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軍艦接連撞船為那般

呂喆

北京時間21日早上7點24分，美國“麥凱恩”號導彈驅逐艦在新加坡東部和馬六甲海峽附近與1艘利比里亞籍郵輪發生碰撞。這是2017年以來太平洋艦隊軍艦第4次涉及相撞等事故，造成驅逐艦上5名水兵受傷，10名水兵失蹤，美國海軍第七艦隊司令、三星中將約瑟夫·奧庫安將被解職。事故發生后，西方媒體開足馬力，專家與“磚家”接連上陣，檢討與推鍋齊飛，上演了一幕國際軍事傳媒鬧劇。

原因一：巡航南海疲勞駕駛？

美國太平洋艦隊今年流年不利。在“麥凱恩”號撞船之前，已經發生了一系列事故：6月17日，同級艦“菲茨·杰拉德號”在橫須賀與商船相撞，導致7人死亡，釀成美國海軍近年來最大慘劇；5月，巡洋艦“尚普蘭”號也曾在日本海與韓國漁船相撞；1月，“安蒂塔姆”號導彈巡洋艦在橫須賀港附近海域觸礁。

法新社8月21日援引英國簡氏信息集團專家里茲萬·拉赫馬特的觀點指出，美國軍艦短時間內連續發生撞船事故，說明美國海軍可能在亞洲過度利用軍事資源的問題，“海員過度勞累，行動加速過快”。拉赫馬特質疑：“美軍是否在該地區對朝鮮、日本和南中國海的行動過多了？”

俄羅斯聯邦通訊社網站8月21日以《油輪傷了霸主的自尊》為題報道稱，俄羅斯軍事專家謝爾蓋·普羅斯塔科夫表示，馬六甲海峽事故本身沒什么意外之處，該區域的航行非常繁忙，最微小的疏漏都可能導致危險后果，“但從聲譽和政治上考量，美國及其艦隊蒙受了顯而易見的損失”。在南海，美國、中國和數個沿岸國家利益交織，美國的盟友期望用美國的軍事和經濟實力制衡中國。美國的實力久未遭到質疑，但如今情況變了。海軍是美國全球影響力的主要組成部分之一，但一系列撞船事件讓美國艦隊的戰斗力成疑。普羅斯塔科夫稱：“美國如今處于需要花大力氣證明其聲稱的全球領導地位的發展階段。如果不作努力，在像馬六甲海峽事件這種小事故接連不斷的情況下，美國的領導地位將動搖，這或導致盟友逐漸離去和先前的優勢受損。”

《日本經濟新聞》8月22日分析稱，發生事故的美軍艦艇，都是“阿利·伯克”級驅逐艦。這種艦艇被賦予多種任務，除防御航母等己方艦艇遭攻擊外，還要實施導彈防御以及應對海盜。美國從奧巴馬政府時代開始，就著手削減此前因伊拉克戰爭和阿富汗戰爭而急劇膨脹的軍費。受削減軍費影響，美國海軍已不能輕松動用航母、巡洋艦和驅逐艦，只能靠更少數量的艦艇來執行不斷增加的任務。8月21日的事故原因還不清楚，但有可能是海軍“疲勞”累積，進而產生了疏漏。此次發生事故的驅逐艦，之前曾在南海航行，參加了意在挑戰中國主權聲索的“航行自由行動”。

日本安保人士指出：“美軍在南海的優勢地位正迅速喪失，因此不得不反復實施‘航行自由行動。”目前美國第七艦隊可執行任務的艦艇數量減少是嚴峻事實，雖然今后美國海軍可能從負責東太平洋的第三艦隊派出驅逐艦增援，但何時派、派幾艘還不清楚。日本《讀賣新聞》8月22日報道稱，因為最近的兩次事故，部署在橫須賀基地的搭載反導系統的7艘美軍艦艇中有兩艘已離開崗位。目前搭載反導系統的美軍艦艇的調度已很緊張。防衛省人士擔心地說：“在必須加強防衛態勢時發生事故，后果尤其嚴重。”

原因二：中國黑客劫持 “麥凱恩”號？

《泰晤士報》8月25日報道稱，解開美軍撞船事故謎團的關鍵在一艘中國商船上。船舶跟蹤數據表明，利比里亞籍油輪撞上“麥凱恩”號之前，其后一直有一艘中國船只尾隨，這艘中國船只在事故發生前卻掉頭而去。由此推測，油輪可能被黑客攻擊，那艘中國船從中發揮了作用。

商船追蹤網站“船舶資料庫”發布了一段“麥凱恩”號軍艦與油輪撞擊過程的視頻，顯示兩船相撞前，油輪向左轉了幾乎90°。報道援引一名英國前皇家海軍指揮官的話說，確定那艘名為“廣州灣”的中國商船的活動，或許是找出“麥凱恩”號事故起因的一個關鍵因素。該人士分析，油輪可能是因為撞擊的力量而偏離航線，也可能是它為了避免撞擊而轉向，還有可能是受操控去撞軍艦。他認為，“美國海軍需要從更廣的范圍調查潛在的問題——黑客攻擊、船員訓練、他們如何導航、確認執勤水兵觀察船只的標準等。”

