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曙松 朱偉豪
(1.香港交易所,香港 999077;2.中國銀行業協會,北京 100033;3.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產權性質、政治關聯與企業稅收負擔
巴曙松1、2、3朱偉豪3
(1.香港交易所,香港 999077;2.中國銀行業協會,北京 100033;3.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論文以2014年深交所共計1140家上市公司數據為樣本進行實證研究,發現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稅收負擔,這支持了經典理論。通過將政治關聯分為現任政治關聯和曾任政治關聯分別討論,發現加重企業稅收負擔的主要是現任政治關聯,而曾任政治關聯的作用相反。相對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中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并沒有更強,但現任政治關聯對稅負的正向影響顯著強于非國有企業。進一步研究發現,國有企業中曾任政治關聯的節稅作用并不顯著。因此,國有企業需要利用好曾任政治關聯的社會資源和政治聲望,為其爭取稅收優惠,同時需加強對現任政治關聯的監管,防止權力尋租。無論是國有企業還是非國有企業,在引入政治關聯時需要重視它對包括稅收負擔在內的企業利益的兩面性影響。
產權性質;政治關聯;稅收負擔
根據2015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公布的統計數據,2015年中國宏觀稅負(政府全部收入占GDP的比重)高達30.1%,接近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高稅負影響了企業生態環境,不利于國企改革,也制約了中小企業的可持續發展。近年來,國家相繼出臺政策研究實施減稅降費措施。2013年,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將“穩定稅負”寫入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之中。2015年以來,在黨中央、國務院的部署下,財政部門結合稅制改革總體方向實施減稅,采取了包括兩次擴大小型微利企業減半征收企業所得稅優惠范圍在內的多項措施。結構性、針對性減稅政策成為我國供給側改革和積極財政政策的重要內容。
對于企業而言,緩解稅收負擔不僅依靠政策支持,還可以進行積極的稅收籌劃。稅收籌劃不是為了逃避企業的社會價值,而是通過合理避稅,降低經營成本,創造更大的企業價值(王娜,2013)。傳統的理論將稅收籌劃的目標簡單理解為減少企業的納稅額。Scholes和Wolfson在1992年將稅收籌劃的目標重新定義為“稅后利益最大化”,綜合考慮了節稅給企業帶來的利益和節稅過程中產生的其他成本,為企業稅收籌劃決策帶來新思路。當前,從企業角度對企業稅收負擔的研究分為兩部分:
一是從理論上對影響企業稅負的因素進行研究。吳祖光和萬迪昉(2012)以及王延明(2003)對當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因素進行了梳理,主要包括制度因素和企業特征因素。制度因素包括稅收法律變化、產業政策、產權性質和政治關聯。企業特征因素包括公司規模、財務杠桿、資本密集度、存貨密集度、成長機會和盈利能力。
二是實務中稅收籌劃的方法。如使用不同的存貨計價方法(Hunt等,1996)、發行不同類型的股票期權(Balsam等,1997)、跨國公司進行應稅收入的轉移(Klassen等,1993)等。
本文主要進行的是第一類研究。具體來說,本文研究了不同產權性質企業的稅收負擔差異、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以及產權性質視角下對這種影響的分析。主要貢獻是首次研究了不同產權性質下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差異,并為政治成本假說和政治權力假說找到了證據:現任政治關聯和曾任政治關聯的影響不同。論文發現:政治關聯對于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具有兩面性,且在不同的產權性質下這種影響并不相同。由此得出兩個重要結論:一是政治關聯增加企業稅收負擔主要依靠前任政治關聯。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證實了政治成本假說,加重了企業的稅收負擔;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證實了政治權力假說,降低了企業的稅收負擔。這說明企業不一定能夠通過引入政治關聯來降低稅收負擔,利用政治關聯爭取稅收優惠效果有限。二是在代理成本和尋租機會的影響下,相對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中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負的正向影響更強,而曾任政治關聯的節稅作用并不顯著。國有企業可以借鑒對比民營企業在稅收籌劃中的方法和思路,利用好政治關聯促進企業的長期發展。
