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我教帥哥美女學中文（我的留學故事）

肖文秀

從2015年到莫斯科讀研到現在，我業余時間一直在莫斯科一家私立漢語教育中心當老師，有機會與一大群喜歡學習中文的俄羅斯帥哥美女親密接觸，了解“中文熱”在俄羅斯形成的原因和特點。

一般的時尚潮流在莫斯科這座“冷面都城”似乎都熱得很慢，可像“中文熱”這類時尚一旦流行，其升溫速度卻不斷加快。從2015年“中文熱”興起到現在，莫斯科學中文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對會說“中國話”、會寫“中國字”抱有強烈的熱情。

在我的學生中，年齡最小的剛會走路，年齡最大的已過古稀之年。按他們學中文的動機，我把他們分為“呆萌好奇”“意志堅定”和“真正熱愛”三類。

我喜歡“呆萌好奇”組的學員，他們通常10歲以下。瓦夏發現兩歲半的女兒妮娜很有語言天賦，于是決心與女兒一起“攻下漢語難關”。我每次給妮娜上課時，瓦夏也在隔壁班上課，課間休息時，他會過來與女兒一起用中文聊天。

4歲的索菲亞是個特別愛美的潮妞，要求學習的第一個單詞是“裙子”。我教她“糖果”這個詞時，她一本正經地對我說：“我不能學這個單詞，不然牙齒會壞掉，那樣我就會很難看。”俄羅斯盛產美女，這么小的孩子竟然為了美麗而如此自律；7歲的小男孩薩沙酷愛背古詩，中文詩朗誦是他參加學校聯歡會的保留節目。薩沙打算學好書法，以便向親朋好友展示才華。

被我歸入“意志堅定”的學員多是中學生。15歲的安德烈準備考莫斯科人民友誼大學國際關系專業，中文是他的核心競爭力。12歲的瑪莎曾隨父母“駐外”，在美國波士頓上小學并接觸了漢語，現在回到莫斯科上中學，決定重新把漢語揀起來。瑪莎所在的中學規定，第一外語是英語的學生，第二外語必須選法語或漢語，第一外語是法語的學生必須選漢語或英語作為第二外語。2018年漢語將成為俄羅斯高考外語考試科目（從多門外語中選一門作為高考外語科目），瑪莎的父母認為，掌握漢語會給孩子帶來更好的未來。

17歲的思維達今年參加高考，她沒有報考俄羅斯高校，因為獲得了孔子學院的獎學金，已經收到大連理工大學入學通知。思維達已經能講一口流利的漢語，她自己完成了所有入學手續，并已經開始為申請研究生獎學金做準備；就讀于莫斯科戈東諾夫醫學院臨床醫學專業的21歲帥哥馬克西姆已經學了一年半的中文，他熱衷于中醫和小籠包，對于一年后在上海的交換生生活無限憧憬；我最聰明的學生卡佳上個月被告知，她已獲得中國政府的獎學金，8月末就去復旦大學報到。這些高中生一致認為，學漢語是一件特別酷的事，俄羅斯人一直認為只有最聰明的人才能學會“圖畫一樣的漢語”。

還有一批思想成熟的學生，他們不信奉功利主義，“就是愛漢語，怎么學，學什么都可以”。31歲的自由撰稿人奧麗佳對中國十分感興趣，她筆下的文章經常涉及與中國文化相關的話題。奧麗佳認為，語言是感知文化的最佳切入點，漢語可以幫助她更好地理解中國文化和中國人；尤利婭和丹妮婭是某中企莫斯科分公司的職員，學漢語是為了“與中國同事更融洽地相處”；蘭州拉面館老板娘阿麗亞娜的丈夫是中國人，為了了解丈夫和他的祖國，她開始學習漢語，并試著同中國人做生意；79歲的老奶奶程楓眠花了3個星期給自己選擇了這個漢語名字，她逢人便說，博大精深的漢語對她來說是一劑延緩大腦衰老的良藥。她專門托人從中國買了一摞田字格本，每天堅持寫上3頁。

在俄羅斯人眼里，漢字是來自東方的神秘圖騰，漢字不是寫出來的，而是畫出來的，他們常常會說：“我畫的漢字是不是很美麗？”中文發音對他們來說也很難。我的學生們經常在情景對話中出現“便宜點，做個蘋果（其實想說做個朋友）”等發音錯誤。由于對中國文化的陌生，他們經常會提出各種問題，比如“你們中國人很含蓄，為什么婚禮時直接給錢而不是送禮物？”“在中國怎么呼叫貓貓來吃飯？”我的學生因學中文而愛上中國文化，我自己則因教他們而更了解和喜愛俄羅斯文化和俄羅斯人。▲

（作者就讀于俄羅斯普列漢諾夫經濟大學酒店管理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