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簌簌的詩

轉注：沉默的論語里有一把明晃晃的戒尺

打開這本豎排的冊頁

沿著春秋路，我們往南

城外的春天還徘徊在五月初始

燕子在柳樹和天空之間切換陣地

彼時魯國已被各色游人攻陷

此處今是磨石廣場

所幸，我們已和先師踐行同一種律令

此處曾經青丘閭莽

我們，終于奔走在同一條古老的街巷

我們已開始薅卻心上的雜草

刪繁就簡用春秋筆法

一把禮義仁和的種子入土

遍植松柏和白樺林

你看：沉默的論語里

有一把多么明晃晃的戒尺

彼時，我們都下意識地拍拍身上

那些外人看不見的雪

哲人永立在象形的書冊里

而今，兩千年前的子貢

終于把草色的長發披掛下來

他卸下牛車，卸下華服

卸下高蹈和仕途

用六年守墳的時光，修建一個風洞

向一個先行者行久遠的躬身禮

太山壞乎？梁柱摧乎？

可哲人醒矣！

——誰在說：你聽你聽

院墻外 仿古的高頭馬車

奔跑在更多人的心尖上

他們不知道，簡冊上字正腔圓的方塊漢字

每一粒正乘著千騎卷平崗的坐騎

并自帶騰空的翅膀

他們不知道，從天下回來的夫子

自那日起，就開始走向更大的天下

你聽你聽：書林里，那些立等千年的書冊

還在在曦光中叮嚀些什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