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同王任重談話中講到春秋時期秦穆公在用大將孟明伐鄭失敗后,主動承擔責任,繼續重用孟明,后來在對晉國的戰爭中取得勝利的故事。他說決策錯了,領導人要承擔責任,不能片面地責備下面。領導者替被領導者承擔責任,這是取得下級信任的一個很重要的條件。他還說我們有的同志思想方法比較固執,辛辛苦苦的事務主義,不大用腦子想大問題。有的部門、有的部長不大向我反映情況。當王任重說大概他們怕主席太累時,毛澤東說,不向我反映情況,我才最累。你把湖北的真實情況告訴我,我不
累了。
周恩來支持參加
第31屆世乒賽
1971年1月,日本乒乓球協會會長后藤鉀二專程到北京來邀請中國隊參加即將在名古屋舉行的第31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此前,中國隊已經連續兩屆沒有參加世乒賽了。
當時,中日兩國尚未建交,日本內閣右翼當道,后藤鉀二是冒著風險來促成此事的。他不但心腸熱,性子也急,剛到北京飯店,便拿出一份會談紀要草稿遞給國家體委秘書長兼中國乒協代主席宋中。這份紀要很簡潔,大意是中國派隊參加第31屆世乒賽,日方遵守中日關系“政治三原則”。不過,受當時政治氣氛影響,中方代表提出,必須加上一句話:“臺灣是中國的一個省,是中國的神圣領土。”聽了這條意見,后藤鉀二急了,他說:我是搞乒乓球的,是民間的,我怎么有權力能夠答應呢?談判因此陷入僵局,后藤索性稱病躺在床上不起來。
周總理一直關心著這件事,聽了相關同志的匯報后,他說:“我看后藤先生的那份會談紀要挺好。你們要分清楚,他不是日本政府的外相,而是代表日本乒協來的。一個群眾團體,就不必要求他加那句話了,不要難為人家。”周總理最后表態:“你們回去后,馬上跟后藤先生談,談妥了我就見他。”宋中到旅館向后藤轉達了周總理的意見,老頭的“病”立刻就好了。
周總理很快便在人民大會堂會見了后藤鉀二一行。他對后藤說:“您背后有七億中國人民的支持,您就放手去做吧……”會見結束后,后藤鉀二激動地說:“中國總理對乒乓球運動這樣關心支持,實在是想不到。和他談話,真讓人感動。”
中國乒協同意派隊參加名古屋世乒賽的消息很快就傳出去了。原來中國隊不去,這屆比賽也就是一次平常的賽事,現在中國隊要來,就完全不一樣了。一則因為中國隊是強隊;二則因為“文革”時期,中國跟世界其他國家基本沒什么交往。輿論的關注和宣傳,使球票一下子就賣完了。
(趙鵬摘編自《世紀》2017年第1期,徐寅生/口述,金大陸/采寫,
吳維/整理)
容恭是哪位?
李生玉,陜西寶雞人,曾經擔任中央統戰部副秘書長。抗日戰爭時期,他還在童年,經常聽村里人講紅軍長征路過南山的故事。在鄉親們的傳說里,還有一位本地青年參加了紅軍,這位青年名叫容恭,據說國民黨特務懸賞抓捕他。容恭,這名字深深印在了李生玉的腦海里。寶雞地方姓容的不少,李生玉后來上了學,參加了革命工作,但凡遇見有姓容的,就會打問容恭的下落,不過,沒有人知道容恭這個人。
轉眼到了1979年,李生玉已經在中央組織部工作10年了。這一天,他到時任組織部部長胡耀邦的辦公室請示工作,胡耀邦指著一位比李生玉年長的同志介紹道:“這兒還有一位你老鄉呢!”這位年長同志是何載,剛剛從山西落實政策回到北京,他向李生玉介紹自己是陜西寶雞賈村塬人,李生玉又想起那位叫容恭的人,就隨口問何載,知道一個叫容恭的嗎?沒想到,何載說就是他。李生玉大喜過望,從小就崇拜的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當時,胡耀邦安排何載在改正右派辦公室工作,后來任中央組織部干審局局長,再后來是中央組織部副秘書長兼干審局長,專門從事落實干部政策的工作。何載與李生玉,一個在干審局,一個在調配局,工作中有了交往,相互也熟悉了。李生玉還為何載寫過一本小冊子,記述何載的事跡,書名是《尊敬的老共產黨員》。
(晏蘇摘編自《我的八十年:難忘歲月》,中共黨史出版社2016年版,何載/編著)
徐海東主動任副職
1931年3月,徐海東被調到紅四軍十三師三十八團當團長。在一次戰斗中,他不幸負傷,被送進紅軍醫院。手術后一個月,他便拄著棍子回到了部隊。當時三十八團天天打仗,不能沒有指揮作戰的團長,組織上又不知徐海東何時出院,于是就任命了一位新團長。徐海東回來后,一時成了沒處安置的干部。師政委要他留在師部等待分配,徐海東卻向師政委提出:“我當副團長去!”
