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勇勝
有人說,教育的前提是愛,有時這個愛或許微不足道,甚至像一點星火,但即使這樣,這一點星火也許會改變一個孩子的一生,因為愛,可以創造奇跡。
曾經聽過一個關于老師以媽媽的身份幫助學生脫離窘境的故事,我至今都還珍藏在心里,它讓我明白:有時一個人不經意的對他人的幫助,或許自己忘記了,但那個受過幫助的人,卻溫暖一生。
每個人都渴望得到別人的重視,不愿意被他人忽略;每個人都希望得到他人的尊重,不愿意被人瞧不起;每個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這個脆弱如果被他人觸碰,便會無限擴大,所以我們必須對他人的脆弱悉心守護。
就拿我們的課堂來說,學生回答問題時我總是以鼓勵的話語告訴學生,知道什么說什么,說錯了也沒有關系,我們的課堂,就是不斷糾正錯誤的過程。即使有時學生的回答與問題風馬牛不相及,我也不忍心說學生,我心里總會想,畢竟是小孩子,誰會沒個錯呢?布置作業的時候,我經常對學生說:“你們可以只做選擇題和改錯題,太難的實在不想做就可以不做,萬一沒有時間做,當天就不用交,聽寫課文寫錯了就訂正過來,我干嘛還非要罰你們抄十幾遍呢?”我每每檢查作業,不管做了與否,都只是一笑置之。我總是不忍心過分地指責他們。他們的學習任務的確很重,每天要做大量的課堂作業,還要完成家庭作業,整天似乎都在和課本、作業本打交道,哪里還有玩的時間?小小少年就要承受如此重的負荷,我又怎么狠得下心來批評他們呢?加之我習慣了以親切友善的態度來對待他們,假如我批評了他們,我自己也會非常難過。因為我的指責,他們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傷害,每當忍無可忍批評了某個同學時,我的內心都好像在滴血,眼淚也會情不自禁地滴下來。我非常珍愛我的每個學生,在我的心里,他們都猶如我的弟弟妹妹。所以,我從來不會去批評他們。
但幾次小測驗過去了,我覺得學生的成績都不是很理想,因此我決定改變方法,一切從嚴。
記得有那么一天,上課鈴剛響起,我就沖進教室大聲吼:“早上誰的聽寫本沒交?趕快站起來!”
學生被我的吼叫鎮住了,沒有一個學生敢說話,見此情景我更加火了,連聲問道:“聽寫本沒交的趕快給我站起來!”
這時,學生也開始小聲埋怨:“是誰?快站起來呀!”這時,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江×同學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他的聽寫本,我一把奪過他的聽寫本,大聲問他:“你的聽寫本為什么不交?叫站起來還坐在下面一動不動!把頭抬起來!”江×同學在我的逼問下,眼含淚水,怯生生地回答我:“老師,我……我……我寫不出來。”我的心一顫,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下來了。我打開他的聽寫本,心里想著如何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找臺階。突然,一張字條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飛落在地上,我撿起來一看,開頭第一句便是:“新的學期開始了,我們班上來了許多新老師,在這些老師中間,我最喜歡袁老師……”看到這里,我的臉掛不住了,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深深自責。
他低著頭站在我的面前,距離很近很近。我分明看到江×同學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的淚水中有太多的委屈。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他說:“對不起,老師錯了,不該當著大家的面發火,同時我非常感謝你對老師的信任,但是,你應該按時交作業,長期下去會養成拖拉的習慣,我知道你的基礎不是很好,那都沒有關系,只要你肯付出努力,一切都會有所改善的。”“老師,我其實不是想拖拉,也想按時交,只是我才寫出了兩個詞語。”“為什么怕交呢?”我問。“因為,因為我覺得您對我們真的很好,很好,而我卻學得這樣差勁,我怕你看了后會很傷心、很失望,所以我不敢交。”我的心又是一顫:多好的孩子!教育是什么?教育不就是心靈的感應和心靈的溝通嗎?老師在學生面前的威嚴,不是靠吼叫樹立起來的,有時顧及領導和同事的告誡,但對學生的體貼理解,我們是否覺察了呢?我甚至一直在苦惱:我怎么就不能像學校某些老師那樣讓學生“肅然起敬”呢?直到那時我才明白:面對多元的教育對象,只有拿出我們的寬容之心,拿出我們真心實意的愛,學生才會在心里真正欽佩你!
江×雖然是我的學生,但他卻給我上了一堂愛的教育課。我的靈魂在哪?就在學生純真的心里!
我的紅筆芯寫完了,李××同學不僅僅借筆給我批改作業,甚至還偷偷地幫我換上了一只新的筆芯。看著辦公桌上一張張賀年卡,欣賞著一句句充滿感激和暖意的文字,幸福的花從我的心頭開上了我的眉頭。我注視著每個學生費盡心思寫的賀詞,心中泛起了說不盡的憐愛與溫情。
那只紅色筆芯我一直舍不得用,在我看來,它是在以某種堅守告訴我這樣的一個人生哲理:用愛去面對教育,用愛去求證教育的真諦,用愛去感化每一個學生,用愛去消弭一切隔閡,那么,即使是塊堅冰也會融化為春水。為了學生美好的明天,希望自己總是心太軟。
編輯 張曉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