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制度變遷下英國自由黨發展歷程的興衰

李敏

摘要：政黨作為現代政治體系的重要組成要素，在社會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一個政黨的方針政策、意識形態、自身建設及黨的民主，不僅影響社會經濟的平穩運行，而且關乎整個黨的興衰存亡。在制度變遷的研究方法下，探討英國政黨尤其是英國自由黨的變遷歷程，從中得出影響政黨發展演變的因素，從而更好的吸取一些經驗教訓。

關鍵詞：制度變遷 自由黨 路徑依賴

政黨是歷史的產物，是人類社會政治活動發展到一定階段才產生的特殊現象。政黨最早產生于英國，每個政黨都有其競選宣言和執政理念，它們的實施好壞也就決定他們能否成為執政黨，這個過程可以理解為一個選擇少數觀念并將它們固化成制度的過程，那么在這一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和解釋的任務與方法，將結合英國自由黨的演變發展過程說起。從英國自由黨的興衰中，我們能收獲到什么經驗以及如何運用這些經驗來發展自身，這便是為什么要研究它的意義所在。

一、政黨政治與英國自由黨

一個政黨的發展是經歷了一個觀念固化的過程，進而形成了政黨的競選宣言及其相關的方針、政策。那么，當一個制度形成后，它能否適應社會的發展，便成了“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變異過程。

（一）政黨的含義

在西方，“政黨”一詞（英文“party”，法文”parti）由拉丁文“pars”演變而來。其意思是指社會的一部分，后來引申為一種社會政治組織。英國政治學家安德魯海伍德在《政治學核心概念》一書中對政黨也作了界定，“政黨是為了通過選舉或其他途徑來贏得政府權力而組織起來的一群人”，“政黨旨在通過贏得公職來實施政府權力”。①

（二）英國自由黨的發展歷程

英國是政黨的發源地，作為傳統兩大黨的自由黨也就具有了代表性。自由黨早在300多年前就已經產生，它是由輝格黨演變而來的，到19世紀30年代，輝格黨演變為代表英國工商業資產階級利益的自由黨。1906年自由黨卷土重來在選舉中獲得勝利，甚至在一戰爆發期間，但是經過第一次世界大戰，自由黨在黨內分歧等各方面矛盾不斷加深，加之工黨趁自由黨黨內高層分歧而發展起來，工黨經過20多年的發展，發展成為新的兩大黨，而英國自由黨則成為第三黨，在野黨。②

二、英國自由黨衰落的原因分析

（一）外源性的制度變遷

英國自由黨的發展歷程受到了受外源性的制度變遷和內源性的制度變遷的影響。

1.壟斷資本主義取代了自由主義

英國自由黨是英國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產物，也是光榮革命后王權讓位于議會的產物。英國的第一次工業革命，促進了英國資本主義經濟的快速發展，在自由主義的號召下，自由黨實現了28年的連續執政，但是，隨著第二次工業革命的發展，以美、德為首的新型資本主義國家迅速發展起來，使得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英、法發展緩慢，以自由貿易、自由競爭的自由主義也變為壟斷資本主義。這導致英國自由黨自由主義的競選宣言的喪失，加之自由黨不但沒有進行及時的政策調整，反而還大力提倡“節儉”，這讓人們越來越對其失望。顯而易見，不合時宜的“自由主義”經濟政策是導致英國自由黨衰落的一個外部因素之一。

2.工黨的崛起

1900年，英國成立了“工人勞動委員會”，也就是工黨的雛形開始形成，到了1906年，正式改名為工黨。究其工黨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自由黨內高層領袖的分裂為工黨創造了有利的發展和良好的機遇。后來兩黨在圍繞規則制定權時產生了政治沖突，工黨的崛起使其有實力與自由黨相抗衡，因此，為了能在以后擁有更多的政治話語權或更好的體現執政黨的意志，他們必須要進行權力競爭，而且會拼盡全力，這就是一種零和博弈，贏者掌控一切，有權來制定規則，即使其規則不利于失敗政黨的利益；而失敗政黨也只能接受失敗帶來的任何不利后果。在工黨與保守黨輪流執政的過程中，一些較好的規則不斷的被復制、被運用，來獲得更好的合法性。

（二）內源性的制度變遷

1.知識的不完備性

自由黨由于知識的不完備性，無法適應新的經濟形勢發展的需要是英國自由黨興衰的一個重要因素，這一因素所表現出來的是產生出關于特定制度安排的觀念，根據制度變遷的廣義理論，這種制度變遷的觀念是受已經存在的觀念的影響，或者說是回應制度變遷的機會而產生。