徐海東主動請求降職不止一次。1934年11月,早已是紅二十五軍軍長的徐海東,主動要求當副軍長,把軍長位置讓給從中央來的程子華。徐海東高風亮節,充分顯示出一個無產階級軍事家不為名不圖利,一心為革命的寬廣胸懷。新中國成立后,徐海東任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
章太炎拒絕蔣介石拉攏
九一八事變發生后,章太炎認為中國應該向日本宣戰。他與馬相伯、張一麐、李根源、章士釗、黃炎培等,兩次聯合通電,批評國民政府的妥協退讓政策。1932年“一二八”第一次淞滬戰役爆發,章太炎嚴厲抨擊國民黨政府不抵抗政策,并與馬相伯聯合宣言,指責蔣介石。
對章太炎早有戒心的蔣介石,竭力想拉攏他,特別邀請他去南京,想給他授個什么頭銜,企圖收買或軟禁他。章太炎洞察其中陰謀,以病拒辭。
一次章太炎在杭州“樓外樓”巧遇了蔣介石夫婦,他還是以怪脾氣相待。那天,章太炎恰好在那里寫字,蔣介石客氣地說:“太炎先生你好嗎?”章太炎不屑一顧地應付說:“很好很好。”當蔣介石又問章太炎近來的情況時,他則回答:“靠一支筆騙飯吃。”蔣介石自知沒趣,說要用車送章太炎回去,章太炎則堅持不坐。蔣介石在無奈情況下,就送了根手杖給章太炎,這倒使他感到中意而爽快地接受了。
1935年春天,蔣介石委托國民黨中央常委、國府委員、中央黨部秘書長的老同盟會員丁惟汾,專程到蘇州看望章太炎。丁惟汾原本想與章太炎聊天敘舊,可此時他在章太炎眼中,政治上已非昔日的同志了。就在丁惟汾掃興而歸時,留下信封一個,內存支票一萬元,說是給章太炎“療疾之用”。因考慮直接拒收將導致蔣介石的震怒招來反復陷害,經其夫人湯國梨的參謀,特在報上刊登了啟事,闡明中央同仁所饋贈的一萬元,本是用于治疾,現因病已漸恙,故已移用事關重大又急需經費的國學會。這棘手的一萬元的問題,就這樣得到了妥善處理。endprint
張體學拆墻
1960年11月19日,湖北省省長張體學陪同國家副主席董必武視察鄂城。一下車,他發現市委機關四周蜿蜒起伏地修筑了一道兩米多高的紅磚院墻,而院墻內有大面積的菜地。這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他問道:“這是誰的杰作?”
