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 虹
(黃淮學院經濟管理系,河南 駐馬店 463000)
我國各省份PPP模式推進效率測度研究
——基于AHP分析法
喬 虹
(黃淮學院經濟管理系,河南 駐馬店 463000)
為促進我國地方PPP模式更高效推進,本文從經濟效率、政策效率和社會效率三個維度構建了PPP模式推進效率測度指標體系并對各省份進行測度,結果發現,東部、中部和西部PPP模式推進效率存在顯著差異。具體而言,經濟效率東部地區高于西部地區,而政策效率和社會效率西部地區高于東部地區。鑒于經濟效率是PPP模式推進效率高低的決定因素,故東部地區在推進效率總分值上顯著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區。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從經濟環境、政策環境和社會環境三個方面提出提高地方政府PPP模式推進效率的有效建議。
PPP模式;效率;測度
2015年9月15日,國務院辦公廳轉發了財政部、發展改革委、人民銀行《關于在公共服務領域推廣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的指導意見》,要求各地區在公共服務領域推廣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后文簡稱:PPP)模式,并要求地方政府轉變職能、激發市場活力、打造經濟新增長點(國務院,2015)[1]。其實,早在2014年9月,財政部就發布了《關于推廣運用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有關問題的通知》,宣布在全國范圍開展PPP模式項目示范,并迅速得到各地區的積極響應(財政部,2014)[2]。所以,在供給側改革背景下,中國各地區PPP模式推進效率問題備受關注(唐祥來等,2016)[3]。本文從經濟效率、政策效率和社會效率三個維度構建了PPP模式推進效率測度指標體系,然后利用層次分析法(后文簡稱:AHP)確定準則層、指標層和分指標層各要素權重,得出分指標層各要素的最終權重,用現實數據代入指標體系進行測度以獲取我國各省份的PPP模式推進效率的實證結果并提出建議。
(一)經濟效率因素指標選擇
市場化程度與經濟效率呈正相關關系。市場化程度用市場化指數和金融化指數兩個指標測度。高市場化指數省份更傾向以市場化手段調配財政資源,故PPP模式推進時政策適應性更強。高金融化指數的省份金融業在其GDP增長中所占份額更高,PPP模式推進時資金調配可得性更強(李勇等,2015)[4]。
市場規模與經濟效率呈正相關關系。市場規模用GDP總額和人均GDP兩個指標測度。GDP總額和人均GDP越高的省份經濟總體規模越大,其經濟項目總量和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整體水平要求更高,存在更多PPP模式需求。
市場需求和市場穩定性與經濟效率呈正相關。市場需求用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總額測度。市場穩定性用1-CPI增長率測度。1-CPI增長率越高的省份物價波動越小,參與PPP模式的私營企業方未來收益現金流的風險越低,更能吸引私營方積極參與PPP模式。
(二)政策效率因素指標選擇
中央政府支持力度與政策效率因素呈正相關關系。中央政府支持力度用該省PPP推介項目數量、PPP推介項目金額、PPP示范項目數量、PPP示范項目金額四個指標測度。
地方政府支持力度與政策效率因素呈正相關關系。地方政府支持力度用地方政府專門性文件支持、制度質量和PPP發展基金設立三個指標測度。而制度質量越高的省份,其企業環境經營指數越高,說明該省政府構建了更好的政企合作制度環境以支持PPP模式展開(王叢虎等,2016)[5]。
(三)社會環境因素指標選擇
經驗值與社會環境呈正相關關系。經驗值用2012~2014年度PPP簽約金額測度。2012~2014三年度PPP簽約額高的省份,在本輪國家大力推進PPP模式中將充分利用過去積累的固有資源,以更低的交易成本進行前期“招商引資”建設,有利于該省PPP模式推進。
社會需求與社會環境呈正相關關系。社會需求用常住人口數、常住人口增長率和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進行測度。常住人口數越多的省份,對其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總規模有更高需求。而常住人口增長率和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則對地區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及多樣化需求的滿足提出更高標準,需要PPP模式對其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提供民間融資渠道(賈康等,2014)[6]。
(一)AHP指標權重計算
