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型驅動力下土地利用變化對農戶福祉的影響研究

張蘇　趙瑞　陳睿

摘要根據農戶調研數據，運用AHP層次分析法和相關系數法定量分析南京市鎖石村的土地利用變化在由經濟社會驅動力主導向生態保護驅動力轉變過程中，經濟、社會關系、安全和環境4項福祉因素層各項指標的變化浮動。結果表明：土地利用變化驅動力轉變時，經濟指標對福祉的貢獻率略降低0.095，而生態環境保護指標的重要性則升高0.282；鎖石村總福祉增長7.0%，其中經濟福祉、環境福祉增加2.6%和9.4%，社會關系福祉和安全福祉降低7.4%和2.3%，降低福祉的68.7%是源于食品安全滿意度減少。土地利用變化在提高經濟水平、維持生態系統服務功能中要保障自留地減少時商品化糧食安全。

關鍵詞驅動力；土地利用變化；農民福祉

中圖分類號F301.2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0517-6611（2017）22-0238-04

AbstractAccording to the household survey data，with the methods of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and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method，we quantitatively analyzed the process of land use change under the driving force from economy and policy to ecology in Suoshi Village in Nanjing，the impact on each index in four farmers welfare elements including economic，social relations，safety and environment were explored.The results showed that when the driving forces of land use change shifting，the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of economic indicators to the welfare was slightly reduced by 0.095，and the contribution rate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dex increased by 0.282； the total welfare in Suoshi village growth rate to 7.0%，in detail，economic welfare，environmental welfare increased by 2.6% and 9.4%，social relations welfare and safety and welfare decreased by 7.4% and 2.3%，68.7% decrease of material benefits depended on the food safety satisfaction.The land use change should not only improve the economic level and maintain ecosystem services，but also guarantee food security in the situation of the decrease of the private plot.

Key wordsDriving force；Land use change；Farmers welfare

土地利用變化是表征人類活動行為對地球陸地表面自然生態服務系統影響的最直接信號，是人類生產生活行為與自然生態過程交互和連接的紐帶[1]，將土地的自然生態系統轉為人工生態系統，側重反映土地的社會經濟屬性。人類福祉是指對所享有的物品使用價值消費達到的滿意程度，聯合國的千年生態系統評估（MA）在全球范圍內首次建立生態系統及其服務與人類福祉間相互影響的研究框架，將人類福祉劃分為五大層次，明確福祉評價指標體系。

當前我國農村正經歷由傳統村莊向新農村建設的轉型階段，土地利用變化在經濟社會等因素的推動下通過多種形式影響村莊的生態系統及其服務，直接作用于村莊景觀格局的改變和土地利用結構的調整，從經濟、生態等各方面促使農戶福祉產生浮動。筆者構建了契合新時期農戶生產生活的主觀福祉測度體系，揭示土地利用變化在農村發展各階段的推動力，明確在生態型驅動力下的土地利用變化的特點及其影響農戶福祉的作用路徑，以期消除土地利用變化中對農戶福祉產生的不利因素，進而為農戶福祉增長提供科學的政策建議。

1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研究區域與數據來源

南京市鎖石村位于江寧區麒麟街道，總面積453.33 hm2，轄三個自然村415戶村民，戶籍人口1 865人，人均收入15 803元。20世紀90年代初，鎖石村就實施村莊環境整治工程，積極改善村容村貌，并逐步在經濟發展中確立生態休閑農莊的定位，引入現代高效農業設施、發展工業和服務業，帶動當地生態旅游業的發展。在鎖石村的土地利用變化中，前期以經濟發展和政府政策為主要推動力，當經濟基礎較好的情況下，農戶對資源環境安全和生態友好的需求提升，輔之旅游經濟對生態建設的需要，鎖石的土地利用變化已轉化為生態型驅動力主導。

該研究數據源于2016年7月對鎖石村農戶的抽樣調查，通過問卷調查農戶的土地利用變化形式及變化前后對各項福祉指標的滿意度。調研中根據調研員的主觀調整，保證每戶僅調查一個樣本，總樣本的性別分布相對均衡，但由于調研時間限制，外出農戶較多，該研究有效問卷只有30份，對被調查者的性別、年齡、文化程度等基本經濟社會信息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1。文化程度水平較低在當地具有代表性，雖然提高了信息收集的難度，但是代表了當地以生態休閑農業和旅游業為經濟支撐的農戶的選擇和意愿。年齡段以中老年為主，可保證其對十幾年間土地利用變化致使福祉浮動判斷的真實性。

