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母成『鳳』

◎李桂芹

望母成『鳳』

◎李桂芹

近幾年母親疾病纏身，從前那個風風火火、愛說愛笑、熱愛生活的母親漸行漸遠了，整天懶懶地呆坐家中。親人們都很著急，想方設法讓她的生活生動、豐富起來，但收效甚微。后來，口齒不清的母親萌生了用書信傳遞情感的想法。可是母親手指變形，眼睛睜不開，寫出的字只有我認識，我便充當了她的“秘書”。每次去母親那兒，她總要把寫完的信件拿給我，我回家以最快的速度打出來，然后拿給她審閱，因為有些字我也是猜的。母親說沒有問題后，我再發給收信人。

去年我歸納、整理母親寫的信，竟有三十余封，結集為《家書》，作為獻給母親71歲生日的禮物。這鼓舞了她的士氣，接下來的日子里又有許多信件從母親已經變形的手中誕生了。

母親將對親朋好友的愛抒發于筆端，繼而歌頌黨的好政策、歌頌婦女建功立業、感恩幸福生活……行動遲緩、暮氣沉沉的母親變了，變得有朝氣了，變得溫暖了，變得頭腦靈活了……這個變化來自于她心靈深處對美好生活的領悟，也來自于她對美好事物的感恩，更來自于她對美好未來的向往。通過母親撰寫書信，我仿佛看到了飛向枝頭的“鳳凰”。

常常看到母親伏案如繡花般在書寫，盡管筆跡潦草，字跡很小（帕金森病所致），但都是一氣呵成，沒有勾勾抹抹，不會語句不通，更少有錯別字，我不得不佩服母親的認真。去年，母親摔傷了腰，躺在床上，在兩個妹妹與我女兒過生日的時候，她還分別寫了熱情洋溢的信。

我不肯放棄“望母成鳳”的機會，決定在今年母親節前出版第二本《家書》。

母親筆耕不輟，兩年中有近百篇作品在她手中誕生。最近給我父親寫的信，我傳給了在成都工作的妹妹。讀完信妹妹感動得淚流滿面，轉發給一家老年報，很快被刊登出來。母親喜形于色，這也堅定了我們要幫助她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決心。

摘自《晚霞》2017年第9期 圖/閻廣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