為了研究PPP模式推進環境效應的因素權重,基于表1設計的理論指標框架構造判斷矩陣并邀請若干該領域的研究專家進行1-9重要性標度并以算術平均計最后得分,具體以準則層指標為例進行說明(如表2)。在評價PPP模式推進環境效應時,地區經濟環境因素比該地區政治環境因素明顯重要;地區經濟環境因素比社會環境因素比較重要,說明經濟環境因素是影響地區PPP模式推進環境效應的主導因素。同時,政治環境因素比該地區社會環境因素略微重要,這說明社會環境因素對PPP模式推進環境效應的影響最小。
再根據判斷矩陣的標度值,利用和積法算出各指標權重(表3)。在準則層指標中,經濟效率因素指標體系的權重最高,政策效率因素指標體系的權重次之,社會效率因素指標體系的權重最低,該結果說明PPP模式的推進需要良好的經濟政策及市場環境與之匹配。具體到指標層,市場環境(0.5910)、中央政府支持力度(0.8333)、社會需求(0.7152)都是各自體系所占權重最大,這說明大多數專家認為影響PPP模式推進效率各方面主要影響因素分別是市場環境、中央政府支持力度和社會需求,即PPP模式推進效率的提升需要地方政府構建良好的市場化環境、中央政府對PPP模式給予實質性政策支持、地區人口遷移及城鎮化率等從社會公共資源需求方進行壓力促進。

表1 PPP推進效率測度指標定義表
注:上述數據均來自《中國統計年鑒》、各省財政部網站和《中國市場化指數》(樊綱等,2011)[7]。

表2 準則層指標判斷矩陣

表3 PPP推進效率因素指標權重表
(二)一致性檢驗
為驗證專家矩陣標度的內在邏輯及權重運算的科學性,我們對判斷矩陣采用基本一致性檢驗。我們以C.R.值是否小于0.1為標準對下屬指標n≧2的判斷矩陣進行檢驗,由表4可知,矩陣1-9的C.R.值均顯著小于0.1,說明判斷矩陣的專家標度符合一致性要求,上文基于標度得出的各指標權重完全符合客觀思維判斷邏輯。下文利用表1所示的指標體系結合表2所示權重,運用現實數據進行各省PPP模式推進效率的測度值也將客觀有效。

表4 PPP推進效率判斷矩陣一致性檢驗表
(一)數據來源與計算過程
本文的原始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各省財政部網站和《中國市場化指數》(樊綱等,2011)[7]。并按照表1的方法計算經濟環境因素指標體系、政治環境因素指標體系和社會環境因素指標體系的分數,并依次計算指標層和分指標層要素分數,最后計算出各省的最終得分。此外,為了確保數據公開性和完整性,我們刪除了西藏、天津和青海等缺失省份,并將新疆建設兵團數據合并入新疆自治區數據中以形成28個省份樣本集進行分析。
(二)描述性統計分析
本文對現實驗證數據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其結果如表5所示。在經濟效率因素指標體系中,市場化程度(E1)由大至小依次為東部、中部、西部,且中部與西部之間差距較小,但東部與中部和西部兩區域間差距明顯;同時各區域內部極差較小,這與我國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及地區水平團塊化的現狀相一致。市場規模(E2)同樣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依次遞減,這與三個地區相對應的人口規模及市場結構相關。市場需求(E3)從均值來看,東部地區是中部和西部地區的近8倍,這充分反映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優勢帶動整個地區更高的生活水平及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的供應訴求。市場穩定性(E4)從均值上看,東部、中部、西部水平一致,這是因為我國的市場在政府強勢宏觀調控背景下保持了一貫的穩定性;但中部和西部極差更小,說明東部地區市場化程度更高帶來市場規律性波動更強,而中部和西部地區市場發展的政府依賴性更強。
在政策效率因素指標體系中,中央政府支持度(P1)由高至低依次是西部、中部和東部,這說明國家在西部地區地方政府性債務風險較高的情況下,力推PPP模式以彌補該地區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的資金缺口。地方政府支持度(P2)由高至低依次是東部、中部和西部,這說明東部地區發達的金融環境及更有效的政府財政收入能力使其PPP模式獲得私營部門更積極加入;而西部地區由于地方政府本身“財政造血”能力較低使私營部門加入PPP模式更局限于形式,故東部地區政府對推進PPP模式更積極支持。
在社會效率因素指標體系中,經驗值方面,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依次遞減,尤其西部地區顯著高于中部和東部地區,說明在中央政府對西部地區PPP模式推進政策性傾斜的背景下,西部地區獲批的PPP推介及示范項目顯著多于中部和東部地區,所以在項目執行過程中也積累了更豐富的經驗。而社會需求方面,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依次遞減,說明東部地區吸引更多的城市人口及更高的城鎮化率帶來了更多的PPP模式的融資需求,提高了城市整體建設水平。

表5 描述性統計表
(三)實證結果分析
