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基輔

葉永烈

我從上海飛往莫斯科時，是在莫斯科謝列梅捷沃二號國際機場落地。我從莫斯科飛往烏克蘭首府基輔，則是從莫斯科謝列梅捷沃一號國際機場起飛。在蘇聯時代，從莫斯科飛往基輔，屬于國內航線。如今，俄羅斯聯邦和烏克蘭共和國是兩個獨立的國家，這條航線也就成為國際航線。也正因為這樣，我離開莫斯科的時候，需要辦理出境手續。

當地朋友告訴我，“烏克蘭”（УКРАН）一詞最早見于1187年的《羅斯史記》。烏克蘭的原意，是“邊境上的”意思。當地朋友十分強調說，烏克蘭在歷史上多次處于外國的統治之下，所以烏克蘭人格外珍惜今日的獨立。烏克蘭屬斯拉夫民族，與俄羅斯和白俄羅斯一起共同組成“東斯拉夫”。烏克蘭是東斯拉夫第一個國家基輔羅斯的發源地。

烏克蘭在蘇聯解體前是除俄羅斯之外經濟實力最強大的加盟共和國，總面積大約60萬平方千米，大于法國。所以，如今的烏克蘭，號稱歐洲第二大國——歐洲國土面積最大的是俄羅斯，其次便是烏克蘭。在烏克蘭旅行，常見一馬平川，山地不多。烏克蘭到處是黑油油的土地，非常肥沃，占世界黑土地總量的23%，是世界三大黑土帶之一。仗著天賜沃土，烏克蘭農業發達。在蘇聯時代，烏克蘭是蘇聯的“糧倉”。如今，則被稱之為“歐洲糧倉”。

首都基輔

我來到基輔，正值盛暑。街道兩側，巨樹夾道，濃蔭蔽日，公園一座連著一座，草地一片連著一片。基輔市的綠化面積高達63%。這里安靜、清潔，沒有莫斯科的那種喧囂和雜亂。基輔時間比莫斯科的時間晚1個小時，比北京時間晚5小時，到了基輔，我聽到的高頻詞就是“左岸”和“右岸”。一打聽，才明白第聶伯河從基輔市區穿過，把整個基輔市分為“左岸”和“右岸”。

每當我從基輔左岸到右岸，或者從右岸到左岸，都要經過雄偉的第聶伯河大橋。

河的左岸，是一大片現代化的樓群，洋溢著新時代的光彩。基輔的舊城區在右岸，后來才漸漸擴展到左岸，形成新城區。每一位游客來到基輔之后，首選的目標就是基伊兄妹塑像，因為這座塑像會告訴你，基輔是怎么來的……

在第聶伯河右岸，一座造型別致的青銅塑像，矗立在高高的大理石底座上。那是一艘古代的小舟，船上站著三位執矛持弓、全身披掛的武士，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準備投入戰斗。高高翹起的船頭，站著一位展開雙臂的姑娘，迎風破浪，堅定的目光投向正前方。據說，電影《泰坦尼克號》就是從這個姑娘的造型中得到啟示。那三位武士和姑娘其實是兄妹。大哥名叫基伊，二哥叫謝克，小弟霍里夫，妹妹叫蕭別琴。相傳在公元5世紀末，他們駕船沿著第聶伯河來到這片美麗的土地，安家落戶，成為最早的創業者。后來，大哥基伊的后裔成了基輔公國的首領“大公”。

為了紀念這四兄妹創業之功，后人就以基伊的名字命名這座城市，稱為“基的城市”——“基輔”。烏克蘭、俄羅斯和白俄羅斯三個民族同屬于東斯拉夫民族，他們有著共同的祖先。基伊兄妹被基輔人視為自己的祖先，所以建成了如此精美的青銅塑像，作為永久的紀念。基輔的青年人，常常喜歡到這座塑像前舉行婚禮、跳舞、狂歡。在蘇聯時代，基輔是僅次于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第三大城市。如今，基輔市人口260萬，是烏克蘭的首都和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全國第一大城市。

