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雞年 富有吉祥
——雞文化論述

劉文明 （駐馬店市博物館 463000）

丁酉雞年 富有吉祥
——雞文化論述

劉文明 （駐馬店市博物館 463000）

雞是十二生肖中唯一的家禽。三千多年的漫長歲月里，雞與人類朝夕相處，一邊被畜養(yǎng)，一邊被神化，進而被賦予諸多情感和文化色彩 。雞“文、武、勇、仁、信”五德兼?zhèn)洌呛魡竟饷鞯摹瓣桒B”，是辟邪驅惡的“衛(wèi)士”，是官運騰達的吉兆，其神圣地位貫穿于各種神話傳說和民俗信仰中。

酉雞；吉祥；報曉；雞德

雞作為最普遍、最主要的家禽，對人們的生活有重要影響。雞的飼養(yǎng)歷史悠久，在距今七八千年的新石器時代陶器上，就有了雞的形象；在距今三千三百年左右的商代都城殷墟遺址中，出土了已被考古學界認定的最早的家雞雞骨，同時甲骨文里也發(fā)現(xiàn)了雞的象形文字；春秋戰(zhàn)國時期，雞已成為農耕社會生產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種；漢代雞的品種日益增多，開始使用家禽調教技術并開設雞場，馬王堆漢墓出土竹簡上記載有關于雞的烹調方法，敦煌魏晉壁畫中出現(xiàn)了“燙雞”圖；南朝有《相雞經》；北魏《齊民要術 養(yǎng)雞篇》詳細地記載了古代養(yǎng)雞技術的發(fā)展歷程和成就；唐代流行斗雞游戲；宋代開始使用人工孵化技術；清代有人總結出《雞譜》……人類的養(yǎng)雞史，可謂是一部馴化雞、發(fā)展雞的科學技術史。

十二生肖中，雞排行第十，與十二地支中的“酉”相配；“酉雞”可以紀年、紀月、紀日、紀時。根據(jù)陰陽五行理論“日月陰陽胡藏其宅也”；另外，自古就有“金烏西墜，玉兔東升”的說法，代表太陽的雞正好就與十二地支中代表西方的“酉”相結合，組成了我們現(xiàn)在使用的生肖雞與地支酉的關系。當然作為屬相的“酉雞”，更多的還是與其他十一個生肖動物一起，來體現(xiàn)古今年輪輾轉、四季更替、歲月輪回的時間規(guī)律。

雞自古被視為祥瑞之物，所謂“雞者，吉也；雄雞，乃大吉也！”雞與“吉”是諧音，由音而成名，傳統(tǒng)文化中“雞”同音“吉”，所以花鳥畫中雞的畫作一般統(tǒng)稱為“大吉圖”，或登高鳴唱，或籬間漫步，或帶領雛雞到處覓食，自由自在，生機盎然。如宋徽宗所繪《芙蓉錦雞圖》、清代流行的“雉雞牡丹圖”，都是寓意大富大貴、平安吉祥之佳作。“雞”與“吉”諧音，因此雞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多以吉祥如意的象征物出現(xiàn)。新春佳節(jié)，團圓飯的餐桌上，雞與魚那是必不可少的兩道食材，寓意“吉（雞）慶有余（魚）”。民間剪紙藝術中的《雞吃梨》，則是“大吉大利”的意思。“雞”又與“及”諧音，雞“冠”與“官”亦諧音，所以雞與雞冠花一起出現(xiàn)，即表達了“官上加官”的美好愿望。總之，從古至今平凡而又真實的生活中，都可以看到雞的形象，這是希望生活能夠“有雞有吉”。

神話傳說中的天雞能夠呼喚旭日東升。東晉地理博物志怪小說《玄中記》中，講了一個“天雞報曉”的故事，說“東南有桃都山，上有大桃樹，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一天雞，日初出，光照此木，天雞則鳴，群雞皆隨而鳴也”。古人認為雞是上天降臨人間的吉祥物，雞鳴報曉，能呼喚旭日東升。由于雞的神圣意義，在中國創(chuàng)日神話中，雞為“六畜”之首，農歷正月初一為雞日。古人出于對太陽的崇拜，將雞提升到了神圣的地位，認為它們可以通靈。清晨一聲雞鳴，喚起太陽，驅動時序，叫醒了人類。在古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業(yè)生活中，數(shù)千年來一直依靠 “雞鳴報曉”來開始一天的耕作活動。“雞鳴”體現(xiàn)了田園生活的安定富足和寧靜祥和。