國外關于產權性質對稅收負擔影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上市和非上市、股權集中和分散方面。Beatty和Harris(1999)指出上市公司的稅收負擔大于非上市公司,Klassen(1997)探討了股權集中度、內部股權激勵和稅收負擔的關系。
與西方國家不同,我國企業的產權性質比較復雜,按照政府是否是其實際控制人,可分為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兩類(謝德仁和陳運森,2009)。國有企業分為中央企業和地方國有企業兩類,實際控制人主要是中央和地方的國資委、國有控股企業法人等。非國有企業除占主要地位的民營企業外,還有集體企業、外資企業等,實際控制人為自然人、民營企業法人、社會團體法人、外資企業法人、工會、大學等。經典理論認為,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稅收負擔。下面分兩部分分析此理論。
1.稅收籌劃動機。一方面,國有股權作為公共產權,產權主體不明確。從根本上說,國有企業的稅收和利潤都是國家財富的增加,沒有本質區別,某些情況下繳納稅額也是國有企業追求的目標之一。且在部分上市公司中存在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現象,更是降低了國有企業的稅收籌劃動機。另外,各級政府是國有企業的實際控制人,也是企業所得稅的收繳者,還是政府補助的決策者、支付者,這更加模糊了政府對國有企業稅收籌劃的要求。為了增加企業價值、促進企業發展或是提高企業流動性,政府還可以采取更直接的發放補助的方式。因此,國有企業往往愿意追求賬面利潤,而放棄稅收籌劃。而民營企業產權主體明確,相對于其他目標來說,民營企業更愿意通過稅收籌劃節約成本,獲得更多的股東利益和現金流。
另一方面,除作為國有企業的實際控制人外,政府還有其他的社會職能和社會目標。政府在履行這些社會職能的同時,往往導致社會目標和企業利潤最大化目標沖突,而控股國有企業為政府提供了干預國有企業經營管理的機會(Spiller,1990)。政府的這種干預往往會使得這些企業放棄利潤最大化的目標,承擔政府要求的社會目標(Fan等,2007)。承擔社會責任較多的國有企業若通過承擔更高的稅負支付,管理層的稅收激進活動較少(翟華云,2012)。而非國有企業卻不會像國有企業一樣受到過多的政府干預,承擔更多的稅收負擔(李玉平等,2009)。
2.非稅成本。Scholes和Wolfson(1992)提出“有效稅收籌劃理論”,認為稅收是企業的一種經營成本,實施稅務籌劃可能會增加其他經濟成本,即非稅成本(Non-tax Costs)。因此,企業即使站在利潤最大化的立場上,在做稅收籌劃決策時需要考慮其他因素,降低實際稅率并不是唯一的目標。
非稅成本包括財務報告成本(Financial Reporting Costs)。受信息不對稱的影響,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間會存在“委托—代理”問題。在公司利潤下降時,委托人比較難以判斷是稅收籌劃的結果還是事實上管理者經營業績不佳。因此,稅收籌劃可能帶來財務報告成本的增加。鄭紅霞(2008)認為,民營企業信息渠道相對暢通,股東能夠通過了解真實的利潤下降原因來對管理者業績進行評價,使得財務報告成本較低。
鄭紅霞(2008)通過對2002—2005年我國國有和民營上市公司的實證分析,發現國有上市公司更傾向于采取保守的稅收籌劃行為。吳聯生(2009)根據1998—2006年在我國上交所和深交所上市的7268個公司樣本,從稅收優惠的角度分析發現,上市公司的國有股權比例對實際稅率有正向顯著影響。呂偉(2010)通過對2008年我國A股982家上市公司的實證研究發現,民營企業由于信息環境較好,顯著地降低了非稅成本,因而通過更加激進的稅收籌劃降低企業稅負。綜上本文提出:
假設1: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稅收負擔。