從路徑依賴的角度來看，在社會制度變遷的過程中，一旦一種制度在自我增強機制下選擇了一條路徑，就會很強勢地沿著已經選定的路徑繼續走下去，這種組織和制度的既定方向也很可能會在接下來的發展進程中得到強化。換句話說，一種制度或組織的初始選擇對這種制度與組織變遷的軌跡和將來發展的方向具有相當強的影響力，一旦有了明確的選擇，該組織和制度就會對這種選擇產生依賴。③也就是說，自由黨為什么會發展幾百年的原因所在，它就是適應了自由主義這一經濟制度，依靠這一條已經選定的路徑走了下去，但是當這一慣性持續到一定的階段時，它可能會觸發一種負反饋機制，從而造成制度與組織陷入或鎖定的一種死循環的狀態之中，到了19世紀后期，自由主義這一路徑已被鎖定在某種無效率的狀態之下，因此，當它被困于鎖定的狀態之下，要脫身而出將會變得十分困難，甚至往往要借助外部力量，例如引入外生變量或依靠政權的變更，英國的政黨制度剛好選擇了政權的變更，使政權易主，自由黨慢慢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2.愛爾蘭自治問題

1886年，由于愛爾蘭自治問題自由黨黨內產生了嚴重的分歧，主張愛爾蘭統一的張伯倫及其追隨者脫離了自由黨，加入保守黨，與保守黨共同對抗自由黨，使得自由黨元氣大傷。

由于自由黨高層領袖的分裂，使黨的建設本身存在問題，在黨內意見不統一，分歧較大。

三、英國自由黨的復蘇

20世紀70年代以來，英國的政黨制度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時期，原來的典型的兩黨制的特征開始減弱，兩黨制開始呈現出向兩個半黨制發展的趨勢。進入21世紀以來，自由黨對自身各個方面進行了改革與建設，使內部體制越來越親民化、民主化，政策也越來越迎合選民的意愿，在2007年的黨魁選舉中英國自由黨黨魁克萊格以50.6%的得票率成為新任黨魁，并在2010年參與聯合執政，這便是自由黨開始崛起的重要體現。④endprint

那么自由黨為何能出現復蘇的跡象，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普遍低迷甚至衰落，這也導致其政治領域內出現變化的偶發性和不可預測性因素增多，是導致自由黨興盛的一個原因。

從制度變遷的動力學分析，其第二種原因就是出現了新的權力從而能夠變革既有制度安排，并締造或者推行新的制度安排。例如，在之前的權力斗爭中失利的一方強勢回歸，并贏得了新一輪的權力斗爭。⑤英國自由黨自20世紀前期退出歷史舞臺后，沉睡了近百年的它在2010年又能聯合執政，參與政治事務，影響國家政策的制定，此次的強勢回歸，正是推行一種新的制度安排，以順應這種新的制度安排。

英國的現有制度也會影響這種新制度取得合法性和合理性的過程，當這種特定的制度安排一經形成，就會成為整體制度體系的組成部分。因此，新的制度安排可能適應也可能不適應現有制度，這影響了它在整個制度體系中獲得生存和穩定的前景。在現有的英國兩黨制制度下，自由黨如何才能提高參與政治的能力和水平，影響政治生活以及英國自由黨的崛起是否真的符合英國政黨發展的趨勢，有待時間的檢驗。

縱觀英國自由黨的興衰，可以看出，它衰落的必然性中也夾雜著偶然性，它的衰落也是內外因素導致的結果，在英國自由黨經過百年的沉睡之后，它又能夠逐漸崛起，參與到政治生活中去，似乎是特定的制度安排有著自己的生命在影響后來的制度變遷過程。

注釋：

①孫繼虎：《政治學原理》，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13年，第73頁。

②孫春勝：《論英國自由黨的興衰與啟示》，中共中央黨校研究生院，2014年。

③李漢林、渠敬東、夏傳玲、陳華珊：《組織和制度變遷的社會過程-----一種擬議的綜合分析》，中國社會科學，2005年第1期。

④史志欽：《英國自由黨興衰借鑒》，《人民論壇》，2012年第02上期。

⑤唐世平：《制度變遷的廣義理論》，Routledge/Taylor出版社，2011年。

參考文獻：

[1]孫繼虎.政治學原理[M].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13.

[2]李漢林，渠敬東，夏傳玲等.組織和制度變遷的社會過程——一種擬議的綜合分析[J].中國科學社會，2005，（01）.

[3]謝峰.政治演進與制度變遷[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

[4]唐世平.制度變遷的廣義理論[M].Routledge/Taylor出版社，2011.

[5]孫春勝.從英國自由黨衰落看英國政黨執政走向[J].中共中央黨校學報，2013，（01）.

[6]孫春勝.論英國自由黨的興衰與啟示[D].中共中央黨校研究生院，2014.

[7]史志欽.英國自由黨興衰借鑒[J].人民論壇，2012，（02）.endprint