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美國偶像”？還是民族罪人？

陶短房

近日印有英國小說家簡·奧斯汀肖像的新版10英鎊鈔票開始流通，讓外界對各國鈔票上的人物故事重新燃起興趣。美國2020年新版紙幣曾考慮過一個特殊設計——將印第安原住民領袖約翰·羅斯的頭像和美國第七任總統(tǒng)杰克遜并列在20美元鈔票上，以突顯“我們美國的民主歷程”。考慮到美國紙幣上的頭像通常以政治人物為主，這個與美國總統(tǒng)并列的印第安人又是誰呢？

羅斯于1790年出生于阿拉巴馬，父母親是蘇格蘭-印第安切諾基部落混血兒，他本人其實只有1/8的印第安切諾基族血統(tǒng)，卻因此受到良好教育，并能流利使用英語和切諾基部族語言。由于這一特長，他被切諾基部落首領賞識，成為切諾基部落和美國聯(lián)邦政府談判代表，第二次英美戰(zhàn)爭（1812年）時還出任過美軍切諾基團副團長。

印第安人的身份，讓羅斯在政壇上平步青云。從1817年起，他成為“切諾基邦”議會議員，隨后又當選議會議長。當時“切諾基邦”議會充斥著英語流利的白人-印第安混血兒，他們主張通過改革讓自己變得“更文明”，通過讓步獲得美國政府的理解和寬容。在這種思想驅(qū)使下，“切諾基邦”一次次向美國政府變本加厲的苛求妥協(xié)。1835年12月29日，“切諾基邦”和聯(lián)邦政府簽署“新回歸條約”，放棄原本在阿巴拉契亞山脈以東的全部切諾基領地，搬遷到山脈以西的“保留地”，推動這一驅(qū)逐切諾基人條約的正是美國總統(tǒng)杰克遜。

盡管羅斯本人和部落領袖起初拒絕承認該條約，但聯(lián)邦政府開始強行武裝驅(qū)逐切諾基人。有一天，羅斯回到家，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住宅居然搬進一個陌生白人，當局用一紙冷冰冰的條約副本告訴他，切諾基人“必須離境”。面對“杰克遜們”冰冷的槍口，羅斯只能忍氣吞聲帶領切諾基人踏上后來被稱作“眼淚之路”的西遷路途。由于饑寒交迫，許多族人死在路上，連羅斯的妻子也因為將外套讓給他人不幸病逝。

西遷讓原本就不和的切諾基人分裂成兩派，原本就反對和白人妥協(xié)的一派刺殺了許多當初主張妥協(xié)的混血切諾基議員，羅斯的權威也大大下降。1861年美國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羅斯因錯誤判斷選擇支持南方，結果南方失敗后羅斯不得不做出更多妥協(xié)讓步后，才勉強保住切諾基人所剩無幾的權益，并在憂心忡忡中于1866年8月1日去世。

盡管遭遇悲慘，但美國聯(lián)邦政府和白人對羅斯的評價卻極高，認為他“讓切諾基部落成為5個‘文明的印第安部落之一”。即便如此，2016年美國最終將著名的廢奴主義者塔布曼確認為2020年新版美國20美元鈔票上的頭像人物。有人對此評論稱，美國人民最終還是選擇一位更無爭議的有色人種平權代表，替代被認為應對美國種族歧視政策負責的杰克遜的頭像，更沒有選擇杰克遜與羅斯這對“充滿諷刺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