政治關聯是政企關系的直接體現。發展中國家的經濟是以關系為基礎的,隨著經濟水平的提升,這種以關系為基礎的經濟逐漸轉為以市場為基礎的經濟(Rajan和Zingales,2003)。所以,發展中國家的上市公司普遍存在政治關聯(Faccio,2006)。在中國,許多地區缺乏完善的法律保護體系,且政府深度參與經濟并擁有大量經濟資源,這約束了企業的發展。為此許多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積極建立與政府的關聯,例如,聘用前任或現任的政府官員作為企業的高管,或企業主參選成為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因此當前我國上市公司中很多企業高管擁有政府背景(吳文鋒等,2009),這有利于企業與政府官員建立良好的正式或非正式關系。一些研究認為,企業的政治關聯能夠提高公司價值(Fisman,2001);而另一些研究則給出相反的觀點,認為政治關聯對公司價值有損害(Shleifer和Vishny,1994)。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也有兩面性,可能使企業獲得稅收優惠,也可能使企業受到更多的政府干預。因此,在研究我國企業稅收負擔時,政治關聯是重要因素。關于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主要有“政治權力假設”和“政治成本假設”。
1.政治權力假設。政治權力假設認為企業的政治關聯可以在稅收上進行權力尋租。我國企業的稅收受政策性影響很大,企業獲得的稅收優惠具有較大的彈性。政治關聯企業利用其高管在政府和社會的人脈資源,可以為企業爭取到更多的稅收優惠。
Adhikari等(2006)用1990—1999年吉隆坡證券交易所的上市公司數據,研究了政治關聯和有效稅率的關系,得到結論:在馬來西亞的上市公司中,擁有政治關聯的公司有效稅率顯著低于其他樣本。吳文鋒等(2009)以1999—2004年上交所和深交所的504家民營上市公司為樣本,發現高管擁有政府背景的公司可以獲得更多的稅收優惠,這可能會降低稅收負擔。
2.政治成本假設。政治成本假設認為擁有政治關聯的企業,其高管依靠曾任或現任的職務,往往社會聲譽較高,受到包括稅務部門在內的社會各界關注,這可能會影響其進行積極稅收籌劃的動機和決策,從而加重企業的稅收負擔。
吳聯生(2010)認為政治關聯影響公司價值的重要渠道之一是稅收,它也是政企資源交易的資金渠道之一。政府為擁有政治關聯的公司提供資源,企業有動機以多繳納所得稅來獲得資源。以1998—2006年中國所有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發現我國政治關聯公司的所得稅負擔比非政治關聯公司高。
目前文獻對政治關聯影響企業稅收負擔的研究較為籠統。事實上,政治關聯的雙重作用可能來源于不同種類的政治關聯。第一類是公司高管現在在政治上有相關職務,一般為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即擁有“現任政治關聯”。高管受到社會監督,使得這類企業往往擁有較高的政治成本。同時,對于高管個人來說,為了謀求政治地位、獲得政府資源,往往在企業的經營管理中不愿采取激進的稅收籌劃戰略。第二類是公司高管曾經在政治上有相關職務,因下海經商、退休離崗或是工作調動等原因不再擔任相關職務,即擁有“曾任政治關聯”。但他們的社會資源和政治聲望有時可為公司所用,如進入管制行業、爭取稅收優惠等為公司創造價值。因此,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負的影響可能更加符合政治成本假設,即增加稅負;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負的影響可能更加符合政治權力假設,即降低稅負。綜合兩類政治關聯可知,相對于曾任政治關聯來說,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作用受個人利益、公司利益和社會監督驅使,擁有更強的主動性和可行性,可能在政治關聯影響企業稅收負擔中起到主要作用。故本文提出:
假設2.1:現任政治關聯的引入增加了企業的稅收負擔。
假設2.2:曾任政治關聯的引入降低了企業的稅收負擔。
假設1分析指出,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企業稅收負擔。從公司的產權性質看,國有非國有的差別在于實際控制人的不同,實際控制人與決定企業是否具有政治關聯的高管之間存在“委托—代理”問題。根據Jensen和Meckling的定義,在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間有利益沖突時,解決沖突需制定并執行契約,產生的成本即為代理成本。張兆國等(2008)發現,不同資本結構具有不同的代理成本。因此,當公司實際控制人和高管在是否進行稅收籌劃、稅收籌劃的激進程度等問題上利益不一致時,會產生代理成本。故在不同的產權性質下,假設2中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是否顯著值得商榷。
國有企業中,相對于企業實際凈利潤和現金流來說,實際控制人(政府)和高管更關注利潤總額。因此,若高管有多繳納稅費的動機時往往不受約束。而民營企業明確的利益關系導致高管利用多繳納稅費尋租變得困難,更希望利用有政府背景的高管的資源和優勢獲得更加實在的現金流。綜合假設2的分析,本文提出:
研究問題1: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對政治關聯和企業稅收負擔關系有怎樣的影響?
