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劇，中美都在變

本報特約記者 羅曉汀

《白夜追兇》上周迎來大結局。在中國觀眾為開放式結局爭論之時，同為罪案題材、14日首播的新美劇《心靈獵人》（如圖）在美國贏得滿堂彩。這部大衛·芬奇在《紙牌屋》之后為網飛打造的新劇，幾乎贏得所有北美電視評論家的“頂禮膜拜”，“這是大衛·芬奇創作的又一部電視劇經典之作”。《白夜追兇》《無證之罪》《心靈獵人》，這些都是近期中美罪案題材網劇的“尖子生”。兩部國產網劇的制片方都承認他們只是學習者，具體來看，國產罪案劇與相同題材的美劇之間到底有哪些差異？

《心靈獵人》口碑炸裂

上世紀70年代，美國FBI成立行為科學部門（BSU），一個提供訓練和咨詢的內部機構，通過從行為學和社會學角度分析案情以輔助犯罪調查。正是在這里，“連環殺手”“心理畫像”等流傳至今的術語被發明。《心靈獵人》聚焦的正是這個部門處理的諸多案件。從劇集的類型風格看，這正是執導過《七宗罪》的大衛·芬奇的拿手好戲——有劇評人表示，像漢尼拔、《七宗罪》中的匿名者這樣的殺手，在本劇里得以被細致地分析。正如《心靈獵人》預告片中的這句臺詞——“探尋犯罪者內心以獲取真相”，它概括了整部劇的主題。

“即使拍攝了那么多罪案劇，美劇依然能為刑偵罪案題材找到新的角度和突破口。”有劇評人如此表示。實際上，美國罪案劇的黃金期是《犯罪現場調查》走紅的本世紀初那十年。當時由于這部劇大受歡迎，美國CBS電視臺甚至破天荒地同時開發兩部衍生劇《犯罪現場調查：邁阿密》和《犯罪現場調查：紐約》，衍生劇也取得不錯的收視和口碑。旺盛的市場需求下，同時代還出現了《犯罪心理》《美眉神探》《漢尼拔》等一大批風格不同的罪案劇。

在此之后，罪案劇成為美劇中不可或缺的類型。《心靈獵人》的成功，也正符合美劇的新趨勢：在公共網劇集日漸疲憊、流媒體成為爆款制造機的大背景下，罪案劇這種美劇傳統優勢項目，正在流媒體得到重生。

《白夜追兇》結局留懸念

回頭來看國產罪案劇的發展，電影化、專業化、主線+單元劇，再加上魅力角色，美劇這四大法寶都被《白夜追兇》和《無證之罪》借鑒到了。

《白夜追兇》導演王偉表示，“美劇的節奏”始終是他反復拿捏的尺度，在劇中一些敘事相對平庸的地方，他會選擇多鏡頭表現手法和高速剪輯，以防觀眾“犯困”。再從專業化角度來看，《白夜追兇》編劇有著十余年的律師經歷，大量案件來自其親身經歷和新聞報道的事件。劇集最后呈現的細節既有刑偵學內容，又有犯罪心理分析。

過去的國產罪案劇往往以單元劇或者單一主線為主，而《白夜追兇》和《無證之罪》都采用多個單元劇故事+主線的敘事手法，這正是美劇慣用的手法——幾乎每一季大結局都會留下待解懸念，例如主角中槍生死未卜，或者整個團隊遭遇爆炸這樣的場面。當《白夜追兇》將這樣的做法移植到國產劇中時，一方面遭遇觀眾“結局巨坑”的海量吐槽，另一方面也的確為第二季首播收視提前設下保險。

最后或許也是最關鍵的——有魅力的主角和反派。經典美劇《犯罪現場調查》中的核心男主吉爾·葛瑞森（威廉·彼得森飾演）多次在美劇最受歡迎角色評選中名列前茅，《犯罪心理》也塑造出多個性格突出的連環殺手。從主角和反派這兩方面來看，《白夜追兇》中潘粵明飾演的雙胞胎兄弟和《無證之罪》中的反派雪人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罪案美劇換風格？

也有聲音指出，《白夜追兇》所借鑒的已不是當下美國罪案劇的主流風格，當下美國市場流行的其實是《心靈獵人》《冰血暴》這種慢節奏、弱動作的罪案劇。

《心靈獵人》也不是常規的罪案劇。該劇10集內容長達10小時，劇中的人物對話遠超過動作。由于不是所有導演都對這種用對話代替傳統動作場景的節奏感到舒服，最后劇組找到幾位紀錄片導演，以及來自丹麥劇《權力的堡壘》的一位編劇來完成拍攝。不過由于劇集保留了罪案美劇洞悉人性的內核，即使換了一種外觀依然不會被市場拋棄，這是《心靈獵人》成功之后，給中國市場的另一層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