周恩來身邊說道：“張副司令派我來接您和中共代表團到西安，請首長登機。”

周恩來向送行的有關(guān)領導和護衛(wèi)的紅一團官兵揮手告別后，和中共代表團成員先后登上飛機。

目送飛機起飛之后，黃春圃走到黃羅斌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羅斌啊，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好，可別松勁啊，還有任務等著你呢！”聽說還有任務，黃羅斌興奮地說道：“請首長命令，紅一團堅決完成任務！”黃春圃笑著拉著黃羅斌的手說：“好，好，要的就是這股勁。”黃春圃安排的下一個任務更讓黃羅斌和一團上下激動不已，他們奉命要打一場殲滅各股敵人勢力收復延安城的戰(zhàn)斗。

黃羅斌和鐘輝趁熱打鐵，立即組織兵力，下達命令，包圍了整個延安城，收復延安的戰(zhàn)斗打響了。從16日下午一直戰(zhàn)斗到17日凌晨，大街小巷、山上山下的國民黨殘余勢力和地方武裝全部被消滅，外逃的國民黨延安縣高縣長帶部分民團到青化砭時也被紅軍攔截。清涼山、寶塔山的兩個連隊迅速地警衛(wèi)了延安東南北大路通道。

延安回到了人民的懷抱。在地下黨員李仲英的幫助下，紅一團從南關(guān)、西山的窯洞里收繳了大批槍支彈藥，找到了敵人的軍需物資和糧庫。

1936年12月18日上午，紅日高照，紅一團官兵列隊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延安城，延安的人民群眾夾道歡迎，鑼鼓喧天，大秧歌扭得延安滿城歡天喜地。

延安收復后，以黃春圃、李富春等為領導成立了接管委員會，負責管理延安全城各項工作。

1937年1月23日，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由瓦窯堡走進延安。從此，延安這座千古歷史名城就成為陜甘寧的革命中心，全國人民的革命中心，也成為中國人民永遠的革命圣地。（責編 王兵）

作者：黃秋寧，黃羅斌之女，中國建筑

文化中心原黨委書記；李麗瑋，黃羅斌

之外甥媳，陜西出版集團原副總經(jīng)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