市委主要領導做了具體介紹。1952年,原縣委機關設在西大門一座土地廟里,與西山隔著寒溪塘,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坡上是居民和菜農的菜地,東邊和北邊是居民區。平時,種菜的、游玩的人來來往往,非常嘈雜。1958年人民公社化后,社會矛盾日益增多,群眾上訪不斷,為保證縣委機關正常上下班,1959年,原縣委決定修筑了這道院墻。自此后,菜農耕種只能從院門進出,很不方便,游玩的人也不能進入。
在會議室,張體學陪同董必武聽取了市委的工作報告后,肯定了鄂城市委的工作,特別贊賞市委發動并依靠人民群眾修建的楊家巷電動抽水機站所發揮的成效。接著張體學話鋒一轉:“歷史經驗證明,無論革命和建設,都離不開人民群眾,密切聯系群眾;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我們黨的宗旨,也是黨對我們的基本要求。過去我們整風,一再提出知識分子同工農大眾拆除思想感情上互相障礙的墻,而今天,這里卻人為地筑起一道墻,把自己同群眾隔離開來,為了所謂的安全,卻不顧群眾的利益。”第二天,張體學在全省大會上又批評鄂城四家機關單位修圍墻興建辦公樓
的事。
當天晚上,鄂城市委召開緊急會議,做出了拆除市委機關圍墻的決定。
樺樹皮情緣
20世紀50年代,在風雪高原上,十八軍官兵們有著自己獨特的愛情傳奇。
在進軍西藏的征程中,胡然和劉延都是后政文工團舞工隊的一員。一位是班長,一位是副班長,工作讓兩人相互理解、相互吸引。
那時,胡然是話劇演員,又是舞美設計,喜歡木刻。工地上沒有信紙,那些隨手可得、不規則的樺樹皮,經他的手,就制成了一份份別致的情書,成了兩人愛情最好的見證:
樺樹皮信之一:
首先聲明,不是創造。沒有紙,這兒的人全這樣,用樺樹皮寫字,休息時,我就上山,剝樺樹皮,畫畫。我的樺樹皮比較大,比較美,因為有木刻刀相助。
樺樹皮信之二:
李媛病得厲害,疼得在床上打滾,據說是婦科病。打了半支杜冷丁才勉強上場,由此,我想到了你,行軍、蹚冰河怎么辦?希望你別再淋著雨睡覺了。很難相信頭上滴著雨水,床下也淌著雨水雪水,我已深深感到你行軍、修路、演出的勞累。
樺樹皮信之三:
別聽孟的話,我好好的,只不過被石頭擦破點皮。相信嗎?疼痛是最好的振奮劑。這兩天我睡不著,反反復復想著英雄,覺得自己也能當英雄。你想寫東西,三組長的材料很好,在炸藥就要爆炸的一剎那間,他撲了上去,三個民工得救了,他失去了一只胳膊——活著的英雄。活著的英雄很不容易,你能寫出來嗎?若能寫成山東快書,我就爭取上臺演出,說山東快書不存在跑調問題。
聽說波密的杜鵑花開了,真希望我參隨部隊轉移到你身邊。
…… ……
美軍拋售剩余物資
美軍在廣島、長崎投下原子彈后,沒想到戰爭會很快結束,不得不把太平洋大小島嶼上存儲備戰的各種各類軍用品,迅速加以處理。美軍一些軍需官員,雖明知這些全是上好軍品,但不想勞神花費一一運回,于是不列單價、不清貨品的廉價求售,你只要說出一個價錢,便可把整個島上積存的各種各類軍用物資運走。
國民政府一批熟悉洋務的亦官亦商的人物,便乘機買下了整批的便宜貨。廉售便宜到什么程度,有一例子:戰后,國府外交部長王世杰到美國洽購一批彈藥和飛機,當時,美國國務卿馬歇爾曾對他說:“……至于運輸機,約有720架C-46存貨可以提供。這型飛機極好,而且大多數還很新,戰時財產公司已把這批存貨撥出,準備出售。這些飛機原價每架30萬美元,存貨售價為1.5萬至2萬美元,但美國政府可以按每架5000元的象征價格售給中國……聽說這些飛機中一部分目前還存放在太平洋的島嶼之上。”
飛機售價已經訂得如此之低,其他運不回去也不想運回的剩余物資的便宜程度,自然不難想象,這些物資經中國商人成批買下,成器精品轉入大店賣給闊人享用,洋煙、口糧、罐頭、軍毯、軍裝和軍用巧克力糖之類,便下放到各大都市的地攤之上,變成了大眾用品。