本文選取2014年末深交所A股的所有非金融類上市公司為樣本,并對樣本采取以下處理:第一,剔除年報中沒有披露高管簡歷的公司;第二,剔除計算公司實際稅率時分母(即息稅前利潤EBIT)為負的公司,這部分樣本計算的實際所得稅率含義不同,不能反映這部分樣本的稅收負擔;第三,參照Gupta和Newberry(1997)、Kim和Limpaphayom(1998)、吳聯生等(2007)的處理方法,剔除實際所得稅率小于0或大于1的樣本;第四,剔除2013年后上市的公司,這是因為實證研究需要滯后一期的變量數據。最終得到1140家上市公司的樣本數據。
本文沒有選擇上交所的數據的原因是:第一,深交所包括了主板、中小板、創業板公司,基本涵蓋了所有類型的上市公司,能夠代表我國上市公司的基本情況;第二,在金融市場中,存在著名的“孿生股票”現象,在賣空限制和投資者異質信念等情況下相同的一家公司股票在不同交易所表現并不相同,因此不引入上交所的股票,可防止交易所不同而影響研究結論。
數據主要來源為萬得數據庫、銳思數據庫和國泰安數據庫。其中政治關聯數據根據國泰安數據庫關于高管的介紹人工整理得到,公司產權性質數據來自銳思數據庫,其余數據均來自萬得數據庫。
1.被解釋變量——稅收負擔。國際上一般采用實際稅率法來評價企業的真實稅收負擔。Siegfried(1974)首先給出實際稅率(ETR)的定義。吳聯生等(2007)整理了五種計算ETR的方法,本文借鑒張樂(2012)的做法,對ETR的定義為:ETR1=(所得稅費用-遞延所得稅費用)/息稅前利潤。同時計算ETR2=所得稅費用/息稅前利潤,來進行穩健性檢驗。
2.解釋變量——產權性質和政治關聯。產權性質:借鑒翟華云(2012)、孫剛等(2012)的方法,用虛擬變量定義產權性質。若該公司為國有企業則為1,否則為0。
政治關聯:借鑒Fan等(2007)、于蔚等(2012)的研究成果,將政治關聯定義為:如董事長或總經理中有一人在政府、人大、政協、軍隊中任職或者曾經任職,則該企業有政治關聯,用1表示;如果董事長和總經理都未任職,則無政治關聯,用0表示。此外,考慮到當前任職和曾經任職對企業稅收負擔可能產生的不同影響,增加變量現任政治關聯來加以區分:若董事長或總經理中有一人目前在政府、人大、政協、軍隊中任職,則該企業有現任政治關聯,否則為0。
3.控制變量。借鑒吳聯生等(2007)、翟華云(2012)、金莉等 (2015)、汪璐 (2015)、馮延超(2012)等文獻,選取的控制變量包括:總資產報酬率、公司規模、財務杠桿、固定資產比重、無形資產比重、存貨比重、投資收益率、股權集中度、政府補助、董事會規模、高管持股比例、獨立董事比例。由于高科技行業有特殊的稅收補貼,與其他行業的企業稅收負擔差異顯著,因此本文還增加了行業作為控制變量。
主要變量的定義及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表1中,實際稅率ETR1的平均值為0.222,高于張樂(2012)報告的2006—2010年6476個非外資上市公司樣本數據的均值0.149以及吳聯生等(2007)報告的1998—2006年6076個A股上市公司樣本的均值0.1617,表示近年來我國上市公司中稅收負擔有增加的趨勢;STATE的均值為0.251,表示25.1%的樣本為國有企業。PC的均值為0.335,表示深交所上市公司中有政治關聯的公司比例為33.5%,高于吳文鋒(2009)報告的1999—2004年504個滬深兩市上市公司樣本均值0.29,低于李哲等(2015)報告的2003—2013年全部上市公司中報、年報的18131個樣本的均值0.436,表明近年來我國企業引入政治關聯呈上升趨勢。故以上描述性統計與已有研究中相似統計數值具有可比性。
變量相關系數見表2。表2中,產權性質(STATE)與實際稅率(ETR1、ETR2)正相關,這證實了假設1;現任政治關聯(PCC)與實際稅率(ETR1、ETR2)正相關,這證實了假設2.1。
1.為檢驗假設1,構建多元回歸模型如下:

通常國有企業擁有較高的稅收負擔,即STATE會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模型(1)中,如果β1顯著為正,表示產權性質對稅收負擔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假設1得到證實??梢姍z驗假設1的關鍵是考察模型中β1是否顯著為正。
2.為檢驗假設2,構建多元回歸模型如下:

政治關聯中現任政治關聯符合“政治成本假說”,增加企業稅收負擔,即PCC會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模型(2)中,如果φ1顯著為正,表示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假設2.1得到證實。將政治關聯中的現任政治關聯去除,得到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負有降低作用,即(PC-PCC)會對ETR1產生負向顯著影響。模型(3)中,如果?1顯著為負,表示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產生了負向顯著影響,假設2.2得到證實。
3.為分析研究問題1,構建多元回歸模型如下:
