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道仙人掌

◎ [新加坡]尤今

來一道仙人掌

◎ [新加坡]尤今

我一生一世都不曾見過這么多仙人掌：一株株、一排排、一畦畦、一片片意氣風發地盤踞在墨西哥廣袤的土地上，尖尖的刺在陽光底下不可一世地閃著晶瑩的亮光。我在嘖嘖贊嘆之余，卻又有無數疑問浮上心頭。

這些仙人掌長得太規矩了！株與株之間、行與行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像是井然有序地靜待檢閱的士兵。怎么原本放蕩不羈的仙人掌來到墨西哥以后變得如此拘謹而呆板呢？而且怎么數量多得如此驚人呢？

答案是我第二天在菜市場里尋得的。

那天早上，我在墨西哥東部的委拉克魯斯的菜市場閑逛，驀然看到一個婦人坐在一大堆仙人掌前面，全神貫注地以小刀細細地剔除仙人掌上的尖刺。一旦尖刺被剔除了，這些仙人掌便戾氣盡去，看上去竟像是一朵一朵美麗的綠色浮云！

這些“溫柔的綠云”，每公斤的售價是五千披索（約合新加坡幣兩元五毛）。它們是墨西哥人桌上的佳肴。

一談起仙人掌，墨西哥人便眉飛色舞。他們有一百零一種烹調仙人掌的方式，如蒸炸煮炒、腌漬燒烤。仙人掌在墨西哥可以說是無所不在的，菜市場賣它，餐館煮它，有許多墨西哥人還在自家的庭院里種它！

墨西哥人嗜食仙人掌，倒不單單為了味覺的享受，曾有多個墨西哥人告訴我仙人掌能強身健體，多食多益。墨西哥南部的一個印第安人對我說：“我每天早晨都生吃一片仙人掌。吃了以后，精神抖擻，百病不侵！”

（摘自《尤今散文：曇花的哲學》浙江文藝出版社圖/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