1.2農戶福祉度量指標的選取

千年生態系統評估（MA）是國內外福祉研究中較具權威的體系，將農戶福祉劃分為收入、維持高質量生活所需的基本物質條件、健康、安全和良好的社會關系五大因素層，共17個測度指標，其中既包括一類需要實測數據的客觀福祉指標，如人均純收入、期望壽命等，也涵蓋各項滿意度等主觀指標。福祉作為人們表現的一種最喜愛、最健康的精神狀態，客觀福祉本質上也是主觀的感知[2]，且不同群體對同一指標量的心理滿足感程度難以劃分，因此該研究以人們對自身目前生活總體質量進行評價的全面肯定程度，即主觀滿意度為福祉測度指標。

調查樣本地區的土地利用變化方式處于生態型驅動力下，當地居民不僅對外部景觀格局的美化、生活資源的安全性等高質量生活的需求意識明顯提高，且資源環境對當地特色農業經濟作物和生態旅游業有促進作用，與工作收入成正相關，不局限于單一經濟條件，重新構建適宜鎖石村農戶的福祉評價指標，共包括經濟、社會關系、安全和環境四大因素層，13個主觀福祉指標。

1.3農戶福祉指標權重的確定及計算

多指標綜合評價根據權重確定方法的不同分為主觀賦權法和客觀賦權法[3]，主觀賦權法可咨詢農戶主觀意志定性評分，客觀賦權法則是根據各指標的相關關系等數據定量確定權重，避免人為因素干擾。該研究采用主客觀相結合的層次分析法（AHP）統一主觀對指標重要性的判斷和客觀的特征向量一致性檢驗。

首先，構建判斷矩陣，認為經濟因素始終是構成農戶福祉的最顯著一級指標，安全和環境因素的重要性次之，社會關系對農戶福祉的貢獻率最低；其次，計算計算最大特征值和對應的特征向量，最后對特征值進行歸一化處理并通過一致性檢驗得到各因素因子層指標權重，分別為經濟（0.438 8）、社會關系（0.074 6）、安全（0.293 5）、環境（0.193 1），見圖1。

2結果與分析

2.1土地利用變化驅動力的層次性與階梯性

土地利用變化驅動力系統是多維度且內部有序的，組成系統的各種驅動力的結合與聯系具有一定的規則和層次[4]，自然、經濟、社會驅動力是當前土地利用變化活動的主要驅動力，其下可劃分多級子系統，如自然驅動力中包含水文、氣候、土壤等因素，具體根據研究的尺度域決定驅動力的級別。

研究區是鎖石村，研究范圍較小、土地利用變化過程中的驅動力因子作用路徑相對簡單，則以生態驅動力作研究對象。鎖石村的驅動力隨不同時期的經濟發展水平、村民的生活需要呈現階梯性變化。20世紀90年代，鎖石村經濟發展相對滯后，村民對農業的依賴系數高，在近年新農村建設政策驅動力的引導下，鎖石村村民為提高經濟收入，流轉土地、整治村莊，發展鄉村旅游業和現代農業，現階段，鎖石村的經濟需要已到達一定水平，村民對生態環境、資源安全的需求逐步擴大，并且鎖石村的農業生態園和鄉村旅游經濟以及旅游業推動的各項服務業都需要景觀格局優化帶來正的外部性。

由表2可知，在土地利用變化前后，經濟指標與福祉的相關系數分別減少了0.051和0.044，顯示農戶福祉中經濟因素的貢獻度正隨土地利用變化降低，經濟驅動力的主導地位正向下傾斜；而環境指標與福祉總體呈上升趨勢，雖然旅游業發展滿意度相關系數減少了0.006，但另2項指標分別增加0.041和0.247，環境因素的影響力正顯著提高。因此，鎖石土地利用變化的驅動力也由原先的經濟社會驅動力主導轉向生態驅動力。