模型(4)引入了STATE和PC的交叉項,來研究STATE和PC的交互影響,如果θ3顯著為正,則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使得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系數(θ2+θ3)顯著高于非國有企業的情況θ2,即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顯著提高了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

表2:主要變量相關系數
模型(5)引入了STATE和PCC的交叉項,來研究STATE和PCC的交互影響,如果γ3顯著為正,則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使得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系數(γ2+γ3)顯著高于非國有企業的情況f2,即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顯著提高了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
為檢驗假設1,依據STATE值把樣本分為兩組,得到每組的ETR1均值見表3。表3中非國有企業的STATE值比國有企業的ETR1值低0.022,該差值在5%水平下顯著,即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稅收負擔,這驗證了假設1。

表3:ETR1值依據STATE值的分組結果
為進一步檢驗假設1,構建回歸模型,結果報告在表3中。表3研究了STATE對ETR1的影響,模型1中,STATE在5%水平下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即模型中β1顯著為正,這驗證了假設1。為檢驗假設1所得結果的穩健性,在模型1中引入控制變量得到模型2,STATE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的實證結果依然成立,具有穩健性。
表4控制變量中,ROA、LEV、CINT、INDUS都對稅收負擔ETR1產生了負向顯著影響,表示公司盈利狀況越好、負債越高、固定資產比重越高,則企業稅收負擔越低,高科技企業的稅收負擔顯著低于其他行業,高科技企業稅收優惠政策有效。INVINT和INVINC對ETR1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表示存貨越多、投資報酬率越高,企業稅收負擔越高。SIZE、RDINT、 SUB、 CR1、 BSIZE、 INDIREC 和 EXCUHLDN對ETR1影響不顯著,即公司規模、無形資產比重、政府補貼、董事會規模和結構、高管持股狀況與企業稅收負擔間不存在顯著關系。

表4:產權性質影響稅收負擔的最小二乘回歸結果

表5:政治關聯影響稅收負擔的最小二乘回歸結果
用于檢驗假設2的回歸結果報告在表5中。表5研究了PC和PCC對ETR1的影響。表5模型1中,PC在5%水平下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為檢驗穩健性,在模型1中引入控制變量得到模型2,PC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的實證結果依然成立,具有穩健性,說明整體上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有正向影響。
模型3探究了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在引入PCC變量后,PCC在1%的水平下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即模型中φ2顯著為正,這驗證了假設2.1。其系數0.042是模型2中PC系數值的2.6倍。
模型4探究了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PC-PCC)在10%水平下對ETR1產生負向顯著影響,即模型中?1顯著為負,這驗證了假設2.2。
這說明,在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中,真正增加企業稅負的是現任政治關聯,而曾任政治關聯降低了企業的稅收負擔。

表6:ETR1值依據STATE、PC值的交叉分組結果

表7:ETR1值依據STATE、PCC值的交叉分組結果
為分析研究問題1,依據STATE、PC值對樣本交叉分組,得到每組的ETR1均值見表6。表6中,當STATE=0時,PC的值由0增加到1,使得ETR1的值由0.2099增加到0.2295,變化不顯著;當STATE=1時,PC的值由0增加到1,使得ETR1的值由0.2325增加到0.2521,變化也不顯著。