而另一位看過視頻的英國前高級軍官并不贊同黑客操縱撞船說的假設。他認為，“要故意制造撞船事件，需要多方協調才能辦到”，從視頻分析來看，事故更像是“美國軍艦橫穿航運線路惹得禍”。

原因三：中國要用電子戰獨霸近海？

香港《亞洲時報》8月29日刊發美國著名軍事記者比爾·格茨文章，稱最近的美艦撞船事故可能是中國人的電子戰造成的，強調中國軍隊正在發展先進的電子戰能力，能夠毀傷軍艦、飛機和導彈，將用于未來的中美軍事沖突。

比爾·格茨指出，最近美國海軍“菲茨·杰拉德”和“約翰·麥凱恩”號導彈驅逐艦分別與商船發生了側面相撞，事故已經引起了美國軍事專家的高度關注，因為幕后元兇可能使用電子戰手段對軍艦雷達導航系統進行了干擾或誤導。美國海軍作戰部長約翰·理查德森表示，針對最近的碰撞事故，美國海軍將會研究電子防御系統是否被故意擾亂或錯誤引導。美國海軍關于撞船事故的調查結論顯示，主要原因是機械故障或機組人員操作失誤，但不能排除2艘驅逐艦的電子設備遭到黑客入侵。

比爾·格茨強調，發生撞船事故時，“菲茨·杰拉德”與商船都處在自動駕駛儀引導下，貨船自動駕駛儀有可能遭到黑客攻擊劫持，故意操縱了碰撞事故。海事調查人員懷疑，“麥凱恩”號的撞船事故，也是由于碰撞前附近的中國船只釋放電子干擾所致。比爾·格茨認為，“麥凱恩”號剛剛在中國南海執行完“航行自由”行動，沒幾天就撞了船，發生事故的時間未免太過巧合。

比爾·格茨以撞船事故為由頭，極力渲染中國的電子戰能力。從能力上看，中國已經研發了一系列世界領先的軍用電子戰武器，包括電磁干擾、破壞和網絡武器，可能誘發敵方電子設備故障，甚至誘使其發生自毀誤操作。在7月30日的朱日和閱兵上，中國軍隊展示了電子偵察車、雷達干擾車、通信偵察干擾車、通信干擾無人機、雷達干擾無人機和反輻射無人機等電子戰先進裝備。

從理念上看，中國軍隊多年以前就開始研討電子戰運用問題。2012年，《艦船電子對抗》雜志刊登文章，提出了“以海上狼群分布式電子戰系統對付海上攻擊戰斗群”的設想。中國航天科工集團2011年提交“反宙斯盾防御系統”報告，提出“使用大量機動超音速導彈與電子戰組合攻擊手段，突防裝備強大電子防御系統的宙斯盾艦”。2015年年底，解放軍把電子戰部隊和網絡戰部隊升格為戰略支援部隊。從戰略上看，中國10年前就想和美國平分太平海域，近年來一直尋求在大陸沿海建立霸權，把美國海軍趕出亞洲，以控制東海、南海等主權聲索海域。

原因四：美海軍訓練不足不怨別人

美國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航空大學的戰略安全研究教授大衛·本森在網站上公開撰文，質疑中國對美軍艦發動電子戰的說法，指出“麥凱恩”號的撞擊悲劇被普遍地認為是中國發動的網絡電子戰爭。到目前為止，這些指責主要依靠“專家意見”，并且只是對巧合的懷疑和徹底的猜測，并無實際依據。 他認為，中國或其他國家“沒有攻擊美國海軍軍艦的必要性。因為撞擊事故只會造成短期影響。如果中國真有劫持或干擾美國軍艦的網絡戰能力，那么在和平時期過早暴露這一寶貴能力，顯然得不償失。”

大衛·本森強調指出，在撞船事故發生后，多數人都在為艦隊的“指揮錯誤”進行開脫。然而，有充分的證據表明，這就是一次集體領導失敗導致的“悲劇”。在過去的16年里，美軍因為“官員的行為不當”發生了一系列丑聞并且造成了很多的人員損失。許多在役軍官利用作弊通過考核，而這些海軍敗類可能根本無法正常操控艦艇，只能指望不出事蒙混過關。事實上，越來越多的證據正在揭露這些系統性問題，這些“都可以解釋為什么會發生這些碰撞事故。”

而美國國際戰略評估中心高級研究員里克·費舍爾不同意這一“去中國責任、揭美軍丑聞”的觀點。他認為，任何輕視中國威脅的觀點都是有害的，即使撞船原因確系美國海軍訓練不足，美軍軍事規劃部門也要對中國電子戰提高警惕，有必要將網絡戰、電子戰視為中國打擊美國航母的又一威脅。

（編輯/弓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