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瑯琊榜》敘事邏輯分析

摘 要：電視劇作品《瑯琊榜》改編于同名網絡小說，以平反冤案、扶持明君、振興山河為主線，講述麒麟才子梅長蘇以病弱之軀為昭雪多年冤案、扶持新君所進行的一系列斗爭。就電視作品本身而言，《瑯琊榜》作為宮廷權謀戲，除了生動豐滿的人物形象、經典雅致的審美藝術外，其故事本身就具有很大的研究價值。英雄歸來、洗雪沉冤的故事，著力于敘事，跌宕起伏的情節設置，清晰的故事主線以及輔佐主線而綿延的支線都在敘事學的角度上提供了可研究的范本。

關鍵詞：敘事邏輯；敘事話語；聚焦

一、 《瑯琊榜》敘事可能之邏輯分析

故事服從一定的邏輯制約，故事的精彩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邏輯的嚴密性。布雷蒙在《敘事可能之邏輯》中，強調在研究某一特定文學體裁時，首先要講敘事作品邏輯可能性的圖式勾畫出來，這也才方便我們對敘事的基本序列、主要敘事角色及擔任的職位、敘事循環進行探討。

（一） 《瑯琊榜》敘事的基本序列

布雷蒙在普羅普的模式上進行了進一步的批判思考，在跳出普羅普的典型情節束縛后，他提出了以“基本序列”為基本單位，每個基本序列須且只需經過三個功能：將要采取的行動或將要發生的事件以此來表示可能發生變化→進行中的行動或時間的行為使這種潛在的變化可能變為現實→以取得的結果為形式結束變化過程。在這個基本序列的基礎上，布雷蒙強調，敘事者對敘事基本序列中的功能有主動性，可令其發展也可將其截斷，在基本序列的基礎上，通過其相互結合從而產生復合序列。由此我們可以列出《瑯琊榜》敘事主線中的基本序列：

麒麟才子梅長蘇化名返回帝都（復仇即將開始）、梅長蘇重遇故人，風波迭起（復仇進行中）、冤案昭雪，梅長蘇披掛出征（復仇成功）。

這一序列作為整個故事的主線，脈絡清晰，簡潔明了地展示了《瑯琊榜》的主要敘事線，而在眾多出場人物中，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敘事基本序列，眾多基本序列相互結合，形成復合序列，從而構成了《瑯琊榜》整個具有戲劇張力的故事本身。布雷蒙認為行為無法與承受它或采取它的人分開。一個功能使其本身具有一個是施動者和一個受動者，在《瑯琊榜》中，對于主線來說，梅長蘇作為功能的施動者，其必然對應一個受動者，而這個受動者則是本劇地位最高的反面角色——梁帝（因聽信讒言而導致冤案、疑心極重的大梁皇帝）。如果我們以梁帝和梅長蘇作為分析對象的話，那么梁帝與梅長蘇兩個人物本身所承載的復合序列則如下所示：

梁帝聽信讒言，疑心林燮、派林燮出征，預謀殺之、林燮以及七萬將士含冤埋骨梅嶺林殊僥幸逃脫，開始為復仇做準備、林殊化名梅長蘇，回到帝都為父報仇、林燮一案沉冤得雪，梅長蘇輔佐明君登上皇位。

就前面的基本序列而言，梁帝作為施動者，承擔采取惡行的功能，而林殊（即梅長蘇）則承擔受動者的角色，而對于后面的基本序列而言，梅長蘇成為變化之后的主動角色，梁帝則稱為被動一方。這個復合序列對于梅長蘇而言，既是一個變化的結尾（左邊序列—惡行），又是另一個變化的開始（右邊序列—懲罰）。

二、 《瑯琊榜》敘事話語分析

（一） 敘事時序分析

《瑯琊榜》作為歷史權謀劇，最大的看點就在于劇中人物角色之間的明爭暗斗爾虞我詐，為了使劇情跌宕起伏，環環相扣，在最大程度上突出人物性格，展現故事亮點，就需要敘事者把握好敘事的節奏。時間在故事敘述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任何敘事都有兩種實踐性：被講述時間的時間和講述行為本身的實踐性。在虛構的世界里，一事件的特征可以由它在故事的時序中所占的地位、它的時長和它介入的次數得到說明。如何把握講述故事的節奏營造步步為營的緊張感，對于敘事者來說是尤為重要的。

整個故事從梅長蘇回到帝都復仇開始講起，這一敘事順序與故事本身發展的時間順序是同步的，從梅長蘇帶著預謀已久的復仇計劃重新回到并不愿再踏足的金陵之地，一直到將反派接二連三扳倒最后為父親洗刷冤屈，戰死疆場的這一過程，都屬于整個敘事中的第一敘事。而其中的懸念和緊張感則通過倒敘來完成的。例如交代梅長蘇之父以及赤焰軍的遭遇作為第二敘事，在夢境中以外倒敘的手法來表現，通過在第一敘事中不斷插入對于第二敘事的描述，來將重重謎團的面紗一點點揭開。熱奈特在《敘事話語》中提到，重復倒敘的意義、偶然、隨意性突然被取消，傳記被突然“收進”一個結構網和含義的凝聚力中。

（二） 敘事聚焦分析

敘事視角，也稱敘述聚焦，是敘述語言中對故事內容進行觀察和講述的特定角度。同樣的事件從不同的角度看去就可能呈現不同的面貌，在不同的人看來也會有不同的意義。熱奈特利用聚焦的概念來分析不同的敘事視角，他將聚焦分為零聚焦敘事（即全知全能的視角）、內聚焦敘事（敘述者處于故事中，與故事中的人物得到的信息同樣多）、外聚焦敘事（身處在故事之外，獲取的內容最少）。《瑯琊榜》通過三種聚焦同時使用以及進行相互轉換可以使觀眾知道得更多，引發觀眾的觀劇興趣，為權謀大戲營造了爾虞我詐、制造懸念的效果。

零聚焦敘事在《瑯琊榜》中的運用使觀眾處于上帝視角并全面洞悉劇中的各個細節，滿足觀眾對劇情內容的好奇心并對故事作出公正的判斷。《瑯琊榜》利用人物外聚焦，使梅長蘇與觀眾同樣處于上帝視角，以此來掌握整個事件發生的進度及內容，刻畫了梅長蘇心思縝密、善于權謀的人物形象。

內聚焦敘事在《瑯琊榜》中的運用使各個人物將其自身所處的境地和所致的情況真實完整的敘述了出來，營造了矛盾沖突，制造了劇情緊張感。在劇情發展前期的懸鏡司掌鏡使夏冬出于對反派夏江的信任，所以對令自己丈夫背上罵名的林氏一族及其好友靖王深惡痛絕并不相往來，對于夏冬本人而言，內聚焦的敘事使人物之間的矛盾加深、誤會加重，加劇了劇情的發展。

作品最后交代梅長蘇的結局時采用外聚焦敘事，僅以一封梅長蘇寫給霓凰郡主的書信來刻畫，并未直言梅長蘇的結局，此時便留給了觀眾無限的遐想空間。《瑯琊榜》以外聚焦的敘事來結尾，令人反復咀嚼回味，為故事增添了蕩氣回腸之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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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安德烈·戈德羅.什么是電影敘事學[M].商務印書館，2005年10月.

[3]王文華.談熱奈特的敘事時序理論[J].云南財貿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2月.

作者簡介：

薛依明，上海市，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