然而,在對假設2的檢驗中得到結論:真正增加企業稅收負擔的是現任政治關聯。為探究現任政治關聯的影響,在表6的基礎上,用PCC代替PC進行交叉分組,得到每組的ETR1均值見表7。當STATE=0時,PCC的值由0增加到1,使得ETR1的值由0.2076增加到0.2382,變化不顯著;當STATE=1時,PCC的值由0增加到1,使得RD的值由0.2287增加到0.3017,增加了31.9%,變化顯著??梢姮F任政治關聯的引入,使得PC對ETR1的影響由不顯著變得顯著,即產權性質為國有企業顯著提高了PCC對ETR1的正向影響。

表8:產權性質、政治關聯(現任政治關聯)及交叉項影響稅收負擔的最小二乘回歸結果
為進一步分析研究問題1,構建回歸模型,結果報告在表8中。表8模型1和2中,STATE和PC的交叉項STATE*PC對ETR1的影響不顯著。在模型1和2的基礎上,用PCC代替PC,模型3中STATE和PCC的交叉項STATE*PCC在1%水平下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即模型中γ3顯著為正。為檢驗所得結果的穩健性,在模型3中引入控制變量得到的模型4中,交叉項STATE*PCC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的實證結果依然成立,具有穩健性,即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顯著提高了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負的正向影響。

表9:基于創業板數據的ETR1的多元回歸結果
1.基于創業板的數據。上面我們依據深交所的所有樣本檢驗證實了假設1—2。為考察所得結論的穩健性,筆者依據創業板的樣本數據進行回歸,所得回歸結果報告在表9中。
表9模型1、5、6中,STATE對ETR1分別在10%、1%、5%水平下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假設1得到了證實,具有穩健性。模型3、6中PCC對ETR1在10%水平下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模型4中(PCPCC)對ETR1在10%水平下產生了負向顯著影響,假設2得到了證實,具有穩健性。模型6中,交叉項STATE*PCC在10%水平下對ETR1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假設3得到證實,具有穩健性。
2.基于ETR2定義的稅收負擔。以上采用ETR1定義企業稅收負擔檢驗了假設1—2,下面用ETR2定義進行穩健性檢驗,所得回歸結果報告在表10中。
表10模型1、5、6中,STATE對ETR2分別在1%、5%、5%水平下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假設1得到了證實,具有穩健性。模型3、6中PCC對ETR2分別在1%、5%水平下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模型4中(PC-PCC)對ETR2在10%水平下產生了負向顯著影響,假設2得到了證實,具有穩健性。模型6中,交叉項STATE*PCC在10%水平下對ETR2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具有穩健性。
表9、10中我們注意到,模型2中PC對ETR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但在模型5中PC對ETR影響不顯著。這意味著,雖然PC對ETR影響為正,但當我們把STATE對ETR的影響分離出來時,PC對ETR的影響變得不顯著。表7中我們采用交叉分組的方式把STATE和PCC的影響分離開來,當STATE=0產權性質為非國有企業時,PCC的引入導致ETR1增加顯著小于國有企業。因此,在研究產權性質和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時,不僅要考慮政治關聯的種類,也要考慮不同產權性質下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作用。PC和PCC是否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取決于STATE,即產權性質是PC和PCC是否對ETR1產生正向顯著影響的關鍵。
既然產權性質在影響企業稅收負擔中具有如此重要的作用,那么很有必要對產權性質進一步深入研究,考察該作用的穩健性。首先依據產權性質把樣本分為兩組,比較這兩組中PC對ETR1的影響差異;再比較這兩組中現任政治關聯和曾任政治關聯對ETR1的影響差異。

表10:ETR2的多元回歸結果
依據STATE的取值把樣本區分為兩組,PC對ETR1的回歸結果報告在表11中。表11模型1—2中當STATE=0時,PC對ETR1在5%水平下產生了正向顯著影響;而在模型3—4中當STATE=1時,PC對ETR1影響不顯著。這說明,非國有企業的政治關聯顯著增加了企業稅收負擔,而國有企業的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并不顯著。這和表6的結論有所不同。為什么會造成這種現象呢?延續上面的思路,將政治關聯分為現任政治關聯和曾任政治關聯,在不同產權性質下進一步研究。
