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相愛的顏色

[ 美] 摩西奶奶

相親相愛的顏色

[ 美] 摩西奶奶

在我六十多歲的時候，與我相伴一生的丈夫去世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忽然離我而去，當時的我很茫然。后來，在不斷走向老年、邁向生命終點的過程中，我逐漸明白了，原來每一個人生命最終的那段路程只能獨自前行。

那年，我不過二十多歲，懵懂、青澀，不論是對于愛情，還是自己的人生，都處于毫無概念的階段。然后，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命運的安排下，我嫁給了托馬斯·薩蒙·摩西，我們成為彼此最信任、最可靠的人。對我來說，能夠嫁給我丈夫絕對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在嫁給托馬斯之前，我一直待在農場里從事女傭的工作，做的是最簡單、煩瑣、無趣的事情。我的人生從未精彩紛呈，也不曾與眾不同，只是一味的平平淡淡、庸庸碌碌，但憑著少女對于愛情的一腔熱情與向往，我曾暗自想過自己會在不遠的將來嫁給一個怎樣的丈夫，他會不會認真地愛我，會不會真誠地對待我，會不會每日清晨對我道一聲早安？

幸運的是，嫁給托馬斯之后，我度過了我一生中雖然平淡，但是最幸福的日子。在托馬斯離開我之后，每當我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幾十年歲月，昔日的點點滴滴都會化作一股甘泉，涌向我的心頭。

回顧我的婚姻生活，托馬斯從未做過什么讓我大驚大喜的事情。我的丈夫不善言辭，不會說一些浪漫甜蜜的話，更不懂得摘下一朵玫瑰來給我驚喜。我卻覺得自己的一生非常幸福，并始終如一地希望能夠和丈夫一起守護這份幸福，直至我們生命的盡頭。

在我的丈夫生病離我而去之后，我常常想，如果我知道我和丈夫的相守時間如此短暫，那么我還會不會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和他鬧別扭？我如果能夠早一些意識到生命的流逝是如此快速，那么我也許會在手握幸福的時刻將一切做到最好。

在我后來畫畫的過程中，我常常回憶我和托馬斯年輕時候的樣子，那時的我們有著強健的身體、無所顧忌的笑容和對明天的深切向往。這樣的回憶有時候僅僅持續幾分鐘便變得模糊不清，但我在日復一日的回憶中，體會到了回憶帶給我的幸福。

在一個毫無征兆的日子里，我與托馬斯相伴；而后，又在一個不可預知的日子里，托馬斯離我而去。人與人之間的陪伴看似很長，但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也不過就是滄海一粟，短暫如一個午后的美夢。

我常將我和托馬斯之間發生的各種小故事講給我的女兒、孫女、曾孫女們聽，我告訴她們托馬斯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如何為了建設一個家庭而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時間。

“真是一個好人”“托馬斯真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托馬斯很有責任感，他是個完美的男人”，她們無不這樣感慨。

我并非刻意夸大事實，只是在我的回憶中，托馬斯的確成了我描述中的那個樣子。因為我相信，生命中發生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我懷念中的托馬斯是如此淳樸、善良、可靠，他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就像他從未離開我似的。

（摘自《人生只有一次，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圖/Marl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