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彬
8月30日,第74屆威尼斯電影節開幕,該電影節首個VR電影競賽單元也隨之露出真容。
本次VR電影競賽單元設立3個獎項,分別為“最佳VR電影”“最佳VR電影故事”以及“最佳VR體驗”。在22部入圍作品中,從奧斯卡獲獎級別導演拍攝的影片,到名不見經傳的黑馬團隊的制作,都有包括。
其中,中國有4部作品入圍,既有名導演蔡明亮以HTC、Jaunt設備拍攝的《家在蘭若寺》,還有Pinta工作室的《拾夢老人》以及Sandma工作室的《自游》,也有類似“獨立開發者”的上海魏唐影視制作的《窗》。
中國VR電影制作與海外勢均力敵
Pinta工作室制作的《拾夢老人》整體畫風偏美式和日式,整體故事結構是典型的莎士比亞三幕劇模式:男子將吉他音樂夢丟棄,老人拾起吉他修補夢想,并將吉他作為圣誕禮物之一分發出去,男子的女兒收到由吉他改造而來的禮物。
Pinta工作室CEO雷崢蒙介紹,當下VR電影在內容上,主要分為兩類:一類展現視覺沖擊力,如美國VR電影《HELP》;另一類偏重內容創作,《拾夢老人》屬于此類。雷崢蒙表示,這兩類不同的VR影片,看似前者在制作技術上更精密復雜,但實則“沒有差別”,“每家公司制作VR電影都用一樣的游戲引擎。”此外,中外VR電影制作都處在對這個領域的未知探索中,都是“一樣的創意團隊,一樣沒有經驗”。
雷崢蒙認為,中國VR電影團隊在創意方面并不輸于國外,但“工業化”是中國團隊的短板。“如果VR電影的片長拓展到90分鐘,需要上百人甚至更多人組成團隊共同完成時,怎樣在工業化流程的基礎上建立標準等問題將是中國團隊面臨的最大挑戰。”
對于中外VR電影的實力對比,中國傳媒大學新媒體研究院副院長、中國電子學會VR/AR分會委員曹三省認為,中國VR電影并不滯后于全球,某種意義上甚至位列前沿。“從國家到地方的大規模、實質性政策驅動是國內優勢,海外VR領域不太具備這種決定性因素。”曹三省解釋說,進入2017年以來,中央層面以及地方政府出臺了一些VR產業政策,推動力度越來越大,“這意味著中國會以自上而下的力量去推動VR產業的發展。”
在影片版權收益的拓展方面,中外各有優勢。雷崢蒙透露,Pinta工作室在與歐洲最大VR電影院MK2洽談合作時發現,MK2今年準備全球化大規模發展,要在全球5個地方開5家店,這與中國公司構想一個月開60家店、今年開2000家店的發展速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但MK2的業務范圍很廣,把全球最好的作品基本都收入囊中,加上歐洲VR影院的預約制度以及外國受眾的預約習慣,能很大程度保證影院的上座率。”
業內普遍認為,當下的VR電影商業環境并不成熟。“如果是C端用戶買單,歐美等國與中國一樣,都沒有多少收益,”雷崢蒙介紹,“如果是B端買單,對比中國公司,索尼、亞馬遜等公司在VR電影的內容創作上有一定數量的投資,但總體仍處于起步階段。”因此中國VR創作團隊積極尋找其他收益方式。Pinta工作室在《拾夢老人》項目上嘗試出版AR立體圖書,聯合20個商家以“助夢大使”頭銜于8月30日在淘寶上進行眾籌,并對片中小狗“羅小卡”進行了微博運營、毛絨公仔等IP開發。雷崢蒙表示,公司希望此次衍生品的實際銷售交易流水能達到百萬級。
中外合作前景廣闊
早期的VR視頻內容無論在劇情體驗還是制作水準上都無法滿足觀眾需求。隨著近幾年VR行業的不斷發展,中國各制作團隊在10—15分鐘的片長中嘗試推出更能打動觀眾的作品。
當下的VR電影普遍采用10—15分鐘的片長,雷崢蒙表示,“一是因為VR電影商業化環境還不成熟,另一個原因是VR電影制作的科技水平發展太快。”他解釋說:“科技迭代速度太快,就一定要控制開發周期。假設制作90分鐘的片子,開發周期需要兩年時間,很可能這兩年期間,設備就都不適用了。”
雷崢蒙還表示,“制作90分鐘的長片,后期耗時會很長,開支非常大,而且目前還沒有有效渠道收回成本。”由于現階段To C市場太不成熟,大部分VR電影團隊都在用各種各樣的鏡頭語言進行“VR電影世界里的最小化嘗試”,“雖然10分鐘還不能把故事講清楚,但已經可以看出端倪”。
雷崢蒙認為,雖然此次威尼斯電影節中國有4部VR電影入圍,看似中國VR電影開始整體走出國門,面向世界,但現階段國內VR電影創作還處于一個個團隊“單打獨斗”的狀態。他表示,VR電影行業還沒達到標準化,“找外包公司制作很難,還不如全部都由自己團隊制作完成,困擾中外團隊合作的最大難點就在于此。”但他對中外合作前景仍充滿希望,“現在還屬于打‘游擊戰的階段,等達到‘集團軍作戰條件時,就會有各種分門別類的部署。隨著未來制作流程越來越清晰,制作方式越來越工業化,中外出品方就能聯合投資,分賬模式也能在更標準化后開始大范圍的合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