依據STATE的取值把樣本區分為兩組,PCC、(PC-PCC)對ETR1的回歸結果報告在表12中。表12模型1、4中,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的現任政治關聯都對企業稅收負擔產生正向顯著影響。其中模型4中國有企業(STATE=1)PCC前的系數為0.073,比模型1中非國有企業(STATE=0)PCC前的系數0.031高出一倍多,表明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顯著提高了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模型2、4是在模型1、3的基礎上加上控制變量,結果仍然顯著,具有穩健性。模型3中當STATE=0時,曾任政治關聯(PC-PCC)在5%水平下對ETR1產生負向顯著影響,也就是說,曾任政治關聯的引入降低了企業的稅收負擔。可是,國有企業(STATE=1)曾任政治關聯(PC-PCC)對ETR1的影響并不顯著。

表11:依據STATE值分組后PC對ETR1的影響

表12:依據STATE值分組后PCC對ETR1的影響
因此可以得出結論,在探究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影響時,國有企業引入政治關聯確實提高了稅收負擔。這種影響來源于相對于非國有企業,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更強的促進作用,以及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降低作用并不顯著。也正是由于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不顯著影響,導致國有企業中籠統地看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總體作用并不顯著。
在目前我國經濟結構轉型的過渡時期,如何從供給側對產業進行調控、針對性地給企業減負,是需要研究的一個重要問題。經濟新常態下我國民營企業面臨更大壓力,國有企業也面臨改革壓力,原有的粗放式稅務籌劃管理逐漸不適用。受代理成本、權力尋租等因素的影響,實際控制人性質和公司高管的政府背景影響著企業的稅收政策和稅收籌劃。本文研究了產權性質和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得出結論如下:
第一,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稅收負擔,證實了假設1,并且該結論在基于創業板數據的穩健性檢驗中依然成立。說明目前我國國企稅收籌劃的動機和能力均較弱,存在較高的非稅成本。因此,需要繼續深化國有企業改革,剝離國有企業的其他職能,釋放市場活力。同時,可借鑒對比民營企業在稅收籌劃中的方法和思路,著眼于企業的長期發展。
第二,政治關聯是影響企業稅收負擔的重要因素。總體上,政治關聯的引入增加了企業的稅收負擔。這說明我國上市公司引入政治關聯所獲得的稅收優惠不能彌補政治成本。具體來說,現任政治關聯的引入增加了企業的稅收負擔,而曾任政治關聯的引入降低了企業的稅收負擔,假設2.1、假設2.2得到證實,即在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中,真正增加企業稅負的是現任政治關聯,曾任政治關聯卻降低了企業的稅收負擔。這意味著我國上市公司聘任曾在政府、人大、政協、軍隊中任職者作為董事長或總經理有助于獲得稅收優惠,使其擁有更低的實際稅率。聘任現在仍有任職者往往會起到相反效果。
第三,股權性質在政治關聯影響企業稅收負擔中起到重要作用。與非國有企業相比,盡管國有企業的股權性質并沒有使得其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更強,但將政治關聯分類后,股權性質使得兩類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存在差異。國有企業中現任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正向影響更強。進一步研究發現,國有企業中政治關聯對企業稅收負擔的影響并不顯著。從兩類政治關聯的影響看,國有企業提高了現任政治關聯對稅收負擔的正向作用,而并沒有利用好曾任政治關聯在稅收籌劃中的作用,國有企業中曾任政治關聯對稅負的影響不顯著。這說明了在國有企業中實際控制人和高管在稅收籌劃方面遇到“委托—代理”問題時,實際控制人即政府占據主導地位,但具有現任政治關聯的企業高管可能利用企業的國有股權性質進行尋租,在稅收籌劃方面無所作為。
