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力量，讓我淚流滿面（二）

奚夢霞

我坐在考場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加粗的作文題目，看著“淚流滿面”的字眼，不知為何，總有種流淚的沖動。我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聽著旁邊清脆的翻卷聲，看著一個個趴在桌上的背影……這是第幾次坐在考場上，我已經數不清了。

轉眼已過了9個年頭，多么漫長的一段時間。曾記得，在小學一年級，同學推選我為班長，我興奮地回到家時竟發現自己忘記了拿書包，當時的情景，真真讓人無語。

曾記得，四年級轉校后的第一天，我早早地來到教室，卻空無一人。我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要知道當時正處寒冬，早晨的風格外刺骨，那心酸只有吞進肚子，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冷。

曾記得，為了擔任好宣傳委員的工作，放晚學后，我獨自一個人包辦整塊的黑板，弄到天黑，騎著車，一路上期待爸爸的身影，然而一路都只有害怕和失落。回到家，看著爸爸和新媽媽正吃著香噴噴的晚飯，而我站在那兒，突然就要溢出的眼淚也只能往肚子里流。

曾記得，初一的一個早晨，前夜的瓢潑大雨將正在維修的路面整個覆蓋，我穿著雨衣去上學，看不清地面的低洼處，膝蓋被水淹沒時，那種刺骨的冷卻使我瞬間逃脫了恐懼。我突然變得毅然決然地勇敢起來，這種奇妙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之后才會刻骨銘心，無法忘卻。

曾記得，轉學到城里爸爸的新家讀初三的第一次長假，在離開鄉下老家已經一個多月，歸家心切的我如同充足了電的電池，能量倍增，拎著大包的東西，等著車快點到來，好回去見日思夜想的奶奶。突然發現等車的人多得無法想象，我開始害怕，對于第一次出遠門且從未經歷過這種情形的小姑娘來說，這種挑戰過于殘酷。結果，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我才坐上了車，這種苦楚卻從未在爸爸面前提過……

昨天，當我過完15歲的生日，今天，當我坐在這安靜的考場中，9年來所有的辛酸苦楚一下子聚集、奔涌，我再也無法抑制住，此時淚水從眼眶中流出，落在這試卷上，偷偷用手擦去的一瞬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放下筆，深吸一口氣，瞥見窗外的陽光將教學樓上貼著的“致遠”樓標志的字照射得閃閃發光，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發現9年來的辛酸苦楚早已化為一種力量，一直推動著我走向遠方。這種力量無時無刻不縈繞著我，也就是這種力量，無時無刻不使我淚流滿面！

（江蘇江陰市長涇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