右岸是舊城區所在，絕大部分烏克蘭風格的古建筑都在舊城。內中，特別是諸多風格各異的教堂，云集于右岸。在右岸河邊陡峭的山崖上，東正教堂索菲亞大教堂金頂掩映在綠樹叢中。這座巴洛克式教堂建于1037年，有十三個圓穹頂。這座教堂是希臘人設計的。在希臘語中，“索菲亞”為智慧的意思。索菲亞大教堂曾是基輔羅斯的宗教、政治和文化中心。基輔羅斯的大主教住持于此。基輔羅斯的大公也在這里接見外國使節，簽定國際條約。

祖國母親

在基輔，不論在東南西北，差不多都能見到一座高大的不銹鋼雕像。這座雕像本身已經很高，達62米，而雕像又是建造在高高的山丘頂上，也就益發顯得高大。正因為這樣，在基輔市區很多地方一抬頭，就能見到這座雕像。雕像的名字叫“祖國母親”：一位莊嚴的母親一手高舉長劍，象征著殺向敵人；一手緊持盾牌，意味著保衛和平。由于雕像本身高大，祖國母親手持的長劍就長約16米，重約12噸；而她手中的盾牌竟達100平方米。

這座氣勢不凡的祖國母親雕像，已經成了基輔的標志性建筑。在基輔祖國母親雕像的腳下，是烏克蘭衛國戰爭紀念館。我細細參觀了這座規模宏大的紀念館，領悟了母親在衛國戰爭中的偉大力量。整個紀念館占地10公頃。紀念館前的廣場上，形象地再現當年第聶伯河保衛戰壯烈場面。

在俄羅斯，在烏克蘭，為了紀念偉大的衛國戰爭，都不約而同地想起母親，建造了祖國母親塑像。在圣彼得堡，祖國母親的青銅塑像矗立在彼斯卡廖夫公墓，獻給在衛國戰爭中捐軀的人們。

奧斯特洛夫斯基紀念館

奧斯特洛夫斯基是烏克蘭基輔人。在他的故鄉，我“拜訪”了他——我來到了基輔郊區博雅爾卡小鎮的奧斯特洛夫斯基紀念館。紀念館前，豎立著戴著紅軍帽、朝前沖鋒的保爾·柯察金青銅塑像。塑像后面，是一排赭紅色的平房，屋檐下、窗戶四周裝飾著白色的花紋，顯得古樸而大方。

館長柳德米拉是一位高雅的中年女士。她告訴我，這里是奧斯特洛夫斯基和他的戰友修建窄軌鐵路的地方。這個紀念館是為了紀念奧斯特洛夫斯基70周年誕辰，在1974年由烏克蘭共青團員們捐款修建的，收藏著有關奧斯特洛夫斯基的諸多資料。從1979年起，紀念館更名為“基輔州共青團榮譽博物館”。在蘇聯解體之后，更名為“伯亞爾卡市地方志博物館”。

在紀念館里，我見到幼年的奧斯特洛夫斯基與他的母親的照片。充滿稚氣的奧斯特洛夫斯基，沐浴在溫暖的母愛之中。我又見到童年時期的奧斯特洛夫斯基的照片。我還見到奧斯特洛夫斯基成為紅軍戰士之后的照片。艱苦的歲月使他那樣清瘦，而雙目卻透著堅毅的光芒。

在基輔晤“保爾”

2000年2月28日，隨著一部長達20集的電視連續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播出，一個原本默默無聞的烏克蘭小伙子一下子成了中國億萬觀眾所熟悉的新星。這顆新星就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男主角保爾·柯察金的飾演者安德烈·薩米寧。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作者奧斯特洛夫斯基是烏克蘭基輔人。電視連續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要是在烏克蘭基輔拍攝的。安德烈·薩米寧是烏克蘭基輔人。經《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譯制導演曹雷的介紹，我在基輔見到了安德烈·薩米寧。

從他的談話中得知，他畢業于烏克蘭卡爾朋科·卡雷戲劇學院表演系，如今在烏克蘭“左岸”劇院話劇團擔任演員。他還說：“衷心感謝中國朋友，讓我扮演保爾這個極有意義的角色，使我得到了一次充滿深刻內容的生活經歷，同時極大地豐富了我的表演才智。”安德烈·薩米寧鄭重地對我說：“中國已經成了我的第二故鄉，第二祖國。”

編輯：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