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灶君紙馬的文化結構特征及其在產品設計中的應用

張映琪　吳志軍　辛林嶺

摘 要：云南灶君紙馬是云南紙馬中最為普及的一類。本文通過歷史背景、文化傳說去闡述灶君紙馬文化的形成；并通過文化結構分析的三個層次（外顯有形層、中間行為層、內隱無形層）入手對云南紙馬的文化結構特征進行分析；最后以砧板為設計對象，提出文化結構特征在產品設計中的應用方法與設計案例。

關鍵詞：云南紙馬；灶君紙馬；文化結構；產品設計

“云南紙馬”是一種民間的木雕印畫藝術品，也是中國文化遺產——木版畫的重要分支，其主要用于民間祭祀活動時焚燒祈福。紙馬是在北宋時期由中原汴京（今河北開封）一帶開始盛行，而傳入云南的時間據《明史·沐英傳》記載，是在明朝軍進攻云南后，采取移民的政策來充實云南，而紙馬也是這一時期隨移民傳入。但由于“文革”的歷史原因，被認為是迷信之物的紙馬幾乎被毀，現存的紙馬也出現了需求退化的趨勢。本身作為消費藝術品的紙馬，市場越來越渺小。通過分析紙馬藝術的文化結構特征，并與產品設計相結合，使紙馬藝術融入到當代的家庭生活當中，是本文研究的關鍵。

1 云南灶君紙馬與文化結構

1.1云南灶君紙馬

云南紙馬主要分布在云南的中部、南部和西北部，據統計約三千六百多種類型，盡管地域不同、種類繁多，但是“灶君紙馬”卻是各地必有的，可見灶君在云南紙馬中的重要性。云南紙馬共有兩種不同用法的灶君紙馬，一種是用于粘貼的灶君紙馬，另一種是用于焚燒的灶君紙馬組合（一組共3張）。

云南民間相傳：灶君名喚張單，在外做生意發了財之后休了與自己患難與共的妻子。后因自己與再娶的妻子揮霍無度，很快便家道中落、淪為乞丐。在一次行乞中遇到了自己善良賢惠的原配妻子，他無地自容，羞憤的鉆進爐灶之中。最后玉帝命他記錄每家每戶一年的善惡言行，并在臘月二十三這天上天匯報，以此將功贖罪，同時也為了讓世人引以為戒。粘貼的紙馬是監視人間善惡言行的“灶君真身”；焚燒的紙馬組合是“灶君上天”儀式的附品。

1.2 文化結構的層次

文化是人類實現適應外部條件的生活方式過程中所形成的行為、心態和造物的總和。人們的行為、心態和所造物都是文化結構的構成因素，結合美國認知心理學家——唐納德·A·諾曼（ Donad.A.Norman） 教授在《Emotional Design》一書中對設計的層次劃分，研究文化結構的特征可以從“外顯有形層”、“中間行為層”和“內隱無形層”三個層次入手。

外顯有形層，以可見的或可觸及的符號呈現出來，如物的材料、色彩、造型、結構等；中間行為層，人類逐漸形成或約定的風俗習慣、生活方式、使用方式等；內隱無形層，不被輕易感知的物品精神內涵，如價值取向、情感特征等（如圖1所示）。

2 云南灶君紙馬的文化結構

灶君紙馬在云南紙馬中地位十分重要，下文便通過文化結構的三大層次對云南的灶君紙馬的外觀形態、使用方式和文化內涵進行研究。

2.1 灶君紙馬的外顯層

云南的灶君紙馬根據用法可分為兩種共計4張，其中粘貼1張、焚燒3張。圖2中的a部分便是粘貼使用的灶君紙馬，粘貼的紙馬整體而言分為三個部分：上為印著祥文的垂簾；中間為灶君畫像，陪伴左右的分別是運水郎君與挑柴童子二神；下部分中間為灶婆，左右為雞犬，象征著六畜興旺。圖2的b部分是焚燒使用的灶君紙馬組合：第一張為小灶君，是這套組合的外包紙，其余兩張為芯紙；第二張為道教與佛教的排位與眾神的畫像；第三張是描述灶君“上天之后”的一些場景，原本為4小張，后世為了方便印制，便將4張小的紙馬合成一張。

由于紙馬最后都會用于焚燒，因此在選取材料的時候一般都選用相對廉價的麻黃紙和墨水進行印制，這就造成了灶君紙馬多數是由黃色和黑色構成的。灶君紙馬的呈現形式是以線條為基礎，通過對稱式和階梯式的構圖方法，配合主要的人物擴大化、陪襯人物縮小化的表現手法，將畫的重心布置于畫面的中心位置、形成主次對比。整體畫面主要采用框架分割的手法，看似中規中矩，但配合工匠在雕刻模板時無意間留下的線條粗細的細微變化，反而使灶君紙馬的畫面層次更為豐富。