國民黨海軍總部的
一出鬧劇
1949年4月22日晚,南京解放在即,在國民黨海軍總部,海軍總司令桂永清要求第二艦隊司令林遵率領所有艦艇于23日晚撤離南京。林遵再三推卻,桂永清裝得很嚴肅地下令說:“這是黨國和總裁委付給你的重任,在這危難的關頭,應不畏艱險,為黨國效忠。”
林遵見推托不掉,便說:“艦隊撤滬,責任重大,我才疏學淺,實難單獨擔此重任,要恭請總座親臨艦隊坐鎮才好。”桂永清沒想到林遵會反“將”他一軍,考慮了一下,狡猾地說:“總裁有令,要我今晨即飛上海轉奉化,共商國是,不宜在艦隊耽擱,以免貽誤軍國大事。”
林遵又轉向海軍參謀長周憲章說:“既然總座不能來隊坐鎮,則請參座蒞臨。參座德高望重,眾望所歸。若參座來艦隊督陣,定能完此重任。”周憲章皺了皺眉頭,推辭說:“我已年老志衰,力不從心,不堪擔此重任了。”說著把臉轉向作戰署署長王天池:“看王署長是否可以陪林司令辛苦一趟?”王天池聽得這話更是搖頭:“我也年邁無能,平時少上艦隊,哪談得上什么臨陣指揮。林司令年輕有為,膺此重任,一人足矣,若說要孚眾望么,還是以參座為上啊!”周推王,王推周,互相推諉。
在此期間,桂永清的侍從副官多次進出,催促他趕快啟程。眼看時間緊迫,桂永清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攤在辦公桌上的公文包用力一合,狠狠地說:“好吧!我們一起去。看你們哪個王八蛋能推得掉!”從桂永清的辦公室到總部大門,要穿過兩進大院,一行人各懷心事,默默走著。有人暗地思忖:“總司令果真一起上艦隊嗎?”
一出總部大門,副官搶上兩步,拉開早已準備好的轎車車門,桂永清顧不得向周、王、林打招呼,就一頭鉆進車里,隨即向機場疾馳而去。周、王、林三人面面相覷,好一晌,才各自散去。
“保小”“一保小”“二保小”
即延安保育院小學。
1937年,徐特立創建供給制的干部子弟小學班,稱魯迅師范學校附設小學班。1938年初,小學班改稱延安干部子弟小學,又與延安完小合并,改稱魯迅小學。1938年9月8日,合并進邊區中學,成為邊中小學部,疏散到安塞吊兒溝。1938年11月小學部遷入保育院,名為陜甘寧邊區兒童保育院小學,簡稱“保小”。1940年,“保小”遷回延安。
1945年7月,黨中央西北局邊區政府成立保育院第二小學,簡稱延安“二保小”。1946年冬,延安“保小”奉令與1941年8月成立的八路軍干部子弟小學(后稱“抗小”)合并為保育院第一小學,簡稱延安“一保小”。
1947年3月,胡宗南進攻延安,延安“一保小”兵分兩路,一路歷經艱辛行軍2000里于7月到達晉察冀邊區,后跟隨黨中央進北平,即現在的北京育才學校;一路與延安“二保小”合并,仍稱“一保小”,這部分學生人數較多,以家長在陜甘寧邊區工作的和陜北籍會講當地話的學生為主,東渡黃河轉移到山西境內,進入晉綏邊區,1948年延安光復后,從山西臨縣遷回延安。
曾在“二保小”學習、后來成為作家的劉成章,回憶兩校合并:“學校計劃讓我們二保小來的五年級,與這兒的五年級合并為一個班,但合并前要檢驗一下我們的水平。于是老師出了語文題考我們。題目中有鄒韜奮文章中的一些成語,比如‘顛沛流離‘甘之如飴等等,……我立時感到這兒的文化再不是‘東山上點燈西山上明了,這兒的文化非常深奧。……結果,我們只能被插入四年級。”
全國解放后的1949年11月25日,延安“保小”一部分師生留在延安,即現在的延安育才學校;隨家長去西安的同學分別入西北保育小學(現西安育才中學)和陜西省保育小學(現西安育英小學)。
(晏蘇摘編自劉成章:《我的楊家嶺》等,《光明日報》2017年5月26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