各省PPP模式推進效率分值如表6所示,PPP推進效率存在地區間差異。東部地區鑒于經濟水平及市場效率優勢,其11個測度省份中包括了效率值最高的全部6個省份,分別是江蘇(5.912)、廣東(5.865)、山東(5.844)、北京(5.817)和上海(5.803)。西部地區鑒于經濟發展及城市化水平有待進一步提高,其8個測度省份中包括了效率值最低的6個省份中的5個,分別是陜西(4.324)、寧夏(4.486)、甘肅(4.661)、新疆(4.920)和云南(4.925)。這是因為PPP模式一般用于投資回收周期較長的公共建設項目,而經濟較發達省份具有更高的財政收入創造能力以對該地區PPP模式融資進行有效擔保。同時,經濟發達地區更高的市場化環境為PPP模式下的資本化運作提供有利市場環境。而且,經濟發達地區多為常住人口集中省份,更大的常住人口規模對政府進行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具有更多數量上需求,即需要政府籌措更多可支配資金以進一步過大城市基礎設施建設規模。
西部地區政治效率顯著高于東部地區。政治效率最高的5個省份有3個屬于西部地區,分別是甘肅(1.045)、四川(1.038)和重慶(1.036);而政治效率最低的5個省份都在東部地區,分別是江蘇(1.010)、北京(1.014)、浙江(1.014)、廣西(1.015)和海南(1.015)。從排名可以看出,西部地區受國家西部大開發戰略及承接2015年3月開始的國家PPP推介及示范項目的影響,在國家層面獲得了更多中央政府的支持。而西部地區地方政府性債務的相對規模(地方政府性債務總額/地區GDP總額)更高,說明該地區地方政府公共基礎設施建設資金缺口更大,故對PPP模式推進給予更多地方政策支持以緩解財政資金困局。
最后,經濟效率對PPP推進效率起決定因素。本文研究的28個省份的經濟效率指標名次與最終的PPP推行效率名次基本一致。在三個準則層指標體系中,經濟效率指標體系所占權重(0.6685)是居其次的政治效率指標體系所占權重(0.2432)的2.8倍;在指標層中占總體系權重最大的是市場環境(0.3951),而分指標層中占總體系權重最大的是市場化水平(0.3292)。這說明市場化程度是地區市場環境的最重要體現要素,而市場環境則對整個的PPP推行效率高低起到39.51%的影響作用。而現實情況與之相符,即只有保證地區較高程度的市場化水平,才能為其PPP模式推進奠定良好的政策背景及市場基礎。

表6 各省PPP推行效率分值表
為促進我國地方PPP模式更高效推進,本文從經濟效率、政策效率和社會效率三個方面構建了PPP模式推進效率測度指標體系并對各省份進行測度,結果發現,東部、中部和西部PPP模式推進效率存在顯著差異,具體而言,經濟效率東部地區高于西部地區,而政策效率和社會效率西部地區高于東部地區,鑒于經濟效率是PPP模式推進效率高低的決定因素,故東部地區在推進效率總分值上顯著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區。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提高地方政府PPP模式推進效率的建議。
1.著力提高適應PPP模式推進的經濟環境
地方政府應著力打造適應于PPP模式推進的經濟環境以促進政企合作的經濟效率。具體而言,政府應該在地區市場化建設,即在PPP模式私營合作方選擇時,嚴格落實“招標-競標-公示”制度,依賴市場競爭手段選擇具有比較優勢的合作方。在金融要素深化方面,政府在有效擔保前提下,保證銀行等金融機構對參與PPP模式企業以適度信貸支持并以項目基礎資產池為本進行適度結構化金融產品的開發與銷售。在地區經濟發展方面,地方政府繼續著力于地區經濟增長及居民收入提高,以“促進地區經濟水平”上升作為PPP模式推進的首要依據和最終目的,而不是盲目追求PPP形式而進行行政攤派。在財政收入方面,地方政府要提高財政收入創造能力以有效規避PPP模式推進帶來的地區金融市場的系統風險。
2.著力提高適應PPP模式推進的政策環境
地方政府應貫徹落實中央有關PPP模式推進的相關文件精神并輔之地區政策支持。具體而言,地方政府首先需要構建地區良好的制度環境,即完善PPP模式有關的地方性行政法規,簡化PPP模式的行政審批程序,在具體PPP模式合作中嚴格按照簽約合同行使服務保障性職能。其次出臺地方支持性文件,從項目設立、私營部門參與、外包建設、實際運營及所用權轉移等各環節對私營企業的利益做到有效保障。此外,加快地方PPP模式專項基金建設以給予PPP模式有力的啟動資金支持,并且做到該基金的嚴格監管及政策跟蹤審計,以保障專款專用和高效使用。
3.著力提高適應PPP模式推進的社會環境
地方政府應結合往年PPP模式推進經驗和區域城市化水平合理選擇PPP模式類型及融資方式。具體而言,PPP經驗值較高省份可充分總結過去項目成功經驗,在融資手段上進行有效突破,如采用市政理財產品、信托等“影子銀行”渠道融資,并有效控制風險。成立一支經驗豐富的PPP政府工作團隊專門進行地區PPP模式選擇和政企談判,并在項目執行中承擔有效監管和內部審計職責。此外,結合地區常住人口規模及城市化水平,利用PPP模式促進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優化升級,保證PPP模式資金有效用于金融、民生及公益性的城市公共交通、基礎設施項目上,避免進行大規模政績工程建設。
