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啟：聽黨的話，永遠跟黨走

葉力

在貴陽市園林路林園小區的一戶人家里，87歲的朱德啟老人身著干凈的白襯衫，微胖的身體行動稍有不便，但精神抖擻，耳聰目明，歲月雖然染白了他的鬢霜，卻抹不去他心中的熾熱。

智斗日寇 奮勇參軍

解放前，朱德啟的家鄉山東單縣長期遭日寇侵占，村民受盡欺凌。十六七歲的朱德啟和村里的青壯年被日軍抓去當差，他被安排當伙夫，給日本人煮飯。朱德啟不敢明著反抗，暗地里卻一直尋找著機會逃走。

有一天，朱德啟借口找吃的要出去，有個日本兵就跟著他，他見只有一個日本兵跟隨，就假裝順從地慢慢遠離了日軍駐地。路上他順手撿了根木棍說是燒火用，回頭趁那個日本兵不注意，一下撲上去壓倒在他，用木棍猛擊其頭部，終于日本兵不再動彈，他于是逃出了村子。

直到抗戰勝利，日本投降，朱德啟“遇到部隊了，說是為窮人翻身的隊伍，就參了軍。”他已經記不清當時參軍的部隊所屬，“八路軍，打日本人的”，但是后來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軍第三兵團第十七軍第五十師卻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1945年冬，晉冀魯豫邊區八路軍及地方部隊整編為晉冀魯豫軍區野戰軍，劉伯承任司令員、鄧小平任政治委員。1946年6月底，以晉冀魯豫軍區野戰軍的第三、第六、第七縱隊和冀魯豫軍區主力一部，組成晉冀魯豫野戰軍，朱德啟當時加入的很可能就是這支部隊。

“宜將剩勇追窮寇”

1949年4月20日，第二野戰軍遵照中央軍委的命令，與第三野戰軍并肩發起渡江戰役。“跟著大部隊，打過長江去。”朱德啟口中輕描淡寫的渡江戰役，卻掩藏不住眼中“宜將剩勇追窮寇”的豪情與斗志。

接下來，根據中央軍委關于進軍華南和西南的指示，劉伯承、鄧小平于8月19日下達了“川黔作戰的基本命令”。11月，在第一野戰軍和第四野戰軍各一部的協同下，朱德啟再次跟隨第二野戰軍主力以大迂回、大包圍的行動，向川黔進軍。

1952年3月，朱德啟所在步兵第17軍第50師撤消建制，師部并入貴州省鎮遠軍分區。“到大西南去，就是剿匪。”朱德啟隨部隊分散駐扎在鎮遠，“部隊住在農家，方便發動群眾民兵幫助我們打土匪”，朱德啟說部隊當時的任務就是天天上山搜尋土匪，白天砍柴，晚上燒火，防止土匪襲擊，要做到“村村有兵，山山有兵”。

朱德啟印象最深的就是端了當地最大的土匪窩楊馬哨，活捉了土匪頭子楊大海。“那個土匪頭子可兇惡哩，一直想逃跑。”朱德啟時任班長，和他班上的戰士負責看守楊大海及他的三個幫兇。被關押的匪首楊大海18歲就當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58歲終于落網。解放軍次日召開公審大會要提審，朱德啟和幾個戰士一點兒不敢松懈地守在房外，可誰知楊大海和其他幾人互相用牙齒咬斷捆綁的繩索，正要翻越逃跑時，被一個戰士發現動靜并向朱德啟報告，朱德啟和幾個戰友趕緊沖進房間，一陣肉搏，好不容易制服了楊大海等人，把繩索捆得更緊。朱德啟不敢大意，加強了守衛，當時解放軍身配三八式步槍，上有刺刀，他對戰士說，看好匪首，如再有逃跑反抗，可按軍法處置。第二天解放軍召集群眾開公審大會，提審楊大海等人，歷數其罪狀，匪首認罪伏法，老百姓們歡呼連連，可謂是大快人心。

對越反擊戰 青山埋忠骨

1979年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前，31師長期駐守西南邊疆，朱德啟所在部隊駐扎在云南省金平縣。1979年2月，在昆明軍區前指指揮下，第11軍向金平縣當面的越南萊州省封土地區發起進攻。31師位于全軍正面，奉命配屬云南省軍區邊防14團、昆明軍區獨立坦克團第7連等部，首先殲滅巴南棍、麻栗坡、天泛地區守敵，再向巴沙山口和封土縣城實施突擊。

1979年2月17日拂曉，31師各路突擊部隊隱蔽前進，突然向守敵發起偷襲。“我團接到進攻命令后，在邊境河對岸向敵方陣地開炮，掩護突擊隊過河。”朱德啟說，那次夜襲，西路的邊防14團一部趁天黑霧大奪取了藤條河上的那發公路橋，與越軍在巴南棍營房和東北側幾個高地展開激戰；中路的93團與越軍在1108高地進行反復爭奪；東路的91團突破邊境后，由副團長廖錫龍率2營向船頭地區發起穿插，2個小時穿插到位，切斷了巴南棍至麻栗坡一線的越軍退路。經17日一天戰斗，31師攻占了巴南棍、麻栗坡地區的越軍大部分陣地，只剩少數固守要點的殘敵未能殲滅。

雖然我軍取得了戰斗的勝利，但部隊也損失慘重，其中一個連犧牲了二百余人，副連長、指導員全部犧牲。朱德啟記得他在臨行前還特意囑咐戰友保重，可那個戰友還是犧牲了。“越軍武器都是中國造，但他們很兇悍，后來我軍用火箭炮才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我軍乘勝追擊，可仍有一支隊伍被越軍包圍，“他們在包圍圈內放火，阻止我軍突圍，大部分戰士都犧牲了，留下少數人與越軍邊打邊跑，繼續戰斗。后來戰斗結束了，部隊組織當地民團前去運送烈士遺體，運回來就地掩埋，二百多位烈士的遺骨埋在一座小山上，墓碑占滿了大半個山頭。”說到此處，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垂淚。

“聽黨的話，永遠跟黨走。”朱德啟的一生，走著一條錚錚軍人的路。“我這一輩子，當兵不后悔。”

相關鏈接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7軍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7軍的前身是 1947年8月1日由冀魯豫軍區前指及所屬三個獨立旅組建的晉冀魯豫野戰軍第11縱隊，1948年5月改稱中原野戰軍第11縱隊。1949年3月1日，中原野戰軍第11縱隊和冀魯豫軍區部隊一部在河南省項城地區整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7軍，隸屬第二野戰軍第5兵團。第31、第32旅分別改稱第49、第50師，冀魯豫軍區重新組建的獨1、獨3旅，獨立支隊及第3軍分區部隊合編為第51師，并成立了補訓師，全軍共2.5萬人。4-5月，第17軍參加渡江戰役。11月初，第17軍參加進軍西南，由湘西入黔作戰，突破國民黨軍黔東防線，進占貴陽、安順。12月下旬，組成前進指揮所，率第49師等部挺進滇東，馳援起義的國民黨軍云南省政府主席盧漢部。1950年1月，第49師回黔歸建。3月，第17軍軍部兼貴州省安順軍分區，第49師兼興仁軍分區，第50師兼鎮遠軍分區，第51師兼獨山軍分區。隨后，全軍執行剿匪作戰、組建地方武裝等任務。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