2.2鎖石村農戶福祉的時間分異

根據構建的福祉評價指標體系和表3的結果顯示，鎖石村農戶在土地利用變化后對經濟、社會關系、安全和環境中的13項指標總體滿意度呈上升狀態，總福祉平均值由0.443提高到0.477，增長7.67%，表明土地利用變化對農戶福祉的正面影響更強，其中導致福祉降低的主要矛盾集中在食品安全以及資源可達性。

在經濟福祉因素層中，工作滿意度的提升較多，表明農戶從傳統農業勞動向旅游服務業、工業及現代農業的轉型中，更能體現自我價值效用，獲得滿足感；收入滿意度略有下降，考慮到南京市場環境，收入增加與物價上升以及鎖石村內同質化競爭的壓力，收入的增長并未達到農戶預期。

在社會關系福祉指標中，家庭滿意度和社會地位滿意度都有較大幅度的提升，分別增加127.9%和70.0%，可見農戶在土地利用變化后，由工作收入、生活環境和社會福利等間接帶動村民的經濟壓力減小、生活舒適度更高。

安全因素層的指標變動最為明顯，除居住面積增加和醫療資源可達性提升帶來農戶的福祉滿意感略有提高外，其余指標表現了土地利用變化導致負面影響。首先是生活資源安全問題，從事耕地勞作農戶轉移，食品和水源由原先自家精耕細作的農作物和天然井水變成商品化糧和市政供水，村民對市場食品質量表現不放心，認為存在污染，滿意度大幅度減少；其次是教育資源和休閑娛樂資源的可達性滿意度大比例降低，減幅達454.55%和123.64%，體現村民現階段到學校和娛樂用地不便，交通體系不健全，配套設施不足，村莊規劃有待進一步完善。

在環境因素指標層上，普遍呈現上升狀態，最為顯著的是旅游業發展滿意度[5]，顯示鎖石村村民在發展鄉村旅游業帶動當地服務業的發展上取得的收益較大，不僅是收入的提高、就業崗位的增多和工作條件的改善，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優化、景觀美化等都是旅游業發展帶來的正面效應。

3結論與討論

土地利用變化的主導驅動力具有動態性，對農戶福祉的作用路徑也會產生變化[6]。該研究從鎖石村土地利用變化驅動力的影響因子切入，分析不同時期土地利用變化的主要驅動力，研究各驅動力因子影響下的土地利用變化形式，并通過相關分析和定量分析探討土地利用變化前后農戶福祉指標的變動特征。

南京市鎖石村自20世紀90年代初隨經濟資本累積、社會政策變動和農戶需要結構層次上升，土地利用變化由經濟、社會驅動力主導轉變為生態型驅動力為主。土地利用變化形式也由傳統農業、少量工業向現代生態休閑農業、鄉村旅游業及其帶動的服務業發展，種植經濟作物，開展村莊整治規劃，優化景觀格局。

該研究運用主客觀結合的層次分析法構建針對生態型驅動力的多指標福祉評價體系，并根據問卷調查對土地利用變化過程中的滿意度指標進行定量分析，結合相關系數指數表征各福祉指標在土地利用變化前后對福祉總值的貢獻率，得出結論：在經濟社會驅動力向生態保護驅動力轉變的過程中，土地利用變化對農戶各福祉的影響路徑呈現異質性。收入和工作等經濟要素在農戶福祉的相關系數降低0.095，滿意度指標值總體上升2.6%，表明經濟指標的重要性略有降低時，農戶的工作條件、生活水平都隨土地利用方式變化逐年改善；社會關系指標與福祉的相關程度提高0.194，說明農戶對其的重視度增加，但是總滿意度絕對值減少7.4%，顯示家庭關系矛盾在土地利用變化中顯現出；各項資源安全對農戶福祉的貢獻率提高，但滿意度值浮動差異較大，其中以食品安全問題最為嚴重，自留耕地減少后糧食商品化率高，農戶擔心質量不足、放心程度低；綠化率、旅游業發展和廢棄物處理等環境指標在福祉中的相關系數總增長0.282，總福祉值也提高9.4%，村莊整治、生態休閑農業和旅游業的發展對經濟和生態環境保護都有正面影響，隨著農戶生活需求提高成為促進福祉增長的重要因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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