2.2 灶君紙馬的行為層

云南灶君紙馬文化的行為層主要體現在每年的農歷十二月二十三。這是云南民間祭灶的時候，是灶君上天向玉帝匯報各家各戶一年內的善惡言行的日子。這一天各家各戶都會在祭祀臺上擺滿豐盛的祭祀品供拜灶君；并將粘貼于廚房墻上的灶君紙馬撕下，同專門為祭祀焚燒用的3張灶君紙馬組合一同火化。待到除夕夜，人們會將灶君“接回家中”，即將重新印制的灶君紙馬粘貼于廚房墻上。

2.3 灶君紙馬的內隱層

《抱樸子》一書有言：灶君上天向玉帝稟報百姓的“善惡”，然后玉帝依照具體的時間對百姓進行獎勵和處罰。而百姓為了讓灶君向玉帝多進美言，便在灶君“上天”之時犒勞灶君，因為百姓深信這位“神靈”掌握著他們的“命運”。這種心理活動體現了，在古代清貧窮苦的日子里百姓期望通過祈求“神靈”而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同時又給予了這種“祈求”一種附加的自律條件——積德行善。由此可見，民間通過紙馬祭祀灶君的活動寄托著：百姓在生活窮困潦倒的背景下對美好生活向往與憧憬；與此同時依然保持著一份淳樸與善良。

3 文化結構特征在產品設計中的應用

3.1 文化結構特征的應用方法

文化結構的特征可以通過“再現”的手法在產品設計中進行應用，將這些特征以相似的形式融入到設計之中。如顏色與圖案等外在因素可以考慮直接復制應用；行為方式可以通過具體設計的需要來進行提煉、調整；最終通過相似的視覺與行為來延續文化內涵，達到傳統文化與現代產品的有機結合。

上文以文化結構的三個層次為切入點，提取的云南灶君紙馬的外觀形態、使用方式和精神內涵如下：外觀形態特征為黑黃的配色，線描的表現手法，階梯式的對稱，強化主次對比等；使用方式特征為將灶君紙馬粘貼于墻上，祭祀時焚化紙馬，除夕印制并粘貼新的紙馬；文化內涵特征為祈求更好的生活，同時自律與行善。在對云南灶君紙馬文化應用的產品設計過程中，便可融合以上所提的幾大文化結構特征。

3.2 產品設計案例

灶君供奉在每家每戶的廚房中，自然便與廚房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設計以廚房中高頻使用的砧板為設計對象，期望通過與日常廚事密切相關的產品來傳播與弘揚灶君紙馬的文化，且為廚房日常用品增添文化內涵。

結合上文中所分析的云南灶君紙馬的文化結構特征設計的“灶君紙馬砧板套件”如圖3a所示。該產品由砧板與收納架兩部分組成：①收納架為黑色的U型結構架，背部固定于墻壁，凹部用于放置砧板（如圖3b所示），造型為以線條的形式勾勒的灶君紙馬簡易形象；②砧板為市面常用的竹木材料制成，砧板背面為祭祀焚燒用灶君紙馬組合的版刻（如圖3c所示）。竹木砧板的黃色配合收納架的黑色，形成了灶君紙馬的視覺符號；砧板背部的焚燒類紙馬版刻既為砧板增添了美感，又能讓有需要的用戶在每年需要焚化灶君紙馬時，支持用戶體驗紙馬文化的印制。

該產品除了保留與支持云南灶君紙馬文化的三大文化結構特征，還解決了砧板產品本身的痛點。掛置的收納方式讓砧板免于接觸臺面的水漬，減少砧板的腐壞和霉變；砧板背部的焚燒類灶君紙馬浮雕也增加了砧板在使用過程中的彈性，降低用戶在切剁食材時砧板與臺面所發出的噪音與噴濺的水漬。

4 結語

云南紙馬是我國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灶君紙馬更是不但蘊藏著人民祈福避災的美好愿景，且還涉及了粘貼與焚燒兩種的紙馬用法。隨著時代的變化，紙馬文化的市場需求正在逐漸減少，提取紙馬文化的精華并融入到當代產品設計中，實現文化傳承與產品差異化是當代設計師義不容辭的責任。

本文通過文化結構的層次模型僅對灶君紙馬文化的特征作了分析，應用于產品設計之中；而紙馬的種類數不勝數，為紙馬文化尋找新的定位，傳承其文化內涵的同時還能服務于當代的生活，是值得深入探討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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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基金項目：湖南省教育廳重點項目，項目編號：14A056；

云南省教育廳研究生項目，項目編號：2017YJS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