祭祀禮制中的犧牲雞是通靈之物。《青史子書》云：“雞者，東方之牲也，歲終更始，辨秩東作，萬物觸戶而出，故以雞祭祀也。”被視為“報時鳥”的雞，祭祀天地時和“三牲”同上供桌，足見其地位之高。以雞祭祖較著名的是夏代的雞彝，彝為兩手執(zhí)雞之形，形狀像一只引吭啼叫的雄雞，為宗廟祭器之一。考古學家鄒衡先生認為：雞彝（夷）就是二里頭文化的封口盉，也就是龍山文化常見的陶鬹。周代也以雞祭祖。該風俗流行至今，彝族仍以三雞三豬獻祭。古代還有燔雞求雨的風俗，用三歲的雄雞來求雨。甲骨文和金文中的雞字，也似一只頭冠、嘴眼、翅尾齊全的公雞形狀。

雞“文、武、勇、仁、信”五德兼?zhèn)洌皇廊俗u為“德禽”、“義禽”，亦稱“司晨鳥”、 “報曉禽”等。春秋戰(zhàn)國時，齊國名士田饒曾全面地論述雞的品德：“首戴冠者，文也；足搏距者，武也；敵在前敢斗者，勇也；得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信，信也。”這“五德”在后世流傳甚廣，比較具象地說明了雞的主要特性，以及人們賦予它的擬人品質，名為贊雞，實為自勉。

頭上有紅冠為文德。自古以來人們對頭上之冠極為重視，古人云：“君子死而冠不免”，意為有文化修養(yǎng)之人，即使面對死亡也要保證自己的帽子戴的端正，不能不顧禮法。冠象征著身份地位和禮貌儀態(tài)，文人戴冠，武將戴盔。而雞天生戴冠又多為紅色，看上去儀態(tài)大方，讓人聯(lián)想到文冠。冠、官諧音，將雄雞和雞冠花繪為一圖，寓意“官上加官”，為古代的吉祥圖樣。(如圖一所示)

(圖一 雞與雞冠花)

能斗敢拼為武勇之德。“足搏距者，武也。”雞，足利、腿后有一個突出如腳趾的距，這是對付天敵的武器，止戈為武，所以雞具備武者之姿，為武德。“敵在前敢斗者，勇也”，意為勇氣。公雞生性好斗，大敵在前也毫不畏懼，在爭斗中勇猛果敢，為勇德。武勇之德突出反應在古今的斗雞習俗中，中國有悠久的斗雞傳統(tǒng)。斗雞習俗開始于春秋時期；東漢時鄴城有“斗雞臺”，曹植寫過《斗雞頌》；民間斗雞活動則盛于唐代，民謠曾描述斗雞奇才賈昌“生兒不用識文字，斗雞走馬勝讀書”；明代還出現(xiàn)了“斗雞社”。不過，民間的斗雞活動大多用于喜慶聚會和休閑娛樂，在節(jié)慶或者秋收之后舉行，以此增添節(jié)日氣氛。(如圖二所示)

(圖二 古人斗雞場景)

覓食相呼為仁德。被馴化的家雞有覓食相呼、照顧幼小、團結友愛的特質。尤其是雌雞，謹奉母道，攜雛覓食，喔喔相呼，其樂融融。(如圖三所示)

（圖三 母雞攜小雞共同覓食）

守時報明為信德。《說文解字》中說：“雞，知時禽也。”信德為雞的五德中最重要的品質，意為誠實無欺，守時守信。因為早晨啼曉，雞得到許多贊譽，如司晨鳥、翰音、知時禽、長鳴都尉等，都在稱贊雞鳴守信。

十二生肖中，雞是最接地氣的動物，或報曉司晨、祭祀通靈，或覓食相呼、遇敵相斗，雞的“五德”是人類對雞的理解和賦予的寄托，更是人類對自身素養(yǎng)的追求與期許。雞的藝術形象更是千雞百態(tài)，各具其妙。它們所表現(xiàn)的審美意趣，所承載的文化信息，凝聚了雞進入人類生活數(shù)千年來的諸多智慧與情感，也深深寄托著人類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