[1] 國務院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轉發財政部發展改革委人民銀行關于在公共服務領域推廣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指導意見的通知[EB/OL]. 國辦發[2015]42號,中國政府網: http://www.scio.gov.cn/xwfbh/xwbfbh/xczb/xgzc/Document/1448388/1448388.html.
[2] 財政部. 關于推廣運用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有關問題的通知[EB/OL]. 財金[2014]76號, 財政部網站: http://www.mof.gov.cn/pub/jinrongsi/zhengwuxinxi/zhe ngcefabu/201409/t20140924_1143760.html.
[3] 唐祥來, 劉曉慧. 供給側改革下中國PPP模式供給效率的DEA檢驗[J]. 南京財經大學學報, 2016,(4): 20-27.
[4] 李勇, 梁琳. PPP模式、政府投資效率與金融集聚區建設研究[J]. 理論與改革, 2015,(4): 85-88.
[5] 王叢虎, 徐琳. PPP與政府特許經營的關系及立法策略[J]. 財政研究, 2016,(6): 78-85.
[6] 賈康, 孫潔. 公私合作伙伴機制: 新型城鎮化投融資的模式創新[J]. 中共中央黨校學報, 2014,(1): 64-71.
[7] 樊綱等. 中國市場化指數——各地區市場化相對進程2011年報告[M]. 北京: 經濟科學出版社, 2011年.
(責任編輯:風云)
StudyontheEfficiencyofPPPModelPropulsioninDifferentProvincesofChina——BasedonAnalyticHierarchyProcess
QIAO Ho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uanghuai University, Zhumadian 463000,China)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promotion of local PPP model in our country, this paper constructs the PPP model to promote the efficiency measure system from the aspects of economic efficiency, policy efficiency and social efficiency, and measures the provinc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PPP model in the eastern,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Efficiency is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particular, the economic efficiency of the eastern region is higher than the western region, and the policy efficiency and social efficiency of the western region is higher than the eastern region, in view of the economic efficiency is the PPP model to promote the efficiency of the decision factors, so the eastern region in promoting efficiency The total score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Based on the above analysi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effective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local government PPP model from three aspects: economic environment, policy environment and social environment.
PPP model; Efficiency; Measure
2017-02-28
河南省政府決策研究招標課題資助項目(2016BC325)
喬虹(1975-),女,河南泌陽人,黃淮學院經濟管理系副教授,西安交通大學經濟與金融學院博士生。
F812.2
:A
:1004-4892(2017)09-003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