在當前國有企業改革的浪潮中,國家對于國有企業的絕對控股權逐步轉為相對控股權,其他股東對于公司業績的要求越來越高。剝離國企非必要的社會職能,既有助于建立更加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又是企業發展的需要,也是對企業股東的利益訴求。國有企業需要利用好曾任政治關聯的社會資源和政治聲望,為其爭取稅收優惠,同時需加強對現任政治關聯的監管,防止權力尋租。無論是國有企業還是非國有企業,在引入政治關聯時需要重視它對企業利益的兩面性影響。雖然只有曾任政治關聯有助于企業減少稅負,但不能因此否認現任政治關聯對于企業獲取經濟資源方面給企業帶來的其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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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nership Property,Political Connection and Corporate Tax Burden
Ba Shusong1,2,3Zhu Weihao3
(1.Hong Kong Exchanges and Clearing Limited,Hong Kong 999077;2.China BankingAssociation,Beijing 100033;3.HSBC Business School,Peking University,Guangdong Shenzhen 518055)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of Chinese"New Normal"economy,how to take advantage of the existing resources to reduce tax burden and seek for further development constitutes an urge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issue.Based on the data drawn from 1140 listed companies in Shenzhen Stock Exchange in 2014,this paper finds that stateowned enterprises(SOEs)have higher tax burden,which is consistent with the classical theory.This paper categorizes the political connection into current political connection and former political connec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 it is the current political connection that increases tax burden,whereas former political connection decreases tax burden.The positive effect of political connection on tax burden in SOEs is not stronger compared to that in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NSOEs),while current political connection increases tax burden more in SOEs than it does in NSOEs.Further analyses show that,in SOEs, the negative impact of current political connection on tax burden turns to insignificant.Therefore,SOEs need to make the best use of social resources and political reputation by former political connection to get tax benefits; Meanwhile, they should strengthen the supervision on current political connection to prevent rent from seeking activities.SOEs and NSOEs should both pay attention to the two sided impacts of current and former political connections on tax burden and other relative business interests.
ownership property,political connection,tax burden
F812.42
A
1674-2265(2017)08-0003-12
2017-06-30
巴曙松,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香港交易所首席中國經濟學家,中國銀行業協會首席經濟學家;朱偉豪,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
(責任編輯 耿 欣;校對 WJ,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